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若是真让黎言喻离开，还不知这小子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她还要不要脸了？
黎言喻始终背着身子，闻言颇为尴尬道：“这、这不合乎情理。”
“合乎什么情理？我与太子殿下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黎婼说着便要下床，只是是血过多的她不仅脸色苍白，与萧衡刚才那一闹，也用光了力气。
脚下刚沾地便身子一软，差点扑倒在地，想好萧衡眼疾手快地揽住她，才避免摔倒。
萧衡强制地将她放回床上，又湿了一方温热帕子，将她皮肤上沾染着的血迹都一一擦拭干净。
黎言喻全程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太子动手，他倒是想去帮忙，只是被太子冰冷的眼神看一眼便不敢妄动。
萧衡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景一已经带着太医赶到了。
太医一路上都是被景一拎着走，这会都快散架了。
气还未喘匀，便又给太子妃诊脉。
片刻之后，太医有些怀疑自我，太子命人这般急切请太医院的太医，那病人定然是突发恶疾才是，可是他不论怎么瞧着这脉象都不像有病之人，顶多身子有些贫血虚弱了些。
萧衡：“太子妃到底如何？”
太医不敢有所隐瞒，还是照实说了。
萧衡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黎言喻一直紧绷着的肩膀也松了下来。
太医：“娘娘体内的毒虽然已经解了，身子并无大碍，但仍需静养不可大喜大怒。”
毒？
黎婼又是凶狠地看了萧衡一眼，萧衡有些无奈。
倒是守在一旁的黎言喻没什么意外，黎婼突然吐血，定然是中了毒，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二人似乎很意外一般。
萧衡可以很确定，他让人送给黎婼的药丸并无毒性，可黎婼眼下一心怀疑他。
“中毒？可知是什么毒？”萧衡觉得自己不能背了这锅，还是问清楚的好。
太医似是被萧衡这话难住了一般，随后又细细地替黎婼把了脉。
“下官虽不知娘娘所中何毒，却可知这毒积年已久。
如若没有药引，这毒便不会发作。只要有那药引子，这毒便可慢慢发作，形如急症一般，不出月余便会要了性命。
娘娘会突然发作许是食用了与那药引子药性相近的药物。”
这回轮到黎婼愣住了，萧衡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黎言喻听完之后，脸色都黑了。不用想，也知这是柳氏的手笔。
萧衡面色一沉，之前在宫中时，柳太医给黎婼诊脉的时候也不曾发现，这下毒之人可见用毒之高。
“太医是个聪明人，回宫之后定然知道该如何上报。”萧衡平淡地问道。
老太医瑟缩了一下，随后便跪下说道：“太子妃在侯府身中剧毒，险些没了性命，直至天明才脱离了危险。”
萧衡很是满意，让景一安排老太医去休息。
安排好一切后，萧衡起身对黎婼说道：“孤去前院瞧瞧，太子妃好生安歇。”
待萧衡离开之后，鸢蝶与雉雪这才被恩准进去。
鸢蝶手上还端着猪肝三红汤，雉雪原先去给黎婼请大夫，没想到太子殿下直接请来了太医。
那大夫便给黎正晋瞧病去了，她过来时，听说正用人参吊着命呢。
黎婼一边喝着那补血汤，一边听雉雪说着前院的事。
黎正晋会中毒自然是在她意料之中，不过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萧衡到前院的时候，柳氏与黎娆还在跪在院外，除了黎言喻擅自离开，一众下人都安分地跪着。
萧衡显然也没有追究黎言喻的打算，黎娆此时脸色如死灰一般，柳氏又心系着黎正晋有些焦躁。
经这么一番折腾，天色已经隐隐发白，瞧着今天或许是个好天气。
黎正晋刚脱离了危险，便听下人说太子殿下也在府中，忙让小厮将他抬了过去。
萧衡：“靖安侯且安心养病，孤定会给侯爷一个公道。”
靖安侯：……
公道不重要，靖安侯府的脸面才重要呀！
不管这事是柳氏还是黎娆做的，他都丢不起这个人。反正黎婼也没死，这事揭过去便是了，怎就撞在了太子手里？
靖安侯有苦说不出，一时气急，又是气喘吁吁。
萧衡见状只是冷笑了一声，他虽显少与自己这位岳丈大人接触，却也知晓他的秉性。
原来当真有人把脸面看的比命还重。
若不是他的人插手，靖安侯只怕此时当真没了性命。
饶是靖安侯叫苦连连，也无法左右萧衡的决定。
眼睁睁地看着黎婼从太子府带来的小厮、打手从黎娆的房间搜出了毒药。
黎娆从黎正晋中毒开始就有些心慌，不应该这样的，她从没想过给父亲下毒。
她下意识地看向春秀，可春秀只是低着头却不敢看她，她便知晓这件事已经脱离她的控制了。
所以这会见太子的人将毒药搜出来也不觉震惊，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个在自己闺房与她亲密的男人，怕是早已没了踪影，不然以太子的手段，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萧衡：“来人，将侯府二小姐黎娆送去大理寺。”
