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秋玟在一旁突然叫出声：“呀，皇上的袖子怎地破成这样？”干橘瓣似的脸面紧着眉呵斥，“你们这些狗奴才，伺候主子也忒地不上心！”

        小福子闻言“扑通”跪地，嘴里不停念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心中却是苦不堪言。临来前他分明给皇上提过醒儿，偏皇上就是不愿意换下，他一个奴才，总不能去扯一国之君的衣领子吧！

        小皇帝拢拢衣袖，示意小福子起身。

        “是儿臣冒失了，想着母后一日请儿臣两次，必是有要紧之事，故而一刻也不敢耽搁地来了。”

        太后未再言语，只一抬手，秋玟立刻躬身递上珐琅护甲，将扶着微微坐起。

        缀了七色玛瑙的袍脚软软垂地，耳边白玉羊脂流苏随着动作碰出零零声响。太后一身华贵，欲露慈笑，却因长久没这么笑过，略显出一丝僵硬与尴尬。

        “皇儿年岁渐长，身边总是缺个妥帖照顾的人，这下人再尽心，终归是下人。”她顿了顿，“两年前哀家为皇儿办过一次大选，可惜选出的没一个入得你眼，都打发做了女官。”

        小皇帝低着头，想起是有这么桩事。那场他从头到尾没出现过的选秀大会，最终以无人获赐花告终。他未曾选中谁，自然也未曾让太后得逞。

        “如今倒是要好好操办一番，皇儿心中若无属意之人，哀家便帮着留意了。”

        知是避无可避，小皇帝泠然一笑：“如此，甚好。”

        宋羌来报，殿前会审还等着皇上主持。

        小皇帝刚踏出雍和宫，秋玟姑姑在后头三步并两步追了上来，一派温和地拉住他的手：“皇上这幅样子会见大臣恐失了体统，娘娘这儿还有皇上从前穿旧的朝服，皇上不若先换上？”

        跟着秋玟去了偏殿，正巧制衣局的来送冬衣，秋玟又拉着他定裁量身，好一通忙活。

        “天将冷了，皇上也该多做些厚袄。娘娘前些日子刚得了匹黑羔裘，拿来做大氅最合适不过了。”

        宋羌抱着刀脸色不豫，小皇帝直挺挺地站着任由摆弄。

        “劳烦姑姑了。”

        秋玟掩面浅笑。

        终于赶去勤政殿安排南下的布防会议，毛先贵因身体不适告了假，小皇帝又连夜召了几个副将，协同好进攻策略。

        皓月当空，宋羌半跪在地上收拾沙盘，小皇帝撩起袍子在他旁边撑头坐下。

        意识到自家主子似在忧愁，宋羌放下手边工作关切道：“皇上可是担心明日出征毛将军仍借口不来？”

        小皇帝淡淡道：“他既接了军令，自然不敢。”

        “那”

        “宋羌，你，养过猪么？”

        小皇帝扭头看他，目光恳切。

        宋羌：“？？？”

        “罢了。”小皇帝摆摆手，“你这武痴，自幼长在宫中，见识还不如小福子一半。朕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宋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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