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帮忙、传言、他笑了
第八章，帮忙、传言、他笑了
下午的课程安排是两点到五点三节课，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每节课之间都有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
四点四十五下最后一节课，然后是十五分钟当天值日生的打扫卫生时间，五点到六点则为吃晚餐时间，六点到八点为晚自习时间。
许芊芊给萧远传纸条说自己情况的时候，下午第三节课已经快要结束了。
答应下晚自习送许芊芊回家以后，萧远又安慰了她一下，不一会儿，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教室里的学生们熙熙攘攘的从门口涌出。
当天正好是萧远和另外三个学生值日。
萧远简单的收拾下书本，便走向教室后面放卫生工具的角落。凌靖、苏毓二人已经拿好了扫把，在那里等他。
凌靖和苏毓并不是和萧远同一天的值日生，但他们仨关系极好，遇到其中哪一个值日的时候，一般另外两个都会一起帮忙。
萧远刚拿了一个扫把，凌靖和苏毓却是面容古怪的同时看向他的身后。
还没等他转身，就感觉一股淡淡的馨香从他身旁掠过，然后，许芊芊也微微俯身，拿了一个扫把。
萧远愣了愣……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黑板上当天的值日生安排，又看看许芊芊……
没记错呀，没有她的名字呀。
不等萧远询问，许芊芊已经嘴角噙着些笑意转过身来：“萧远同学，你负责哪些地方？”
她的大眼中依然有些发红，但已经多了几分神采。
萧远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一旁的凌靖已经乐呵呵的抢先开口道：“阿远一般扫第一第二小组以及讲台区域……讲台区域向来都是我解决，阿毓解决第二小组，你和阿远就去负责第一小组吧……”
“好的……”许芊芊盈盈一笑，看了萧远一眼，就向第一小组走去……
萧远目瞪口呆……
旁边另外几个同一天值日的学生也是有些发愣，看了看萧远，又看了看拿着小扫把走向第一小组的许芊芊，又看了看萧远……然后，“啧啧啧……”的散了。
走向自己负责区域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眼神里各种艳羡。
萧远突然发现，貌似闹了个大乌龙了……
不等他开口去阻止已经准备开工的许芊芊，凌靖和苏毓两个伙伴已经一人一边勾住萧远的脖子，然后强行拖着他一起转身走到角落，背对正在打扫卫生的许芊芊等人。
瞬时三个脑袋便凑在了一起……
凌靖直接给了萧远肩膀一拳，一脸坏笑的小声道：“阿远，可以呀……你们俩的事情在班上都传了一年多了，早叫你把人姑娘收了，你还一直扭扭捏捏……下午看到你们俩总是在互传纸条，我就有些猜测了……不错，今天你小子终于开窍了！”
苏毓同样满脸坏笑，虽是戴着银框眼镜，那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此刻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要起一身鸡皮疙瘩：“是不是下午表的白？人家姑娘答应了对么？这么大的喜事，阿远，晚上是不是该请客啊？”
萧远现在是真的感觉自己两边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突的乱跳了……
他微恼道：“你们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凌靖继续坏笑：“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那是怎样？人家姑娘都主动来帮忙了，还想狡辩？这么好看一姑娘，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苏毓扶了扶眼镜，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去了：“阿远呀阿远……我的印象里你可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啊……下午第三节课你们都传了快一节课的小纸条了，都说了些啥？怎么把人姑娘拿下的？给咱们哥俩讲讲呗！”
看着两个伙伴一脸的开心和八卦，萧远发现，这事情好像是没法解释了……原本就传得有理有据的，许芊芊一来帮忙，再解释貌似只能是越描越黑啊！
想通了以后，萧远的内心很容易的就平静了下来……他翻着白眼一左一右的对着凌靖和苏毓狠狠地瞪了一样，然后用力一挣，逃离两人的魔爪后便朝许芊芊走去。
同时，一道轻飘飘的平静声音落入凌靖和苏毓的耳中：“真是你们想多了，清者自清……搞卫生吧，哥不解释……”
凌靖和苏毓相视一眼，然后，齐齐撇嘴……
以前班上传得满城风雨的时候，这货就是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所谓模样……得嘞，这货现在又恢复本性了！
许芊芊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一个小组七八个位置，等萧远走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清扫完一半了。而且，相对于其他几个值日同学负责的地方，她走过的每一处都明显干净许多……
嗯，某些方面，女生确实比男生细心。
看到萧远走过来，许芊芊抬起头笑了笑，顺手把一缕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
