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发烧
南嘉坐在副驾驶位上，脑袋昏昏沉沉地看着窗外沿途的风景。
周鑫是个话唠，一路上都在和南嘉提傅北霄在音乐领域登峰造极的水平。
“不过，嫂……小姐姐。”周鑫刚想称呼南嘉为嫂子，一想起两人还没成，怕给南嘉留下不好的印象刚出声便改口，“我们霄哥，以前动不动就抽烟，自从遇到了你，他连烟都不抽了。”
南嘉听到“抽烟”二字眉头微皱，下意识说：“傅北霄他以前不抽烟的。”
南嘉还记得大学时候，其他男生兜里或多或少都会备上两包烟，但傅北霄兜里却从来空空如也，身上更是一点烟味都没有。
南嘉一直以为他不喜欢抽烟的。
周鑫也没多想，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替傅北霄美言，“霄哥抽烟的，刚进乐队那会儿一天一包都不止。不过他说你不喜欢他就不抽了。”
南嘉握紧了手机，脑中闪过几个大学时候有人和傅北霄套近乎递烟被他嫌弃地推辞的画面。
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那么不喜烟的人都会抽起来？
周鑫注意着路况，嘴却一刻也闲不下来：“所以，小姐姐，霄哥真的是少有的好男人了。这两年除了你我就没看过他主动和哪个女孩说过一句话，当然婧姐除外。”
南嘉回应了一声，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大了。她曾以为她离开了，傅北霄会和乔墨成为神仙眷侣。
可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是这样。
不知不觉，南嘉到了绘梦空间工作室，由于傅北霄的嘱托，周鑫硬是把南嘉送到门口确认进去了才离开。
“师傅！你终于回来了！”
南嘉进了工作室刚放下钥匙，就被扑过来的许茵撞了个满怀。
面对抱着自己哭得颤抖的许茵，南嘉安慰地拍着她的背脊。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南嘉越发认可许淼给许茵起的外号——小哭包。
真是太爱哭了。
许茵担心自己眼泪弄湿了南嘉的衣服，浅浅抱了一下便退开了。
南嘉和她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安抚了几句便让许茵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南嘉坐在床边，连动都不想动，牛仔裤膝盖处的一滴血液却让南嘉失神。
南嘉换上睡衣后，拿出剪刀将有血滴的那处剪了下来，放进了密封袋，像是收藏到什么宝贝似的放进了一个盒子。
第二天一早，南嘉特意早起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历经四次失败，终于熬了一碗像样的粥。
南嘉拿着保温桶上了公交车，许淼的电话就来了。
刚接起，许淼激动地说：“喂，宝贝，今天中午有空吗？我们出来吃一顿然后看个电影。”
南嘉看了看手中的保温桶，“今天不行。”
许淼瞬间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有条不紊地分析说：“最近出了这档事，你应该没心情画画。该不会是因为傅北霄？”
见南嘉沉默，许淼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好啊！你们这儿还没在一起呢！你就为了他不顾朋友！”
这话颇有争风吃醋小媳妇的感觉，许淼心里对傅北霄的不满又记了一笔。
南嘉：“许淼，傅北霄昨天为了救我受了伤，我总不能不管他吧！”
提及傅北霄的伤，南嘉情绪低落了几分。
许淼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在几番询问下才从南嘉口中问出了事情的始末。
“这事得怪我，昨晚我不应该叫你出来的。”
许淼听说过那些人的疯狂，要不是傅北霄及时出现，南嘉会发生什么还真说不好。
许淼试探地询问：“所以你打算趁这个机会和他在一起吗？”
自从探知了南嘉的心思，许淼便知道他们在一起不远了。
南嘉拍了拍保温桶盖子，勾了勾嘴角，“等他伤好了再说。”
许淼：“为什么？你不是都确定了自己心意嘛？在一起不都迟早的，为什么还要再等他伤好啊？”
“因为他的骄傲无法接受因为愧疚才得到的爱。”
南嘉眼中浮现出傅北霄倔强不服输的模样，眼中满含笑意。
南嘉太清楚，若是此刻南嘉同意和他在一起，以傅北霄的心性，只怕会多想。南嘉不想傅北霄误会自己是因为愧疚才勉强和他在一起。
面对傅北霄，南嘉从来都是心之所向，没有丝毫的勉强。
南嘉到邂逅酒吧的时候，正门还关着未营业，南嘉无奈只能打电话给傅北霄。
傅北霄迷迷糊糊间听到手机铃声不断在响，他浑身无力，勉强拿过手机摁了接通键。
“喂，傅北霄，你在邂逅吗？我到门口看门还关着。”
傅北霄脑子迟钝许久，才理清南嘉的意思，挣扎着起来，“南嘉，你等等我，我马上来。”
傅北霄用力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路沿着墙壁扶着终于走到了门口，南嘉看着他很是虚弱的状态，没耽搁直接进了酒吧。
