第4章 力量
我会身处于群体之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我需要的信息，需要的人。
如果没有我可以索要的价值，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离开。
可是，毕竟做人要留一线，日后才好再做手脚，所以我向来做不到太宰治那样凉薄，也不会学白花花疯狂作死，在雷区蹦迪。
今天放学，我敢肯定栉田桔梗会去食堂找堀北同学，顺带她旁边的绫小路同学，既然堀北主动找上绫小路，那么就算中间有栉田同学来，她也不可能就这么丢下绫小路。
为此，我特地留下栉田同学几分钟，毕竟前期总要有一些铺垫，那边的对话才会进入白热化不是吗？我可不想因为涉及到一些隐私而导致在其他学生面前不好开口的事件发生。
我没有扯上群体，而是以个人的名义出发。
“栉田同学可以借我3000点吗？”我双手合十，歪头看向她，声音透过口罩，显得低闷，“我最近点数有些紧张，所以拜托啦。”
说完这些我觉得不够拖延时间，于是又补充。
“啊，真糟糕，早知道不买那些东西啦，”我哀叹，表演的绘声绘色，“可是毕竟非常可爱，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还是会忍不住自己的少女心。”
少女心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呢。
我之前听到轻井泽惠找她借了2000点，如果她能毫不犹豫借我3000点，那么她的资产还是比较丰富的，看来对这个s系统有一些猜测。
再加上之前所谓的‘吐露真心’，可以借到也不是难事，之后也有机会找她还点。
栉田同学温柔地听我讲完这些话，毫不犹豫点头应下我的请求。
“可以啊，我很乐意帮助朋友，尤其是白门同学。”
她回答得很干脆，比起早有预料，更像是余额充沛。
我见此状，立马回应。
“我绝对会按时还点数，哇，太感谢栉田同学啦！”
又是一阵东扯西扯，我才放过栉田桔梗，任她赶忙跑去食堂。
毕竟找人也需要一段时间，现在的食堂处于学生高峰期状态。
我恢复自己的情绪，毫不犹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先回宿舍，我的作息非常不规律，所以这一顿可能要等到凌晨才会解决。
我拎上书包打算离开教室的时候，看到高圆寺斜靠在教室门口。
教室里面已经没有人了，那么高圆寺在等谁也一目了然。不过我暂时没有心思在他身上，现在只想赶快回去。
“等等。”
我以为他会用‘站住’这样的字眼以显示他糟糕的性格。
我看了他一眼，随后停下脚步。
“请问高圆寺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相比于他无拘无束的姿态，我专门学了礼貌且淑女的jk站立。
倒不是想要以此说明我很有教养，或者我很守规矩，单纯是想和他对着干，就算他没有这个意识也没关系，我自己内心爽到就可以了。
“你果然很讨厌啊。”
啊，看来被发现了，什么啊，看上去愣头愣脑，实际上是思维敏捷那一类型吗？
“很多人都这么说。”
虽然最后都没死。
不对，有一个例外，首领宰。
他的死状可真是凄惨啊，血红色的肉泥呈放射状摊在地面上，看得深得我心，虽然他厌恶我因为会看到这点而心情愉快，设计我在这个时间段呆在拷问室里接受刑罚，但是没了首领宰，谁还会拦住我的脚步，即使是中原中也，这个时候也在和敌人战斗吧。
“那么，合作愉快。”
嗯嗯嗯？
我突然打住自己跑的没边的思绪，一脸疑惑看他在说什么傻话。
合作，啊，是想要情报共享吗？
“别装傻。”
他右手叉腰，左手以辣眼的方式撩起自己额前的刘海，虽然也就几撮毛。
他侧过头去，一脸得意，语气傲慢。
“我知道你在干什么，那么我也会提供你想要的东西。”
唔唔唔，遇到聪明人了。
有这么明显吗？我不禁感到失败，纠结地考虑要不要顺着他的话答应下来。
果然很不爽啊。
“我知道了。”
我的语气不耐烦，与此同时高圆寺的嘴角咧开，像是在和我炫耀自己的成功。
不、应该说发现自己的成功后想到：我果然是最厉害的。
这种类似小学生思维一样的自负性格。
等着，以后绝对要膈应死你。
我转过身去，表现‘我不想和你沟通了’这样的意思，然后快步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宿舍以后，我最先做的是戴上耳机。
我不喜欢阴天，我再重申一遍。
耳机里淅沥沥的雨滴仿佛在应和嘈杂的食堂环境，点菜声，大笑声，书包撞到东西的声音，书包的主人—栉田桔梗抱歉的声音，文具挤在一起碰撞的声音。
啊，好吵。
我摘下耳机，活动脖子，发出清脆的骨响，再带回去时，已经有了交流的迹象。
“啊，是绫小路同学…还有堀北同学。”
拉开板凳，放下书包。伴随而来的是放下餐盘的声音。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先斩后奏。
--“请。”男声。
-“……”安静。
中间夹杂其他地方板凳的拉拽声音，还有餐盘与餐具轻微的碰撞声。
“诶都……刚刚听到你们在讨论考试，老实说我对于这个也很苦恼呢……”
--“这样啊，确实，如果考试成绩还是这样的话，点数就危险了。”男声，平板无波，能想象到说话的主人依旧是那个死气沉沉的模样。
-“……”依旧是安静，有筷子划过盘底的轻微声响。
“那目前有什么解决办法吗？”苦恼，“须藤同学的分数很危险，下次不及格的话可能会被退学。”
--“这个问题……”筷子放在碗上的声音。“确实需要好好考虑，关键在于他们貌似拒绝接受学习交流。”
-“……”
“这样啊……”声音低落。
--“但是，如果是栉田同学的话，可不可以帮忙联系一下呢？”
