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秦墨外婆
卧室外面，站着的确实是秦墨。
林弯月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她急忙伸手，抓住了秦墨的手臂。
“秦墨...你这是怎么了？”
秦墨的手臂冷的厉害，因为拉上了窗帘的关系，林弯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秦墨浑身湿漉漉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脚底下也滴滴答答的落了一滩水。
连皮鞋都没有换。
这样狼狈的样子林弯月从来没有见过。
她的眼眶忽的就红了起来，几乎是抽噎的握着秦墨的两只手，颤着声音说道。
“秦墨...你吓到我了，到底怎么了？”
秦墨早上是开车走的，从公司到家里，车停进车库里面，地下车库有直通楼上的电梯，如果秦墨注意的话，甚至连脚上都不用沾到一点的水汽就能到家。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秦墨好像突然醒悟过来了一样，反手握住了林弯月，眼神也瞬间清明了下来。
他声音放的很柔，也有点凉。
“去换衣服，带着外婆给你的镯子，等下跟我回宋家。”
秦墨松开了林弯月的手，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走。
顿了下，他又在浴室的门口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用他现在最压抑到平静的声音说道。
“刚刚宋家来的消息，外婆可能不行了。”
林弯月真真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前两个月的时候，秦墨的外婆虽然不能说神采奕奕，但是精神很好，人虽然淡淡的，但是连手上的镯子都脱给了林弯月，怎么会消息来的这么突然？
秦墨浴室的门也没有关，直接就站着把湿透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一股脑的塞进了洗衣机里，走进玻璃隔间里淋浴。
林弯月压着这会乱七八糟的疑问，进了卧室给秦墨找了一件T恤和牛仔裤，她自己也换了一身颜色沉郁的裤子和衣服，再出来的时候，秦墨已经洗好了。
他就光着身子站在镜子面前，正在擦头发。
要是平时，林弯月见到此刻的场景，心里总要起一点旖旎的心思，现在她皱着眉头，走过去把衣服递给了秦墨。
秦墨抿着嘴，喉咙滚动了一下，接过了衣服，快速的穿起了牛仔裤。
林弯月也没问，转过身去拿家里的钥匙，顺便把秦墨的车钥匙也拿了出来，秦墨穿好衣服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除了手镯，我还要不要带点其他的？”
林弯月包也没带，把钥匙递给了秦墨，还顺手把鞋柜上好久没穿的帆布鞋拿给了秦墨。
“不用了。”
秦墨摇了摇头，顿了下，从背后抱住了林弯月。
两人谁也没说话。
玄关这边本来就照不到阳光，屋外天色又阴沉的厉害，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秦墨...”
林弯月伸手，拍了拍秦墨的手臂。
秦墨抬起了头，这一瞬间声音以及恢复了平静。
“走吧。”
他向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有自己想通了，一些感觉一些情绪，才会说出口。
林弯月也没催着问，就跟着秦墨上了车。
秦墨发动了车，单手握住了林弯月的手掌，小声的说道。
“原本是不想让你去的，不过外婆想见你。”
“见我？”
林弯月有些不明白。
秦墨抿了抿嘴，车开出了车库，才说道。
“可能是想见带着镯子的你。”
林弯月懵懵懂懂的，有点明白了。
秦墨话也没有多，只是牵着林弯月的手，微微凉的指尖紧紧的抓着林弯月。
“你到了那边，今天人可能有点多，待会可能哭声有点大，我会让人带着你往偏僻地方躲一躲，不要吓着了。”
秦墨已经这样说了，说明秦墨外婆已经算是吊着一口气了。
林弯月心下沉了沉。
“没事。”
之前母亲走的时候，这种阵仗也见过，按道理来说，林弯月这样的孕妇不用在这个时候去的，一般的老人家都会在走之前看一看自己的子孙，了无遗憾或者带着一些遗憾离开这个浮华人间，林弯月这样的外孙媳妇，只要在之后守灵的时候哭一哭。
结果秦墨外婆指名道姓的想要林弯月去。
秦墨车开的不算慢，他自己脑子里也绷着一根线，他气着外公，也气着自己的母亲，连带着一整个宋家的人他都不愿意过多的接触，小时候很喜欢的外婆，之后也慢慢生分了。
但是再怎么生分，在他的心底里，外婆带给他的那些记忆，那些感情，那些秘密，他都能记得。
一路上，秦墨都没怎么说话。
林弯月也没有怎么问，到宋家的时候，雨正是下最大的时候，豆大豆大的雨滴砸下来，不小心砸在手指上，都能带着一段的疼。
门口站着不少的人，林弯月有些认识有些根本就没见过。
宋老爷子站在门口，拄着拐杖一瞬间好像是老了好多岁，只看着外面的雨幕，等着林弯月来。
林弯月下了车，就被宋清带着往秦墨外婆的房间走。
外面吵吵嚷嚷的，进入秦墨外婆房间的那一瞬间，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一样。
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整个屋里的摆放仿佛是进入了民国时代，屋子中间的高凳上，放着精致描边的沉香炉，炉子里面正在燃香。
不浓烈的味道，只是淡淡的木质香气，屋内不像外面这么黑压压的一片人，只在旁边站着红着眼眶的秦墨妈妈和秦墨的阿姨两个女儿。
瑞秋应该正在赶回国，还没那么快到宋家。
秦墨就在门外，林弯月定了定神，走近了秦墨外婆的床边。
林弯月母亲走的时候，两颊瘦的深深凹陷了下去，面皮上显现出了一种人之将死的青灰色，只有一双眼睛能勉强看出活人的气息。
秦墨外婆完全相反，她的头发披散下来，温顺的放在了耳后，皮肤如同一整颗温柔的珍珠，甚至能微微笑着，睡在雕花的乌漆木床上，对着林弯月无力的招了招手。
屋内很安静很安静，秦墨妈妈和阿姨就站在床头边，拿着纸巾擦着眼泪，也不说话。
林弯月鼻头一酸，连忙走了过去，跪在了床前的脚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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