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黎晓东睡得很熟，他怕冷，许渊就像一个暖烘烘的暖炉，他缩在他怀里，睡得踏实安稳。
连睡觉都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毫无安全感。
许渊手指勾勒着黎晓东额前的碎发，眉毛，睫毛，鼻梁，双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许渊看着黎晓东，他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像玉一样的人，会这样躺在他怀里。黎晓东很白，他是温室里养的花朵，娇贵。可是，他又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坚韧，学过钢琴的人都知道，那是一段非常枯燥和乏味的开端。没有一颗坚韧的心，达不到这样的成就。
在许渊心里，黎晓东是完美的。完美到，他没有想过，他会来他的身边。
许渊在黎晓东额头上亲了一口，轻轻的把胳膊从他脑袋下拿出来。他把地上的安全/套，脏衣服都逐一捡起来，刚开门走出去，大门忽然开了。
许渊光着上半身，看着门口拎着一个空的购物篮进来的蓝莓，愣住了。
蓝莓一开门也是傻了眼，这满地的狼藉她刚开始还以为着了贼，可仔细一分辩，脸就开始红了，看着屋里出来的人，她猛的就拎紧了菜篮子。
儿子昨晚这是~……！！！
许渊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回头把房间门给带上了。
“那个……”蓝莓捋了捋头发，有些尴尬，她扯了扯嘴角，一个并不自然的微笑，实在是有些难看。“那个……我就是很久没来了。我去买菜……买菜，顺路说过来给你收拾收拾。”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蓝莓今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去菜市场买鱼。昨天许秋齐说，今天让晓东晚上过来吃饭，在家里给他庆祝庆祝。也顺便跟他聊聊下半年比赛的事情。
出门的时候，她看到今天太阳好，便想着顺路去许渊那里给他晒晒被子。这么多年，虽然许渊不怎么去公寓住，但是隔三差五的，蓝莓都会去给他收拾收拾，她就想着啊，哪天孩子高兴了，说不定就想去住住，那看着脏脏的，还得收拾，多累啊。
可是，她压根就没想到，自己打开门，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虽说是自己儿子，可是这么多年都没住在一起，她都不知道，自己儿子长这么壮实了。而且，身上还有些红色的抓痕，她都没好意思看。
“那个……”许渊听着房间里头有人走动的声音，知道黎晓东可能醒了。他连忙绕到沙发这边，看着蓝莓，“您要不改天再来？他脸皮薄。”
“哦，好的。好的。”蓝莓招了招手，连忙开了门，“我这就走。这就走。”
蓝莓出了门，许渊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都收起来放进洗衣机，到厨房里煮粥的时候，黎晓东才迷迷糊糊的从房间里出来。
“你在打电话吗？”他走过去从身后抱着许渊，“叫你都没答应。”
“嗯。接了个电话。”许渊转过身揽着他，揉了揉他头发，“去洗个脸，吃饭。”
“做什么好吃的了？”黎晓东看着锅里，嗅了嗅，“皮蛋瘦肉粥。”
“嗯。你最喜欢的。”许渊捏了捏他的鼻子，“去吧。”
黎晓东听话的去洗漱，许渊熬好了粥，盛出来晾着。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饭，洗了碗，许渊去书房回邮件，黎晓东就在琴房里练琴。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做着各自的工作，互不打扰，又好像说好了似的，陪伴着对方。
黎晓东练完琴，许渊还在电脑面前坐着，戴着眼镜，不知道在忙什么。他有些饿，开门进去，“许老师，还没忙完吗？”
许渊抬眸看着他，笑着跟他招手，“过来。”
黎晓东走过去，许渊拉着他坐在他腿上，“饿了？”
“没有。”黎晓东不想承认，可是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一下。黎晓东耳尖就红了，许渊哈哈笑着，“走吧，我去给男朋友做饭。”
黎晓东揽着他脖子，“我给你帮忙。”他昨天仔仔细细的亲吻过许渊的手，那道伤痕很深，并不能长期碰冷水，也几乎根本没法做很重的活，而即便是轻便的工作，这只手也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许渊没法再弹琴的原因。他可以弹奏几个音符，甚至几个小节，可是一整首歌，一场比赛，一场音乐会，是根本没法做到的。
可是，黎晓东心疼这双手又爱惨了这只手，那道伤痕就像是许渊的一道魔法，触摸他的时候，让他疯狂又颤栗。
许渊没有拒绝黎晓东，他尝试着不去那么刻意的想着他是一个钢琴家，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他知道他的小男朋友想要做一个普通人，他成全着他的那份心思。
黎晓东帮着许渊洗菜，学着用电饭煲，好像只要是和许渊在一起，他做什么事情都很快乐。
“我妈今天来过了。”许渊还是没有瞒着黎晓东，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黎晓东腿脚不老实的往他身上蹭，许渊没办法，拽着他的大长腿，跟他说了早上蓝莓来过的事儿。
黎晓东忽然就老实了。放在许渊腿间的脚就想往回收，许渊一把给他拽住了。抬眸笑着看他一眼，“小怂包。”
“不是怂。”黎晓东腮帮子还鼓鼓的，说话也不清楚，“就是……就是条件反射。好像被父母捉奸在床一样。”
“你这比喻。”许渊哭笑不得，什么叫捉奸在床，他奸谁了？
黎晓东笑着动了动脚指头，看着许渊，“那你怎么跟师娘说的啊？她知道是我么？”
“不知道。”许渊拍了拍那只不安分的脚，“你想告诉他们吗？”
黎晓东看着许渊，当然想啊。他巴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许渊是他的。
“晓东，想好了再回答。”许渊盯着他，告诉父母，告诉所有认识的人他们在一起了。不是一件随口而来的小事。黎晓东有身份地位，他的一举一动会受到社会的监督和评价。行差踏错一步，黎晓东的事业就会遭受挫折。许渊，不会让他冒这个险。
“我想。”黎晓东看着许渊，他对自己的感情很坚定，只怕的是许渊不想而已。
许渊抚着黎晓东的脚背，晓东就是晓东。他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做和那个人一样的选择呢，黎晓东从来就不是一个害怕退缩的人。
“你呢？”黎晓东双手撑在椅子上，他把另一只脚也放在许渊腿上去了，没穿袜子，有些凉，许渊身上暖和。
“你傻得很。”许渊笑着把他的脚放在肚子上暖着。
“我才不傻。”黎晓东笑了笑，“那你跟师娘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我跟她都吓坏了。”许渊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太尴尬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我家乱成那样过。我手里还拿着昨天晚上用完的套呢，把我给吓一跳。”
“你拿什么了？”黎晓东臊得慌，“你没事儿拿着那个东西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许渊笑着把黎晓东的脚放回去，站起来收拾，“我去扔了啊。难不成我还拿来用啊。”
黎晓东在他屁股上蹬了一脚，“我晚上还去吃饭呢，这下子怎么好意思去啊。”
“没事儿，她又不知道是你。”许渊笑着去洗碗了，黎晓东把头发挠成了鸟巢状，他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在师娘面前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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