-“……”餐巾纸的抽取，布料摩擦的声音……椅子向后滑动，细小的碰撞声。“我先走了。”
声音清冷，语气疏离。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啊…”感到麻烦，“我知道了。”没有为难，反而只是说出了天气如何的语气，听起来接下来的任务没有难度。
“啊…堀北…同学……”失落，蕴含一些焦急，板凳向后拉扯，鞋底在地板上的摩擦。
叹气，重新坐下，布料摩擦。
“是什么事情，方便问吗？”重新打起精神，摆正椅子。
--“没什么不方便的，倒是还想请栉田同学也一起来。”语气没有变动，没听出来拒绝的意味。
“可以啊！”精神饱满，“我很乐意帮忙！”
……
一阵收拾的声音，期间夹杂别人谈话，书包被拿起，鞋底踩在地面上，脑海里能浮现栉田桔梗双手拎着书包，旁边是绫小路清隆的画面。
交流。
“去年的考试试卷？”惊讶，“这个也可以买吗？…不过这样有用吗？”
周围的嘈杂。
--“可以，”没有活力，冷静，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慌乱，能够自持。“接下来就是证明了。”
--“能保证不说出去吗？”没有一丝慌乱，比起交付把柄，听上去更像信赖。
“嗯！”语气激动，看得出声音主人非常激动。
……
继续走动，周围声音逐渐减小，人员稀疏，不久停下脚步。
拉开板凳，坐下；另一个脚步依旧在走。--不在同座，推测是面对面。
餐盘的声音，有人在吃饭。
--“不好意思，请问是学长吧。”语气缓慢，“我是一年d班的，我叫绫小路…学长大概也是d班的吧。”
---“……”停下餐盘的声音。
--“这些虽是免费的，不过很不好吃吧。”虽然语气没有什么冒犯，但是听上去很欠揍，能想象出学长的表情了。
---“你什么意思？”不悦，有被冒犯。
--“想和学长商量件事。”依旧没有波动，“当然我会给予你回报。”
听着越来越不爽了。
---“商量？”存疑，甚至有些拒绝意味。
--“前年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卷子你还在吗？”
---“……”没有说话，但喉间发出声响。有震惊的意味。可以想象出表情。“你为什么要来找上我？”
语气强烈警惕，有一些侥幸，也存在虚假的不乐意。
--“很简单，”普通分析，“我觉得找点数不够的人商量，成功率会更大。而实际上，学长你也正吃着难吃的山菜套餐……”山菜套餐很难吃吗？
---喉间声响，表达不爽，被猜中。压低嗓音，谨慎发问。“你肯付多少点数？”
--“一万分，这是极限了。”语气不变，但有一丝活络。
---“我这边也是承担着风险的……”嗓音有些尖锐，但不敢拔高，“最低也要三万。”
稀疏的嘈杂声，保护音。
--“学长你这要的也太多了。”比起反驳，听着更有些像游刃有余。语气依旧没有波动。
---“那就免谈。”听着强硬，但实际上有颤抖。
椅子后拉，布料摩挲。
“请等一下！”声音清脆，双手撑桌，预测前倾。
“我的同学可能要被退学了，求你了。”饱含浓浓的可怜意味，请求方面也做得到位，担忧地声线不似作假，听上去真诚诚恳。
--“一万。”
布料摩挲，桌边摩擦，被压的有一些声音，预测继续前倾。
---喉间再次发出声音，感到猝不及防。
---“…两万五千。”语气开始游离，裹挟退让。
--“一万。”
布料继续摩挲，桌子没有被压迫的声响，椅子有一些挪动。
---“…”看得出挣扎，中间依旧沉默。
衣料摩挲，预测栉田同学的神情诚恳可爱。
---“一万五千，”对面的衣料声，音量稍有变动，预计扭过头去。“不能再少了。”但声线里依旧有退让。
--“我知道了，成交。”对方话刚落就进行承接，抓住缝隙。“但你也必须加上第一学期小测验的卷子。”
---“好。”解脱。
“非常感谢。”语气温和，诚恳真挚。清脆的一声笑。
听到这里，我面无表情摘下耳机。
山菜套餐，下回可以尝试一下。
以及，这人讨价还价有的一拼。
接下来的活动我无需检测，如果去年小测验的题目和今年没有大差别，那么他们绝对会给班级的同学提供这份期中卷子。
按照这位没能挺过美人计的学长反应，可以看出买卖卷子其实比较常见。
所以这波大概是稳了。
但是如果试卷提早发放，某些人的考试结果又会过于明显，最好的时间就是。
考试前一两天。
不出所料，试卷在考试前一天发放。
不过。
栉田桔梗满脸微笑走进教室，怀里抱着一沓试卷。
“同学们，我有东西想要给你们，”笑容亲和，“这是上一届的期中卷子，昨天晚上去问学长要的。”
小型骚动，嘈杂。
“上一届的卷子？”
不知道是哪个同学问的，语气里有不确定。
“嗯，去年和前年的卷子内容差不多。”栉田桔梗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希望这次备考可以派上用场。”
嘈杂，感谢声，得救声。
啊啊、我垂下眼眸。
绫小路清隆得到的资源，让出去了？
‘能保证不说出去吗？’
绫小路清隆……这么容易就得到了栉田桔梗的信任吗？
而且这个信赖比起我的言语，更加有力量啊。
可恶，这看上去明明就是陷阱啊！栉田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样一来，也能判定绫小路对栉田桔梗还是有索取的。
栉田桔梗，能和你交朋友真好呢。
我露出真挚的笑容，看向栉田桔梗，她注意到我的视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马上也应和我，灿烂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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