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课前，轮到余渺擦黑板。
之前因为布置板报，整片黑板都被添满了文字和图案，擦到最上面的时候，余渺有点吃力，使劲踮脚往上够，还是差一点点擦不到。
许敬泽进门走上讲台，顺手拿过她手里的黑板擦。他在班里是个子最高的，黑板最上面的位置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余渺欣慰的想着他是良心发现了，正要说谢谢，结果下一秒，他把黑板擦径直举过头顶，直接放到了黑板最上面的那层小缓台上，拍拍手走了。
余渺在原地气到无语。
英语课，眼皮困得直打架，余渺使劲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高中生活最痛苦的事大概就是每天都处在睡眠不足的状态。
英语老师一头棕色卷发，踩着高跟鞋在过道里来回踱步，边走边讲卷子。经过余渺身边，眼神停留在她的桌面上，以一种火山爆发前的语气道：“你，站起来。”
突然间被点名让她的困意瞬间消散一大半。
“选择题为什么不做？”
“…忘做了。”
“你早想什么啦！”
这一嗓子瞬间提高了成倍的音量，整个班级打盹的全都惊醒了，纷纷朝余渺这边看过来。估计英语老师今天肯定心情不好，就着这根导火索，翻出以前的陈年旧账开始大骂，都是这个班之前惹她生气的一些事，那时候她还没来呢，还要被连带着一起骂。
女人生起气果然战斗力惊人，骂了将近半节课，这个分贝估计隔壁班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末尾，英语老师把卷子拍在她桌上：“把这张卷子给我抄十遍！下次上课给我！”
下课，许敬泽以一种看热闹的姿态倚在旁边的桌角：“写字好看的同学原来不爱做英语卷子？”
他长着张妖言惑众的脸，随便勾唇一笑就能惹得不少女生注意的目光，可此时此刻，余渺在他脸上看到的，只有幸灾乐祸。
“泽哥，你就少说两句风凉话吧。”
周思雯走过来坐在前桌的空位上。
许敬泽轻笑一声，走了。
余渺问周思雯：“你们很熟嘛？”
“算是吧，我俩分文理之前就在一个班，他那时候就嘴欠，下次他再嘲笑你，你怼回去就行，他脸皮厚着呢。”
“我懒得怼他。”
“不过你这英语卷子怎么办呀？十遍呢，你说你空什么题不行，非空选择题，随便写几个abc就能解决的事。”
向芮：“就是啊，要不我帮你写两遍？少点是点。”
周思雯：“我也能来两遍。”
“别啊，我可不想连累你们，这张卷子题也不算多，我自己写就行。”
“什么累不累的，要不我自习课也没事儿干，就这么定了，我俩一人帮你分两遍，剩下的你自己来。”
向芮也点了点头。
余渺没再拒绝她们的好意，心里既感谢又有点过意不去。
铃响上课。
余渺一边听课一边抽空开始抄英语卷子，只有一天时间，虽然有两个人帮忙，但她还是得抓点紧，以防明天交不上。
“许敬泽，说下第三题的答案。”
老师提问，许敬泽压根没怎么听课，他站起来假装看题，脚下用力地踢了一下前面的凳子，低沉着声：“第三题答案告诉我。”
余渺想着这人脸皮还真厚，捉弄完她还好意思管她问答案。
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题，眼神波动一下，轻声说：“选c。”
“老师，第三题选c。”自信的声音脱口而出。
全班顿时一阵大笑，旁边传来一位好心同学的提醒：“第三题是填空题…”
许敬泽当即明白自己被耍了，黑着脸坐下了。
课间，余渺往超市去，打算给周思雯和向芮买点零食，作为人家帮忙的一点心意。经过操场，看见不远处篮球架下面，许敬泽坐在台阶上，旁边站了个女生，隐约中看起来长得还挺漂亮的。
身边结伴的女生边走边聊。
“哎你看，那是许敬泽吧，好帅！”
“旁边那女的是谁啊？”
“沈雨婷啊，他女朋友。”
“我也想当他女朋友。”
“你就想想吧。”
……
余渺加快了脚步，至于嘛，这人哪有那么好。
篮球架这边，沈雨婷一脸埋怨：“你最近干嘛呢？怎么总是找不到人？”
许敬泽面无表情喝了口水，眉间轻皱。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谁惹你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消停会儿，烦。”
“你什么意思啊！整天找不到人，关心你还给我甩脸色！”
见他还是不说话，她拉着脸：“你能不能行！不能好好谈就给我分！”
“随你。”
沈雨婷并没打算真的分手，只是想说点气话刺激他，好让他产生危机感，低头哄她几句好听的话，可没想到他根本不吃这套，还顺势真要分手。
沈雨婷瞬间气急了：“许敬泽！你别给脸不要！装什么装啊！你觉得自己很牛是吧？你妈的破事被人七嘴八舌的时候我说什么了！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才装聋！说破了你还有什么脸…”
话没说完，许敬泽突然站起身把手里的水瓶子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响声，眼底攀上一层怒意，沈雨婷被吓得抖了一下。
他压着火，嗓音低沉而冰冷：“滚。”
余渺买完零食回到班级，给向芮和周思雯分完，自己留了一听可乐。
许敬泽回来心情糟得很，不管不顾睡了一整节课，睁开眼已经又是下课了。烦躁的情绪随着这一觉消散了不少。
他抬眼，看见余渺桌上有罐没喝完的可乐，座位上没人。他起身走到桌旁，脸上浮现一丝不明的笑意，把可乐拿出了教室，没一会儿，又带回来重新放回了原位。
余渺从办公室送完作业回来，坐在座位上毫无察觉地拿起可乐喝了一口，还没等咽下去，瞬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异样，她立马冲到卫生间，在洗手池前把嘴里的一口全吐出来，定了定神发现，剩下的半罐里全是兑了烟灰的水。
她又急又气，口腔里弥漫着浓烈的烟味，不停地漱口，漱了不知道多少遍。
出了卫生间的门，只见许敬泽倚在走廊的墙壁上，朝她不怀好意地笑，好像生怕她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干坏事的始作俑者。
她怒气冲冲到他面前：“是你干的吧！”
“是啊。”他倒是从不遮遮掩掩。
“你太过分了！”
许敬泽轻笑一声，忽地靠近她的脸。
“这就是耍我的下场，我还有更过分的，想尝尝吗？”
也许是单眼皮的缘故，他的眼神显得格外凛冽冷漠，连眸中的光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余渺想要回击的话硬是被他盯得一句也说不出，最后败下阵赌气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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