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喜欢你、想你这类话题，聊起来太伤神。封将勇敢地转移话题：“你前几年，有在关注我吧？”
“嗯，”言叶浅笑，眼睛微微弯了一下，“你发现了。”
“感觉你了解我这几年的很多事情。”
“放心，我不是变态，只是粉丝而已。”
粉丝。
封将心头一热，仿佛想到了什么。
言叶好整以暇，一副“想说什么随便说，我都准备好了”的态度。
“你为什么觉得你喜欢我？我是说，为什么你知道你对我不是友情呢？”
言叶笑出声：“喂，我可是刚跟你表白，你怎么第一反应和我妈似的。”
封将想起来，言叶的家人也已经知道了言叶对自己的感情了。
“董瑞泽一开始不接受我退婚，他让我想想如果我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想，我就直接告诉他们了。”
“那他们怎么想？”
“还能怎么样，不了了之了，我也不谈恋爱，和你也没有联系，他们就期待我再遇到个什么人，或者和董瑞泽复合。”
“所以，你为什么确定你喜欢我呢？”
“那么多追求你或者我的男生，为什么没有人问他们为什么确定对咱们不是友情而是爱情呢？”
虽然有点绕，但是言叶也表达清楚她的意思了。
倒是言叶继续解释：“我想吻你，看到你会心跳加速，除了接吻，还想和你做更多事情高中时候，我也是很迷茫的，所以我忍不住偷亲了你。”
言叶一本正经说着这种话，封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吻了你，没有任何排斥，只记得你嘴角很软，那个吻好像是甜的，足够回味”
“够了，这个不用那么详细。”
言叶坏坏地勾了勾嘴角。她刚才肯定是故意要看自己反应的！
“昨天我以为咱们很难再见面了，又忍不住吻了你，我想试一试和记忆中有没有变化。”
说到这里，言叶像是故意停了下来。
“”
封将才不会追问昨天的吻感觉如何。
差点就问出口了。
“即便如此”封将心里有太多不解和不安，继续追问，“你不确定能再见到我，就选择退婚，选择让家里人都知道，言叶，我真的不理解。”
“你觉得喜欢是能用理性控制的吗？”言叶语气平平的，让人摸不透她是在反问还是单纯的疑问。
封将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我没有喜欢过人。”
封将的青春，开始得太仓促。她几乎没有童年，从小就知道人情冷暖，从小就抱着要出人头地的念头。她的青春，结束得太突然，背井离乡去了广州，加入另一个家庭，虽然新的家人待她不薄，但她终究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心怀感恩，早早开始规划将来。
大学的时光很美好，那个时候的她，在各种与生俱来的负面标签之外，终于有了一个名校大学生的标签。靠标签保驾护航，说起来可耻，但那对于封将来说，是无比珍贵的东西，那是她靠自己站起来的第一个扶手。
那之后，封将开始挣钱，开始接触社会，对未来充满了积极的预期。毕业后，她在香港实习，之后又读研，读研后又在香港实习了一段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她有合作愉快的同事，有欣赏她的上司和导师，但是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恋人。像是一条停下来就会溺死的鱼一样，她见过海洋，却没有伴侣。她的青春连一个缝隙都没有留给她。
要说，有哪个人在她的青春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有言叶。
但是，她对言叶的感情，与言叶对她的感情一样吗？
即便言叶是特别的，但是她能做到为了言叶放弃稳定光鲜的生活，做好独自度过一生的准备吗？
又或者，拿自己和言叶对比本身就是没什么意义的。
封将并不拥有与生俱来的稳定光鲜的生活。
即便不是为了某个人，她也做好了一辈子靠自己的准备。
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去上海发展，去一个离家人远一点的城市，便于她过上自己渴求的生活。
所以，这个问题其实是无解的。
封将换了一个话题：“你是阿楸？”
问出口的同时，封将仔细看着言叶的表情。
突然听到“阿楸”两个人，言叶很惊讶，她也没准备掩饰，说：“你怎么猜到的？”
“听你说到粉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阿楸”言行方面的相似度，仔细想想还是很明显的。
封将“你是两年前来的。”
两年前，封将刚刚跃入公众视野，背负着巨大的争议，各种辱骂是家常便饭。
苏奉说过，私信没必要看。封将偏偏要把私信一条条扫一遍。倒不是和自己过不去，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封将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捕捉大众风向的渠道。
从私信中可以得到很多信息。比如，封将发现，虽然营销号铺天盖地都是诽谤和唱衰，但是私信中友好和支持是大于辱骂的，这也给了她终究会雨过天晴的信心。
阿楸就是那个时候来的。
她一开始就对阿楸印象深刻。阿楸每天的私信都和作文一样，而且除了鼓励支持之外，阿楸还会加入一些自己的想法和分析。
除了内容外，还有一种直觉上的东西。封将喜欢阿楸的文字，喜欢文字带来的这个人的气息。