“慢着！”
萧衡没见微挑，显然没想到柳氏会在此时出声。
“不知夫人此言何意？”萧衡不耐烦道。
柳氏：“太子殿下，敢问有谁能证明这瓶子是阿娆的？既无证人，这证物也许是旁人栽赃也不无可能，如何就定了阿娆罪名？”
萧衡：“孤既不在刑部当值也不是大理寺寺卿，自是不能给二小姐定罪，只是嫌犯送去大理寺，自有大人审理。
不过，夫人的话倒是提醒了孤，不知那个穿着杏色衣裳的丫鬟可否做证人？毕竟这毒药是她亲手下的。”
一时间身着杏色衣裳丫鬟身边的下人纷纷惊愕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往一旁挪了挪，似是要远离这丫鬟。
柳氏回头看了一眼，便认出这身着杏色衣裳的丫鬟正是府中黎婼的陪嫁丫鬟，正是黎娆替她挑选的春秀。
那丫鬟虽低着头，也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这会已经抖的像筛子一般。
柳氏跪着扑了过去，掐着春秀耳朵怒道：“你这贱婢，快说是谁指使你陷害阿娆的？”
春秀支支吾吾地说着：“奴、奴婢……”随后便口吐鲜血想一旁倒去。
柳氏早已松开了手，愣怔地看着春秀，喃喃道：“你要装死，快起来把话说清楚……”
春秀一点反应也无，萧衡皱着眉，示意景一过去查看。
景一在春秀的鼻息下一探，已经没了气息。
柳氏见景一的动作，又气又怒，甚至不顾礼制，踢了几脚春秀的尸体。
黎正晋见状一边念叨着：“造孽呦，造孽啊……”让下人把夫人从春秀身边来开。
而这个过程黎娆只是冷眼看着，不曾苦恼，只是眼中满是凄凉。
萧衡：“竟然行凶的人畏罪自杀，侯府二小姐不仅弑父杀姐，更是谋害皇室之人，来人将二小姐送去大理寺。”
然而侍卫还未碰到黎娆，柳氏便疯了一样扑倒黎娆身边：“不准你们带走阿娆！阿娆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对，一切都是我做的，阿娆是无辜的。”
萧衡：“夫人怕是受了惊吓，孤瞧着有失心疯的症状，来人将夫人来开。”
“不，我没疯。太子殿下明鉴。”柳氏跪着扑倒太子脚下说道：“殿下，太子殿下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那药是我放在阿娆房间的，只是怕侯爷发现而已。
太子若是不信，可以找来太子妃身边叫阿桃的丫鬟，一切都是我指使的。”
萧衡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厮，那人顿时去寻阿桃。
一旁的黎正晋则是大受震撼，不明白柳氏为何这么做。
柳氏讥笑：“我为什么这么做？呵，自然是因为你不公！
同样是女儿，为什么成了太子妃的是黎婼而不是阿娆？
这些年，你一直没忘黎婼的亲娘吧？黎正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黎正晋被骂的有点懵，当初黎婼嫁给太子时，明明是柳氏说不在意的，怎到今日竟怪起他偏心了？
他这些年到底偏向谁，柳氏到底有没有心？
黎正晋被气的脑子都开始不清醒了，这时阿桃也被人带了过来，不等太子询问，便什么都招了。
萧衡：……
天色大亮之后，黎婼便在萧衡的安排下回了太子府。
而太子是在公差途中突然回来的，将黎婼送回太子府之后便快马加鞭的离开了。
至于侯府中，靖安侯毕竟黎娆的父亲，也是太子的岳丈，在黎正晋决定休妻，请求太子莫要将此事交到大理寺。
最后柳氏被送去了城外的尼姑庵中，而黎正晋也彻底病倒了。
黎婼眼下身子还非常的虚弱，鸢蝶陪侍在一侧愤愤不平道：“真是便宜了柳氏与二小姐。”
黎婼闻言只笑笑说：“这事还没完呢，柳氏怕是活不了多久。”
鸢蝶惊奇：“柳氏这是得罪了谁？”
“倒也不是得罪了谁，只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罢了。”
鸢蝶越发好奇了，“娘娘怎地什么都知晓？那人会不会对娘娘不利？”
黎婼捏着鸢蝶的脸颊：“对本宫不利什么？刚说的一切不过是本宫的猜测而已。”
鸢蝶：“……娘娘竟会拿奴婢寻开心。”
随后二人又说起了其它事情，“侯府没了柳氏，小公子以后的日子应当会好过了些。
柳氏可真是会磋磨人，奴婢瞧着阿虎阿熊他们光是拆窗子上密封的板子，便拆下来厚厚的一摞。
这是想把人闷死不成？不过便是府中没有柳氏，那府中也没什么值得小公子欢喜的。”
黎婼闻言若有所思，不若将黎言喻从侯府接出来？
这是原主唯一的执念。
“娘娘，您快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是早就知晓柳氏她们计谋，怎还会中了招？
还有那个飞进小公子屋中的纸团又是怎么一回事？”鸢蝶此时一肚子的疑惑。
黎婼倒也不闲她闹腾，便同她一一细说，包括那张纸团。
“那纸团应该是太子的人送来的，本宫若是没猜错，便是那两个样貌普通的小厮干的。
不过，倒也算因祸得福。”黎婼想到纸团中包着的那颗药丸又气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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