岐山市地势处于天玄共和国的南方，这个时候天气已经比较热了。
看着女孩已经沁出些汗水的干净精致的面容，萧远的心脏跳了跳，又有些莫名的心疼……
“那个，许芊芊同学，先停一下……”
萧远摸了摸鼻尖。
“啊？”许芊芊站起身来，目露疑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萧远认真道：“因为我愿意帮你，所以，你也想帮我忙，对么？”
许芊芊笑笑：“对呀……”
萧远摇摇头，朝着另一边的凌靖和苏毓扬扬下巴，笑道：“任务不重，还有他们俩一起呢……你状态不好，该好好休息，这些小事我们自己做就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吃饭吧，我们一会儿就好。”
说着，他向着许芊芊伸出了手……
“扫把给我吧……”
许芊芊眸光一黯，扁了扁嘴看着萧远：“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萧远顿觉头大……除了学习方面，他和女生几乎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交流……这要怎么回答？
略微思索后，他摇了摇头，和煦道：“怎么会呢？”他指了指许芊芊身后已经清理完的地方，“你看，扫得多干净啊……只是，你身体状态不好，真的应该好好休息。”
说着，他拿出纸巾，给许芊芊递了一张，笑容满面：“擦擦汗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如果你真想帮我，以后有需要的时候，我再请你帮忙，可以么？你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好好的养好身体……乖，先去吃饭……”
许芊芊听完，眼里这才恢复了些许神采。
她一手接过纸巾，一手将扫把送到萧远手上，眼帘微垂，抿了抿嘴唇，小声道：“谢谢……那我不扫了……”
说完，她展开纸巾擦了擦光洁的额头……而一边的萧远在接过扫把以后，已经俯下身子迅速的开工了。
许芊芊向着门口走去。
“我先去食堂吃饭了哈……”
她的背影到了门口即将消失的时候，却是犹豫了一会儿，下一瞬，突然回头对着萧远说了一声。
等萧远抬起头的时候，许芊芊的身影早已不见。
萧远摇了摇头……一种又是怜惜、又是头痛、又是无奈的复杂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悄悄的萦绕上了他的心头。
六个人打扫四个人十几分钟就能清理干净的教室，自然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却也没怎么耽误时间，五点整的时候，萧远三人以及教室里其他的值日生都放下了扫把……
另外三个值日生率先走出教室……其中一个走着走着还突然回头笑着向萧远竖了个大拇指……
另外两个也是笑容满面。
好吧……都是一脸坏笑。
萧远抬头看天……
凌靖和苏毓再次一人一边胳膊勾上萧远的脖子，不等萧远挣扎，两人空出的手便各自抓住萧远的两条胳膊，拖着就走。
一边走着，凌靖突然抬头认真道：“扫把给我吧……”
另一边，苏毓则是一脸深情，对着前方的空气幽幽开口：“你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好好的养好身体……乖，先去吃饭……”
两人说完，忽然一起看向萧远，下一刻，两个家伙齐齐捧腹狂笑。
萧远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脑袋上冒出了三条黑线……
他目光一一扫过两人，咬牙轻声道：“我能说，她来搭把手，只是因为我答应了要帮她一个小忙么？”
凌靖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鬼才信你！哈哈……什么样的小忙能让一个女生这般对你……哈哈……教教我呀……我也去找个女生帮一帮……哈哈哈哈……”
苏毓也是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强行憋着笑，：“阿远啊……你就别扯淡了，你和许芊芊上课的时候纸条上聊了些啥我们不知道，可刚才，你那深情怜惜的眼神模样、温柔耐心的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啧啧啧，说你们没发生点啥，哈哈哈哈……你这假话也假得有点过分了吧！”
萧远不想说话了……理都不理他们，直接转身就走。
凌靖和苏毓止住笑追上去，三人并排走在一起。也不管萧远有些沉的脸色，苏毓慨然开口：“阿远啊，不是我说你……你们俩的事情班上都传了一年多了，别的几对儿人家早都亲亲抱抱举高高了，也就你俩雷声大雨点小，一直都没点动静……这眼看着就快要毕业了，好不容易在毕业前成了，你咋就死活不肯承认呢？”
萧远暗自对自己内心咆哮：“冷静！冷静！和这俩嘴炮讲道理，除了让他们越讲越欢！赢是不可能赢的！冷静！冷静！”
凌靖也摇头晃脑的接口道：“如果说咱们班最般配的是谁，那一定是你们两个了。一个温和内敛，一个温柔安静，两人的成绩差不多，坐得也近……你也不想想，这么久以来，别人开你们玩笑的时候，人姑娘是啥反应？是脸红啊！从来不反驳啊！只是脸红啊！”
萧远头也不回，冷冷回答：“这种事情没法反驳，一群蠢孩子，八卦起来只会更加没完没了，人家姑娘又不傻！至于脸红，女生面皮薄，十几岁的女孩子，脸红不是很正常的么？”
苏毓斜睨了他一样，语气风轻云淡：“是哦……十几岁的女孩子脸红很正常，哪能像你，面不改色心不跳，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凌靖低头愤慨：“道貌岸然！”
苏毓痛心疾首：“敢做不敢当！伪君子！”
说罢，两人又齐齐远离萧远几步，异口同声：“如此禽兽，我等羞与为伍！”
