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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天色渐暗,原本隐约可见的星也越发明亮了。

        沈屹背着琴囊准备敲门的时候,承文正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昏昏欲睡。

        “余安先生,你终于回来了。”他开了门,揉揉眼睛道,“你下回出门带上我吧,不然我在这里等着总是提心吊胆。”

        承文轻声嘟囔着,一路跟着沈屹进了门,帮他放了琴,又给他端了晚饭来,看着他吃完。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沈屹自回来之后竟一言未发。

        “余安先生,”他小心地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屹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蹙着眉摇摇头。

        承文不便多问,只好默默地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

        “怎么会如此呢?”他出去后,沈屹拿出《麟凤引》,盯着它自言自语道。

        今日他在山中弹了大半日的琴,却连一只飞鸟都未曾靠近过半分。难道说,这张花了他近八年时间收集来的曲谱,竟会是假的么?

        加上手中多余出来的那片残谱,沈屹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少爷,糖酥饼做好了,快来尝尝吧。”

        胭脂端着一碟刚出炉的小饼,袅娜地进了门。

        周谨毅放下已经读了多遍的那封方吟送来的信,起身迎去,“好香呀。”

        “先去洗洗手罢,”胭脂只做没看见,把碟子放在了桌上,捉住他伸向酥饼的手,笑道:“洗完再吃。”

        她拉着周谨毅走到水盆边,用手舀起水浇在他手上,又一下下揉搓着,仔细地帮他洗手。胭脂的手又白又软,手指纤细,皮肤滑嫩,与他的手在水中交缠在一起,让周谨毅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他赶紧擦干了手,过去拿了一只糖酥饼放进嘴里。

        胭脂见状,撇过头去掩嘴轻笑。转头便神色如常,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方姑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周谨毅吃完一个酥饼,又拿了一个,含糊道:“她没说,应该过几天就回来了吧。”

        “哦,”胭脂淡淡应了,“那她的东西都带在身边吗?有没有什么需要给她送去的?”

        “应该不用吧,在侍郎大人府里还能缺了吃穿用度么?”周谨毅丝毫未察觉她言语中的探究之意,边吃边道,“她来时就带了几件衣服,都留在房里了,估计用不上。”

        胭脂起身给他倒了杯茶,走到他身边,顺手帮他拂掉唇边的饼屑,勾唇一笑。

        她本就生得一双凤眼,笑起来十分娇媚动人。

        此时,二人靠得近了些。周谨毅抬头看着她,只觉得一股子如兰似麝的浓香铺面袭来,整个人瞬间有些迷醉。

        “胭脂姐姐…”他放下手里的酥饼,下意识开口唤了一声。

        “我不过虚长少爷一岁,何必这么生分呢,”她欺身靠他更近些,“唤我胭脂便可。”

        那红唇近在咫尺,随着她讲话微微开合,饱满如珠,娇艳欲滴。

        周谨毅喉结滚动,吞了吞口水,猛地站起身,欲要逃离。

        却被身后之人轻轻拽住。

        胭脂拉着他的袖边,将他一点一点拉回自己身边,把他的手拿起放在自己腰上,又伸出素白的玉臂圈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媚眼如丝道:“大少爷,你想去哪里呀?”

        掌下的腰肢细软无比,她穿得很少,隔着薄薄的衣物甚至还能隐约感觉到那柔嫩肌肤的温热。周谨毅再也忍不住,锁紧手臂把她搂入怀中,俯身吻了下去。

        罗衣委地,红烛“啪”地剥开一朵烛花,摇曳了满室旖旎。

        屋外,周伯眼疾手快拦住了听到响声准备敲门的巧燕,悄悄将她赶走了。

        他自己叹了口气,摇摇头,也转身离开了。

        “你真的去见他了?”方吟托了下巴,打趣她道,“我记得,你不是一直说他风流来着么?”

        薛映淮嘟了嘟嘴,“其实也不算是我去的,是他来找我的。”

        原来,自从当初拿到李凌的信,薛映淮就并未打算理会。却不想,素来知难而退的李凌,在此事上竟异常地执着。

        出门次次偶遇也就罢了,就连她陪母亲去寺庙礼佛,李凌也能找到机会与她见面。

        “说吧,”她实在受不了他这般阴魂不散,便豁出去了问道,“什么事?”

        “带我去皇陵。”

        李凌这惊天一语,让薛映淮着实吃了一惊。

        “这…这如何使得?此行去皇陵的所有人皆认得你,”她道,“我如何有能耐瞒过他们?”

