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闭
连府。
“放这里吧。”柳婉儿指挥着自家哥哥。
柳逸帆拿着这么重东西走过来，整个人汗流浃背。
出了钱还要出力，早知道就不跟着来了！看他回去不好好收拾柳翠花！
“婉儿，这是……”连烟站在一旁，有些迷茫。
“红娘子说上次那件有缺憾，重新给你制了一件，那件也不用还回去了。”
柳婉儿一边说一边张望：“你就一个人在家吗？沐哥哥去哪里了？”
连烟一听柳婉儿打听哥哥，眼神闪躲：“他，出去办事了。”
“真的？”柳婉儿看连烟神态就知道她在说谎。
“嗯。”连烟硬着头皮点头，骗婉儿总比告诉她实话强。
婉儿对哥哥的心思她一早就知道，只是哥哥……
不过这件新衣是真的好看，大概是柳家知道上次那姐姐弄脏了她衣裳，特意找了个理由罢，补偿她罢。
“逸帆哥哥坐下来喝口凉茶吧。”连烟招呼。
柳逸帆没什么心情：“不了，母亲还交代了我些事，你们聊，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柳婉儿。
柳婉儿可有好多话要与连烟说，跟着去了闺房。
“烟儿，你那小郎君怎么样了？”柳婉儿八卦之魂开始燃烧。
说起这，连烟嘟嘟嘴：“上次出去被哥哥撞个正着，还被你表姐弄脏了“倾城梅”所以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表姐？你说我表姐把你衣裳弄脏了？”
“你不知道么？当时她还说要赔偿我，拿出了一千五百两银票呢。你这表姐品性可还好？”
不怪连烟会问，只是太惹人生疑罢了。
“相处不过两日，我也不了解，可现在看来没什么不妥之处。”
柳婉儿心底觉得柳鹤不错，还给她糖葫芦，但不敢说，怕让烟儿觉得她傻，一颗糖就能把她拐走。
可一千五百两银票不是个小数目。
听旁人说当年姨母走的时候身无分文，姨母姨父又走得早，按理来说表姐生活怕是拮据。
“婉儿，你可听说过红娘子会做两件一样的衣裳？”连烟忽然问。
柳婉儿想了想，摇摇头：“你是说，你这件是表姐赔给你的？”
“不然为何这么巧？”
“那岂不是说，表姐和红娘子还有交情？不会呀，她是第一次……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一件事！表姐她应该来过……”柳婉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从出府开始，柳鹤就一直和她并着走，可转弯的时候始终比她块半步，说明她对上京并不陌生。
加上她说老字号的糖葫芦时，语气熟稔。在宜裳衣局还消失了一会儿，还选了件没展出的衣裳，那女工看表姐的眼神也不对劲。
若说一样可能是巧合，那所有的加在一起，她才不信没猫腻。
“总觉得你表姐不简单，你注意些才好。”连烟提醒道。
“嗯，我会注意的。”柳婉儿此刻对这个表姐充满了好奇。
……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他都在外面看了场戏了。
大门口，柳逸帆和柳鹤撞了个正着。
“迷路了。”柳鹤说得理直气壮。
柳逸帆没怀疑，上下打量了一眼柳鹤，问：“你想不想学点东西，太后宴会也好展示一番，让众人对你刮目相看。到时候万一那个世子王爷把你看上了，那今日这衣裳，你想要几件有几件。”
“表哥要教我？”柳鹤戏精上身，高兴得跳脚。
“教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表哥教会我不会的，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柳鹤笑起来其实很明媚，柳逸帆居然愣神了一下。这样明媚干净，又不谄媚的笑，他还从未见过。
“教完再说。”
“那表哥要是教不会呢？”柳鹤偏头，很是天真。
“你想怎么样？”嘿，这小妮子还和他谈条件。
“教完再说。”柳鹤学葫芦画瓢。
“行。”
柳鹤看得出来，柳逸帆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这样的人也比较重承诺。
有些事，确实不方便她去做。
也不知道柳逸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到了侯府的练武场。
柳林是武将，家中自然少不了十八般兵器。
“表哥吃午饭了吗？”柳鹤在路上倒是吃了。
“吃了。”柳逸帆此时迫不及待的寻求快乐。
他在兵器架旁边走了一圈，最后选了把重剑。
“你不是说你会打架吗？不如到时候你就舞个剑如何？”柳逸帆抽出剑身，大概八斤重。
“可是我只会打架，不会舞剑。”
“没事，就当和空气打架。你以前用过剑么？”柳逸帆拿着剑走到柳鹤身旁问。
“用过木剑。”
“那你试试这把。”这表妹还真是单纯。
“表哥要和我打架么？”柳鹤问。