渐渐地，私信中辱骂她和支持她的都少了，说明事情最艰难的阶段快要过去了。
而阿楸始终如一，每天都是一篇小作文。
后来，封将人气上涨，有了自己的粉丝和粉丝群，阿楸又出现在粉丝群里，以粉丝的方式陪伴着她。
封将虽然从没有和她互动，但是她一直都看着，一直都知道。
她一直都在。
言叶，即便以匿名的方式，也一直在她身边。
“我突然成了个‘名人’，你惊讶吗？”
“不惊讶。”
“嗯？”
“我一直觉得你不是平庸的人，你会做很有意义的轰轰烈烈的事，不论是以什么方式，哪怕是两年前开局惨淡，但是你还是可以扭转乾坤。”
“不至于，只是工作而已。”
“真的是一件大事，你没有意识到吗？”言叶认真起来，“对于你们而言，也许是被迫反击，直到现在每一步也很难，但是你想一想关注你和傅欢泊的粉丝们傅欢泊的天赋，难道不是有目共睹的吗？傅欢泊的踏实、努力，不是一步步被粉丝见证的吗？如果娱乐圈那些有权势的人可以随随便便用谣言整垮一个清白且有才华的人，旁观者也许不关注，但是那些真正喜欢她的人呢？这种经历又会对她们各自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世界上那么多闷声受气的人，但是你选择反击，常胜将军，优雅暴徒，是粉丝给你的称号，不是因为你给她们带去希望吗？你们坚持下来了，这就是最重要的。”
封将这一路都很难。
作为亲历者，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路有多难。但是她不喜欢卖惨，甚至不喜欢回头看。
粉丝们有时候喜欢给她和傅欢泊的坚持加上各种崇高的名义，但是封将很少看。
但是，听到言叶这么说，她还是觉得鼻子有点酸。
等状态调整好，封将无所谓地说：“行，知道你是粉丝了，等会儿给你个签名。”
“嗯。”
“还真要啊”
“我真的是头号粉丝，”言叶说，“你知道吗，两年前，你经历那些事的时候，我做什么事都没有心思，成天只想着你，看到铺天盖地的□□，很难受，但是又不敢不关注我根本放不下你，我只能默默陪着你，但是，如果你熬不住，离开娱乐圈，我想，我会去找你不过我知道你会坚持下来的。”
封将尝试想象两年前言叶的生活，最后无解。
“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封将低喃出声。
明明知道只是不现实的轻叹，封将还是说出了这个想法。
言叶：“现在也不晚。只要是你，什么时候都不晚。”
“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明明是我主动来找你的。”
“那现在我是不是该主动一下？”
言叶缓缓地靠近封将。
这样的距离，看清彼此的面容都有些困难，却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味。
言叶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戏谑，似乎可以当成一句玩笑。封将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说一句“你想什么呢”，言叶一定会自然撤身，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被言叶身上的香气迷了心神，封将这次没有躲闪，而是往前迎了一点点。
只是主动一点点，就够了。
言叶凑近封将的唇，慢慢地、轻柔地吻了上去。
是留在唇面的一个吻，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
封将却觉得，有什么关键的事情，被这个试探性的吻改变了。
多年以后，封将回忆起那个吻，只记得车顶噼噼啪啪的雨声，和若有若无的来自言叶身上的香气，她甚至不记得那个吻的触感是什么样的。
但是，就是那个吻。让她和言叶的关系被重新定义。
这个吻的发生很自然。哪怕她是几个小时前才知道言叶喜欢她的，也不觉得突兀。
原来，两个人可以以这种方式接触。
所有的茫然不安都在这样的接触中烟消云散。
浅浅的吻结束后，言叶的身体并没有撤离，她一直手轻轻捧着封将的脸颊，压着声音问：“可以吗会觉得，抵触吗？”
封将不知道要怎么将刚才的感受传达给言叶。
她只能轻轻摇摇头。
言叶就这样，继续轻轻地触碰封将的唇，又稍稍离开，这样重复好几次。
封将不知道别人接吻是怎么样的，但是对于她们来说，那个时候，这样就足够了，她们全部的耐心都给了彼此。
反正未来有很多机会加深这种触碰。
这是爱情吗？是渴望吗？封将真的不知道。
间断的吻结束后，言叶伸出双臂，隔着驾驶座之间的空隙，缓慢但用力地把封将紧紧地抱进怀里。
这个拥抱的力度让封将略微有些疼痛。封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是也不挣扎。
“怎么了呀。”封将小声问。
“就是很想你，让我抱一会儿”
封将很快就沉溺于这个温暖的怀抱。
要不是言叶过了一会儿适时地放开她，封将觉得她能直接睡着。
“困了吗？”言叶轻轻摩挲了一下封将的脸颊。
“嗯。”
“我们回去吧。”言叶说。
“嗯。”
那个晚上，在那辆车里发生的，不是影视作品里经常描写的干柴烈火，而是被秋雨濡湿的娓娓道来，和轻轻浅浅、小心翼翼的触碰。
车开始移动，入耳的雨声又变了节奏。
封将最近本来就累，刚才又亲又抱的，很快就在雨声中浅浅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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