萧远无语望苍天……
“匹夫竖子，不足为谋……”
他一脸憋屈，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摇摇头，抬脚就走。
刚走两步就差点摔了个趔趄。
“听说刚才值日生打扫卫生的时候，许芊芊留下来帮忙了……”
“哇……真的假的……帮谁呀？”
“除了萧远，还能是谁？嘻嘻……”
两个五年二班的女生从旁边经过，说着悄悄话……
萧远心中却是骂了起来：特么的，你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萧远稳住脚步，不急不缓的走向食堂。
旁边凌靖和苏毓两个家伙依然没心没肺的偷偷议论着，嬉皮笑脸，几乎比过年还要高兴。
食堂里，每个班级都有单独的吃饭的区域。萧远三人排了队打了饭，便走向了他们常坐的位置。
用餐区闹哄哄的一片，到处是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谁小声的喊了一句“萧远哥仨来了”，五年二班的用餐区竟是瞬间的就安静了下来。
一道道或是艳羡、或是古怪、或是复杂的目光刹那间凝聚了过去……
萧远被这架势惊得差点就准备掉头跑路……亏得他心理素质不错。
“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八卦党、小屁孩……”
“小小年纪不学好……”
“上课不用心，八卦起来跟打了鸡血似的……”
“不生气……不生气……现在做什么都是做贼心虚……不生气……不生气……”
心中暗骂着，萧远朝着众同学淡然一笑，便眼观鼻、鼻观心，装着菩萨，端着餐盒就在餐桌边坐下，也不再看任何人，只是埋头苦吃。
耳朵周围钻来的窃窃私语也自动屏蔽。
萧远三人差不多是最后到的，但萧远却是最快吃完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清洗放好餐盒以后，他便平静的走回了教室。
萧远出了食堂，没多久，五年二班的许芊芊等几个女生也结伴离开……一群男生顿时朝着凌靖和苏毓蜂拥而去。
“萧远和许芊芊什么情况？”
“听说他们俩有实质性的进展了……”
“两位可是萧远同学的铁哥们儿呀……给同学们剧透一下呗……”
……
凌靖和苏毓突然很后悔没有吃快一点。
他们太熟悉萧远的性格习惯了。
自家兄弟开开玩笑互相逗一逗，屁事没有……
在别人面前乱嚼舌根子，阿远是真的会生气的。
更何况，对于萧远和许芊芊的情况，他们虽然有猜测，但确实也是一头雾水啥都不知道呀。
总不能无中生有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会被阿远往死里揍的！
凌靖和苏毓也集体练起了闭口禅，三口两口赶紧吃完，撒丫子跑路。
许芊芊回到教室的时候，萧远正坐在位置上抓着一张历史试卷奋笔疾书……
他的历史成绩奇好，看到的题目几乎都只是一眼扫过便填了答案，才进了教室几分钟，试卷前面的几十道选择题已经尽数做完。
许芊芊坐回了位于萧远左手边的，只隔了一条小过道的自己的位置。
她看了看萧远，目露犹豫……
那些传言，作为两大主角之一的她怎么可能会被忽略掉。
尤其是，因为她是女生。正常来说，女生群体么，聊起八卦来男生拍马也不及……自然而然的，她从女生那边听到的各种各样的话，也比萧远更多。
虽然以前也有很多关于他们的传言，一年多下来，说是满城风雨，其实真的一点儿也不过分。
现在么，貌似可以用，“捅破天了”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许芊芊真的没有想过，她的一个简单的善意的举动，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萧远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桌面上铺开的那张试卷上面去了，依然下笔如飞……西山太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青年已经生出了些许坚毅线条的脸上，使得青年看起来也如同夕阳一般的温暖和惬意。
“咚咚咚……”
许芊芊还是轻轻的敲了敲桌子的侧面……
萧远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又低下了头……
他似乎遇到了难题，正摸着下巴思考着。
“怎么了呢……”
他的声音与平时无异，清朗而平和。
许芊芊微微垂首，目光有些闪烁，轻声道：“我好像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啊？”
萧远愣了愣，看向许芊芊。
她的眼睛似乎又有些红了……
心中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声。
摸了摸鼻子，萧远笑了，“说啥呢……”
他再低头看了一眼试卷上的题目，没有直接回答许芊芊。
做了半张试卷，萧远已经完全的平静了下来。
稍作沉吟，他便淡然的对许芊芊笑道：“我很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
“你呢……”
夕阳下，萧远的目光柔和、坦然而诚挚……
看着他的眼，一直有些紧张的许芊芊忽然感觉轻松了很多……她眼里那杂糅成一起的，些许委屈、怯然、自责和不安的情绪，悄悄融化。
许芊芊也笑了起来。
女孩的眸子晶莹剔透，像是两颗纯净无暇的宝石。
她欣欣然的回答道：“我也一样……”
她的声音清亮而轻快，好听得像是清晨醒来时森林里早起的百灵鸟的歌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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