南嘉一看傅北霄这状态便猜到了七八分，直接顺手探上傅北霄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南嘉手中，她赶忙扶住傅北霄摇摇欲坠的身体。
傅北霄哑声说：“怎么一进来就占我便宜？”
“都快烧糊涂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南嘉瞪了他一眼，不由分地扶住傅北霄的胳膊，要送他回房间。
傅北霄强撑着身体往前走了好几步，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直接昏了过去。
“傅北霄！”南嘉被傅北霄带的整个人也半摔在地，她想要把傅北霄弄起来却屡次失败。
这时，婧姐刚醒听到外面的动静，特意留个心看了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婧姐指着地上的傅北霄：“他……”
南嘉像看到了救兵一样，迫不及待地说明傅北霄的情况，“婧姐，傅北霄他发烧了。”
两人合力把傅北霄弄回了房间，婧姐也不多待便去拿药了。
南嘉去卫生间拿了一块毛巾，把傅北霄额头上，脖颈上沁出的汗珠一一擦拭掉。
南嘉不自觉用毛巾拂过傅北霄整张脸庞，趁着傅北霄昏迷中，南嘉放肆地打量着他。
认识傅北霄这么久了，南嘉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脆弱。
“咚咚”
门没关，婧姐来的时候眼神避开，敲了两下门。
待南嘉起身时，才抬步进了房间。
“这是退烧药，上面有说明，你给他喂下去就可以了。”
南嘉接过退烧药，连连道谢，南嘉拆开盒子取出一颗药就着水喂入傅北霄口中。
等南嘉喂好药，回头正好对上婧姐，“有时间吗？聊聊？”
南嘉笑着点头跟着婧姐出了房间。
此时的酒吧没有其他人的喧嚣，婧姐带着南嘉来到了吧台，从橱柜里给她倒了一杯橙汁，自己则随意混搭了两种酒。
南嘉客气地接过，“谢谢婧姐。”
婧姐给自己酒杯中加了两块冰，“king说你不胜酒力，我哪敢给你调制酒？”
“婧姐，不知道您想和我聊什么？”
南嘉问得很是直接，其实她也想和婧姐聊聊傅北霄。
虽然周鑫昨晚絮絮叨叨和南嘉聊了不少傅北霄这些年的往事，但南嘉总觉得这些太浅了。
婧姐很是欣赏地冲南嘉碰了碰杯子，回忆道：“king三年前来我这儿的时候，整个人都充满阴霾，戾气很重，不苟言笑，那模样谁看了都得倒吸一口凉气。”
南嘉紧握着杯子，实在难以把婧姐口中傅北霄和现在的他，或者是和大学时的器乐社社长联系在一起。
婧姐自然看出南嘉的不信，没有过多解释继续说：“其实一开始我还真不愿意收他的，但架不住我是个惜才的人。king确实有天赋，在音乐领域我毫不夸张地说他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南嘉认可地附和：“这我相信。”
傅北霄在音乐的领域早已达到常人无法匹敌的高度，正因为这一点当初婧姐才打定决心收了他，还费心费力帮他组建乐队。
事实证明，婧姐当年没看错人，傅北霄也确实凭借自己的实力站稳乐坛。
“你知道king又一年巡演的时候在乐曲高潮部分当场摔了吉他这件事吗？”
南嘉歪了歪脑袋，想起她第一次和许茵来这儿的时候，许茵是提过这事的。
只是当时南嘉心不在焉，又不知道傅北霄和king之间的关联，自然没多在意。
婧姐把玩着刚做的指甲，自顾自地继续说：“那天，台下的观众以为他是太过投入，主办方以为他是为了烘托舞台气氛。可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什么吗？”
南嘉瞪大了眼睛，望着婧姐的眼神莫名地猜到了答案。
随后，婧姐仿佛是故意想要帮她验证答案，她身体前倾贴近南嘉，在南嘉耳边轻轻吐字，“他摔了吉他，但却叫了三遍南嘉这个名字。”
南嘉侧脸，眼中流露着不可置信。
婧姐喝完最后一口酒，从吧台中走了出来，拍了拍南嘉的肩膀，“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当时直觉就告诉我，你一定很优秀。”不然也不会让傅北霄惦记了这么多年。
婧姐最后一句话没说出口，不是故意留有余地，纯粹是觉得这话应该由傅北霄亲自来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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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回到傅北霄房间时，床上的人睡梦中眉头都紧皱着，仿佛极为不安。
南嘉三步并作两步，观察傅北霄的情况。
傅北霄的嘴巴一张一翕，喃喃自语仿佛在要说什么，南嘉俯身附耳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傅北霄，你要什么？”
等了许久，傅北霄才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混着气息声，很轻。
“南嘉……石榴……”
听了几遍后，南嘉才确定了傅北霄说的是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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