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开门
七月初三，晴，鸣玉坊内。
午时刚过，其他楼馆院阁内，还处刚刚睡醒的状态，一些奴仆伙计，拿着扫帚抹布，清扫自家凌乱的环境，为新一天的营业做准备。青楼的产业，一般从入夜时分，才刚刚开始。
丽春院这边，却是异常热闹。
紧闭了五天的大门，这个时候，已然大开。
门前的小广场上，已经嘻嘻哈哈，站了十几个孩童。这些孩童都做盛装打扮，穿着花花丽丽的衣服，头上扎着两个丫角，显得特别可爱。他们按照个头高矮，排成方阵，无论是穿着还是动作，无不整齐划一。
广场的一侧，则是由丽春院的几位姑娘，组成的乐队。这些姑娘或弹琴，或吹箫，或鼓瑟，或敲锣，而她们的指挥者，就是徐芷晴。这个时候，徐芷晴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这些古代的乐器结合起来，再加上她的糅合，居然演奏出了现代卡拉OK的感觉，动感十足。
这也是在韦小宝提出了大体的想法后，徐芷晴身体力行，所研制出来的方法。
不得不说，在音乐这方面，徐芷晴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当然，音乐只是点缀，更加引人注目的，就是广场中间，翩翩舞动的这群小孩。
现代的《小苹果》，其实就是简单易学的广场舞，对于这些孩子而言，学习的难度，并不是很大。纵然做不到整齐划一，但是却也充满着欢乐的氛围。不仅是舞动，随着音乐，孩子们也在嘴里唱着。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这么大的动静，再加上这么多可爱地孩子，还处于这么显眼的位置，这样前所未有的事情，吸引了相当多人的目光。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喜欢看热闹，都是中国人的天性。更何况，是这么好看的热闹呢？
没过多久，小广场四周，就围了黑压压一片人群。
其中有各大势力的探子，有其他院子的****和姑娘，当然，最多的还是一些闻声而来的路人。
孩子们欢快的舞动，也感人了围观的路人。大家指指点点，情绪也被感染，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就像是过节一样。
往时，也有那种在户外露天跳舞的节目，但是那些无不是女子，而且跳的都是一些曲高和寡，常人难以祈及的舞蹈。然而现在这个小广场里，这些孩子跳的舞，却是难度很低，而且充满着欢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仅仅是路人，还有一些家住在附近的人，知道有热闹看，也是拖家带口来看，女人和孩子也在周围围了很多。大家嘻嘻哈哈看着表演，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纵然歌词里有些话语太过露骨，但是谁会对这些七八岁的孩子认真呢？
“爷爷，就是他们。”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挤出了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看了一眼，回身说道。
正是方应鲫。
本来，方应鲫也应当出现在跳广场舞的小孩中的，但是因为方台的原因，使得方应鲫没有参加，只能在这里当观众。
这让小男孩心里，更加心痒难耐。眼看着伙伴们甩手踢腿，玩得很高兴，他却只能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方台虽然是儒学大家，却不是腐儒，脑中的观念，并不拘泥。
“爷爷。”扯了扯方台的袖子，方应鲫怯生生问了一声。
“去吧。”方台拍拍方应鲫的脑袋，笑道。
最初，他是对丽春院这样的行径，并不耻于心。里外不过是一个普通商家，些许的卖弄手段。
哗众取宠罢了。
但是到了现场，看到这些周围人的笑声。观看的人里面，有大有小有老有少，贩夫走卒，蓬头稚子都有。最初他以为丽春院只为吸引嫖客罢了，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事情，反而变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合家欢罢了。
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电脑，能够有的娱乐太少了。这种平易近人的舞蹈形式，在这个时代，怕是有病毒一样的传染力。
“方兄，看来这丽春院果然不简单。这一群孩童的歌舞，虽然简单易懂，没有什么难度，但是音乐具有韵律，十分能够感染人。你看，他们吸引的人，不仅仅是男人，还有女人和孩子。这样的歌舞，我们梅家戏班，是办不到的。”在方台的身边，自然是梅东。作为梅家戏班的老板，梅东怎么也不会错过这样的盛会。
“哦？贤弟给的评价，怕是太高了吧？”方台道。
“哈哈，不信你看吧。”梅东哈哈一笑，不再言语。
方应鲫虽然没有上台，但是排练的时候，也是孩子们中的一员，所以他跑上来，很熟练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跟着跳了起来。
“喂，小孩……”韦春芳看到方应鲫，以为是上来捣乱的，赶紧想上去制止，但是韦小宝拉住了她。
“娘，让他去吧。”韦小宝道。
韦春芳虽然不明白，但是点点头，就停下了脚步。
对于这个儿子，韦春芳有无条件的信任。既然儿子这么说，那么肯定有他的理由。
因为是临时加入，所以方应鲫身上，穿的依然是便服，这和方阵孩子们的服装，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如韦小宝、方台、徐芷晴等人这样的知情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因为方应鲫本来就是方阵中的一员，只是
但是这个穿着便服的少年，却也跳得有模有样。
不多时，就有一个孩子忍不住，也加入了进来，他跑到队伍末尾，有样学样，学着那些孩子们的动作跳舞。一边跳，还一边咯咯笑。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那些本来文官的孩子们，纷纷跑了过来，加入了跳舞的行列，除了孩子们，甚至还有几个大胆的成年人在那里跳舞。不多时，十多个人的方阵，就拓展成了二十多人。
孩子上来了，有些丫鬟奴仆打扮的大人，也忍不住加入了进来。
虽然周围那些围观的人，并没有加入，但是看他们的神态，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的。仅仅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站在了那里。
跳了两个小时之后，最初那些穿服装的孩子们筋疲力尽，下了场。但是那些被带动起来的人，却依然在那里欢快地跳着。
偶尔有人跳错，大家都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随着时间流逝，小广场外侧闻讯而来的人群，更是把小广场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后方的人极力进来，而前面的人，则是一个劲儿往前挤。
熙熙攘攘，如同集市一样。
“小苹果？TM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王富贵看着面前的一张纸，不由自主道。
这张纸上，就是他的手下人，抄过来的广场舞“小苹果”的歌词。
没有旋律，单看歌词，确实有点无厘头。无乐律无押韵，甚至都不符合任何已知的词牌名。
如果有谁说这是歌词，王富贵非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不可。
但是实际上呢，看手下人的表情，王富贵确认，这就是歌词。
“什么？几百人围观？你当是皇太子出行呢？”王富贵瞪大了眼睛，都是可不置信。
“老板，千真万确。这首小苹果一唱，跑到这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比庙会还要热闹呢。”手下人说道。
“怎么会这样？”王富贵露出狐疑的表情，手下人一般都是很听话，很少有夸大或者撒谎的时候。
“我去看看！”想到这里，王富贵再也等不了，穿上外衣，带上小弟，就直奔丽春院而去了。
与此同时，丽春院门口，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放鞭炮的声音。
歇业四天后，丽春院终于开门迎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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