        他摇摇头,道:“这个我来解决,你只需要允我作为府里的小厮,跟你同行便可。”

        许是太过惊讶,薛映淮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等到回去,她缓过神来才开始担心,到时候李凌若被人认出来,她可就说不清了。

        可话都说出去了也不能反悔,薛映淮便硬着头皮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转眼到了二月份,皇后带了六位嫔位以上的后妃启程去了皇陵。

        映淮与薛嫔共乘,两人带的几个仆从乘马车跟在她们后面。

        “小姐,请下车。”一个在众丫鬟中略显高大的身影靠近,垂首扶了薛映淮下车。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却还是没控制住,浑身抖了抖。

        临近日子才得了消息,薛映淮只能带一名贴身丫鬟随行。无奈之下,李凌只好扮作女装,才得以跟来。

        幸而他原本就面容俊美,将粗硬的眉毛剔去,画上细细的柳叶眉,再用额发和鬓角修饰一下脸型,倒也不算是太过突兀。只是这身形,却有几分太过高大了。

        他选了一身深青色衣裙,又苦练了举止,希望能不太显眼。

        “淮儿,”薛嫔微微侧目瞧了一眼,“你这丫鬟我怎的未曾见过,素馨呢?”

        映淮上前挽住薛嫔,顺便挡去她的部分视线,压低了声音道:“都是爹爹不放心,说皇陵偏僻又地广人稀,所以特意挑了个最壮实最扛揍的来保护我。”

        跟在后面的李凌,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晚上,薛映淮在里屋睡下,将要入睡之时,听到外间的李凌悄悄出了门。

        第二日就是祭拜贵妃之日。

        薛映淮一早起身,自行穿戴妥当才打开房门。外间,李凌已经装扮好了他自己,也如一个尽责的丫鬟般,将她洗漱的温水、花露、帕子一应都备好了。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默默地去洗漱,又默默地坐在桌前用早饭,然后两人一路无言,去到了薛嫔那里。

        随着薛嫔拜见过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贵妃陵寝而去。

        冗长的祭拜仪式结束后,日影已然西斜。薛映淮因着站立太久,腿脚酸痛不已,加上大半日未曾吃过东西,视线也有点开始模糊了。

        她正咬牙撑着,忽然手里多了一个小纸包。

        “这里面是香糖果子,”只见李凌不着痕迹地上前,托扶住她的手臂,在耳边低声道,“你早饭吃得不多,先用这个垫垫肚子吧。”

        薛映淮偷偷打开,果然见纸包里是两块精致的小点。她饿过了,腿脚都开始发软,也就没有推辞,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那点心入口慢慢化开,舌尖的甜蜜聚集了又散去,人终于恢复了些精神。

        “多谢。”她侧头悄声道。

        此事过后,薛映淮对李凌的印象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想来李凌是完成了姐姐的心愿,从皇陵回来以后,他便再也没来找过薛映淮。

        映淮以为,两个人就这样便分道扬镳,再无交集。于是也就渐渐淡忘了。

        就这样过了没多久,她那早先定下的婚约又出了问题。

        “映淮,”方吟打断她道,“去年年底在吴国的时候,我记得,你当时信里就说已经定亲了,今年开春便要成亲的,如今怎么又没消息了?”

        薛映淮叹了口气道,“此事啊,说来话长。”

        “是怎么一回事呀?”

        “你别急,听我慢慢讲。”映淮喝口茶润了润嗓子。

        “爹爹原本并不打算早早把我嫁出去的。”她继续道。

        但年前一日,刑部尚书突然带着自己家嫡出的二公子来薛府提亲,说是他前一阵子偶然见到映淮,就对她情根深种,非卿不娶。

        这位二公子倒也是一表人才,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又似乎很会哄人。薛大人不过与他聊了一个时辰,便对这个未来女婿十分满意了。

        薛映淮也偷偷隔着屏风看了几眼,见他举止有礼有矩,当下也没什么不满的。

        亲事就这样暂且定了下来。不过薛大人和薛夫人舍不得女儿,两家长辈商议过后,决定让他们来年再成亲。

        谁都没想到的是,二月还没过完,这位尚书家的二公子就在青天白日里被人从青楼里扔出来,光溜溜滚到了街上。这事自然以最快的速度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薛家上下这才知道,此人本就生性放浪,除却与家中的婢女厮混在一起,还常常流连秦楼楚馆,夜不归宿。

        有此等行迹,必绝非良配。

        薛大人次日一早就亲自登门尚书府,毅然决然替映淮取消了婚约。

        这么短的时间,定了婚又取消,虽是遇人不淑,但薛大人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故而一连数日都恹恹地,恨不得连上朝都避着人。

        但后来有一日,他却突然就精神起来了。

        薛夫人和映淮追着他问了好久,但薛大人什么也不肯说。

        一直到了晚上,他屏退了房里的丫鬟仆人,才神神秘秘与薛夫人道:“你知道那尚书家的二子,是被谁扔到街上去的么?”

        薛夫人自是猜不出。

        “是三皇子吩咐的。”

        “三皇子?莫非他与那二公子结过仇?”薛夫人惊道。

        “非也非也,”薛大人眯了眼笑道,“虽然他说是因为瞧不上此类无耻之徒,想给他点惩罚。但依我看,他或许是别有用心。”

        谁知,薛夫人当晚听完,次日便来探映淮的口风。

        映淮警觉,三两句便听出母亲话里有话,于是便含糊过去了。

        只是,三皇子为何要来插手她的婚事呢?看不惯这个理由实在叫人无法相信。

        那日之后,她又想了很久,却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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