“行啊，试试。”自己找虐怪得了谁。
“接住。”说着，他把剑直接甩给柳鹤。
要是平常女子怕都被吓坏了，柳鹤也被“吓坏了”。
手一不小心打在剑柄上，没接住，剑身倒下，哐的一声。
“嗯～”一声闷哼，彰显着脚尖被砸的痛苦。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柳鹤心里都快笑疯了。
“没事！来，表哥陪你切磋切磋。”他忍！
弯腰捡起剑，八斤的剑对于柳鹤来说一只手操作也能操作，只是有两只手，为什么要用一只呢？
柳逸帆选把刀，修长的四肢摆出架势居然多了几分气势。
是个练家子，柳鹤暗道。
“准备好了吗？”
“好了表哥，来吧。”
烈日炎炎，练武场地很烫。
柳逸帆持刀劈来，也许是因为顾忌，速度不快。
“铿～”长剑划破地面，带起火花，破空上挑。
“铛！”刀剑相撞。
“铮～”
一息，一切发生在一息之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柳逸帆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笑里带着三分邪气的女人，满心震惊。
“表哥，都说了我会打架，不用让着我。”那样的笑意只在柳鹤脸上出现片刻，又重新回到了单纯无辜的模样。
此时的柳逸帆虎口已经完全发麻，连脚都有些发软。
势，在势上，他输得一塌糊涂。
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要是这一剑挑目标不是他的刀，那他怕已经……
“你武功，谁教的？”柳逸帆脸不见轻佻，布满认真。
柳鹤自然不会说是天下第一剑客韩衫。
“武功？这就是武功吗？这都是我平时砍树劈柴得来的，那斧子可比这重多了。”
……
府上的人都不知道小侯爷今天是怎么了，仿佛整个人没了灵魂，谁和他说话都不理。
柳婉儿跑来问柳鹤，柳鹤只说：“不知道呀，可能饭菜不合胃口吧。”
“是吗？”柳婉儿狐疑，听下人说哥哥下午从演武场出来就这样，据说适合表姐在一起。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柳鹤转移话题问。
“马上就是寿宴了，表姐可想学些什么？”柳婉儿道明目的。
这是哥哥教完妹妹教啊，不愧是亲生的。
“不必了，这短短两三日也不能学个什么，我练练我们那边的山歌吧，很好听的。”
“那表姐唱给我听听吧。”
“行，咳咳。”柳鹤清清嗓子。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
柳鹤仿佛置身青藏高原，声音敞亮，眉头紧锁，忘情而歌。
她在自己歌声中融入了对生活的向往，对未来的期盼，对山川都赞美，以及对自然的敬畏。
灵活运用了真假声转换，颤音，鼻腔、脑腔共鸣等专业技巧。
一曲结束，柳鹤闭目沉浸其中，片刻后才睁眼。
果然，她这个表妹此时双目缥缈，想必完全进入了歌里的世界。
“怎么样？”柳鹤很少在人前唱歌，毕竟没那个场合。
“啊？好～”柳婉儿缓缓站起身来，眼神空洞，然后僵硬的走出了柳鹤院子。
柳鹤叹了口气：“哎！天籁。”
府上的人不知道大小姐晚上是怎么了，仿佛整个人没有了灵魂，谁给她说话都不理。听说回房后还吐了，找了郎中来。
阿香来给柳鹤送换洗衣裳的时候，柳鹤瞧着她脸色不太好。
“你没事吧？”柳鹤问。
“没事。”阿香摇摇头。
“你觉得我刚才那首曲子好吗？我觉得不太合适，要不我换一首吧，我还会一首好运来，你帮我听听如何？”
青藏高原确实不妥，祝寿唱好运来比较合适。
话才说完，阿香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立马跪下来磕头：“表小姐我错了！是大夫人派我来的！我也没办法呀！从今以后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您，你叫奴婢往东奴婢绝不往西！您饶了我吧！”
柳鹤：……
……
送饭的时候，秋风发现鹤姐姐的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她说话姐姐也不搭理她。
“鹤姐姐你怎么了？”秋风担忧问。
柳鹤抬头望月，今晚月明星稀，也不知道是谁把咬了月亮咬瘸了一坨。
“自闭了。”
自闭？秋风不解，但也没问，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碰！”
忽然，屋子里传来陶瓷破碎的声音，她和柳鹤连忙入屋。
床上的青年男人，醒了。
【作者题外话】：男二来了！男二来了！男二带着主线剧情朝我们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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