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恶人总是要来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威廉叔叔早早就备好了马车，小彼得随意吃了几口硬的如同石头似的黑面包，一张小脸皱的如同干巴巴的恶鬼似的，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咽下肚，只觉得整个嗓子火辣火辣的疼痛难忍，于是赶紧喝了一大杯水，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

        吃完了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成的早点，小彼得赶紧搀扶着老爷子上了马车，车厢内早早就被火炉烘烤的温暖如春。老爷子坐在厚厚的垫子上，伸直双腿，先将双手放在嘴边揉擦了几下，呼出一口凉气，然后依靠在坐垫上，满足的笑了笑。

        街道上只有零零俩俩起早贪黑的农夫，或是扛着工具，或是背着脏兮兮的破破烂烂的勉强称为包的东西在向城外农田走去。

        马车轮子划过地面的摩擦声，响彻在静悄悄的城区，许是惊扰了街边沉睡流浪汉的美梦，流浪汉紧闭着双眼边做着不知名的美梦，边流着口水，不耐烦的嘟嘟囔囔地翻了个身子。

        在守城卫兵羡慕的眼神下，马车渐渐消失在乡村小路上，而卫兵之好用力搓了搓冻得僵硬的脸颊，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该死的天气等。

        马车，乡下小路，两边是金黄的麦田。东方，朝阳正在努力地爬出地平线，身后的城池早已远去。

        小彼得正在和老爷子交谈着，就听到威廉叔叔愤怒的大声说：“哎，你们要干什么。”

        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小彼得连忙扶着因为惯性而向前扑倒的老爷子，待老爷子重新坐好后，他才好奇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就见到威廉叔叔一脸无奈的正在安抚受惊的马匹，而马车前一个敦厚老实的农夫护着身后的小女孩正结结巴巴地说：“这位老爷，求您行行好吧，把我侄女带走吧，我侄女什么劳累活都可以做得来的，求您发发善心吧。”说完了干巴巴的瞪着威廉叔叔，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

        小彼得认出了这个农夫正是昨晚三人之一，他四下望了望却没有看到另外两个人。然后走到威廉叔叔旁边朝农夫身后的少女看了过去。

        少女长着一张算不上漂亮的容颜，干瘪的身材也让人实在提不起兴致来，然而如果要从平淡中找出亮点的话，那双谈绿色的眼睛却意外的让人着迷，再配上她现在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气质居然一瞬间让小彼得不太自然地挪开了目光。

        他冲威廉叔叔示了下意，威廉叔叔满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当作了回应。小彼得重新爬上马车，对着老爷子解释了几句，看到老爷子满脸不耐，犹豫了下还是将昨晚偷听到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老爷子听完后，不发一言，只是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了起来，眼神中一种小彼得从没见过的光彩扩散了出来。半响后，老爷爷宠溺地看着他，笑着点了点他鼻尖说道：“你啊，真是一刻不消停，就知道招惹麻烦。”

        小彼得听完后开心地笑了起来，假模假样的说：“哪有啊，我那么听话的。”说完跳下马车，冲威廉叔叔点了点头。

        然后走到农夫身前，挂在腰间饰带上的钱褡子里掏出几枚硬币递了出去。“这些钱给你，她就跟我们走了。”说着指了指站在农夫身后的少女。

        农夫连忙接过硬币，回头对着少女说：“伊娃，叔叔也就只能帮你到这了，别怪叔叔。听叔叔话，跟着他们走吧，别再回来了。”说完从手里的硬皮中不舍地挑出两枚塞到伊娃手里说：“快走吧，要不来不及了。”

        伊娃哭着扑倒在农夫怀里，农夫不舍得抱了抱她，小声地叮嘱了几句。然后转过身，躬着腰低着头对小彼得说：“我就把我侄女交给这位少爷您了，希望她能过得比现在快乐，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和善良。”声音里流露出了一丝认真和严肃。

        小彼得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认真的说道：“放心，她会过的很好的。”说完自己回去爬上了马车。至于那个叫做伊娃的女儿本来已经被威廉叔叔用一只手提到了自己身边，却突然听到小彼得从车厢上窗口探出脑袋喊了一句：“老爷子要见见那个女孩。”

        威廉不由得撇了撇嘴，冲后面一摆头示意少女自己爬上去。等伊娃好不容易进了车厢，他才一甩马鞭，马车慢慢地向前方前行。只有农夫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马车，不停地画着十字嘴里念念有词。

        老爷子等伊娃进了车厢打量了几眼，就紧闭着双眼失望地说道：“我们可以把你送到前面的那个城市，你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生活。”说完不在理会因为听到这句而神情大变的女孩。

        伊娃吃惊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出声解释几句，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小彼得。

        小彼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伊娃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却不敢哭出声音，只好死命的捂着嘴，任凭泪珠沾湿了一看就穿了很久的朴素的衣裳。

        小彼得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烦躁的挪了挪身子，转头看向了窗外。车厢里很安静，除了不时响起的抽鼻子的声音和明显隐忍着的哭声之外，没有任何人说话。

        就这样慢慢地前行，然而尴尬的气氛还没有持续多久，小彼得就听见马车后穿了了一阵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伴随着还有一阵并不响亮的马蹄声。

        他情不自禁将脑袋探出窗口向后望去，就见大概三四个人骑着马向着自己奔来。还没等他开口提醒威廉叔叔，就感觉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原地不动。

        威廉叔叔淡定的将背在身后的剑取了出来，懒洋洋地站在车厢门口看着由远及近的那些人。

        这还是小彼得第一次见到威廉叔叔的剑，威廉叔叔身背三把剑，却唯独取出这么一把，就见到剑长至少一米五，钝圆的头部，宽阔但却很薄的剑身，握把上方有一段无锋的部位，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砍劈”而存在的。

        那些骑兵将马车包围了起来，离得近了小彼得才看清为首一人，身材威武雄壮手提长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一看就是保养的很好的链甲。而后面两个则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皮甲，拿着破砍刀耀武扬威的吆喝着，时不时冒出两句污言秽语。

        小彼得就见那大汉面色狰狞，眼神游移在马车和威廉叔叔之间，不时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身旁的少女，早已吓得面目惨败两眼无神，连哭声都停止了。小彼得认真的对比了下，自己这边就威廉叔叔一个带着俩孩子一老爷子，而对面却是三个精壮大汉，一看就是为非作歹的坏蛋。

        “咝”的一声，小彼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知道自己这是招惹了什么样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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