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时间开始过得很快，高考来临前一个月，大概是绷着劲儿太久，又或是想的太多，周橦终于还是病倒了。
爸爸开车把她接了回家，从小到大没有扎过针，打过点滴，也因为高考第一次破了例。
躺着的时候，浑身都没劲，前一周的例行考试破天荒掉了2个名次，回家吃着饭，忍不住地掉眼泪，吓得妈妈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怎么了这是，还哭上了。”
“妈，我这次考试没考好，呜呜，我下次会努力的。”周橦拿着筷子，眼泪都掉进了饭碗里。
“嗨，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妈妈递过来一张纸巾，“海绵宝宝还看不看？不看我换台了。”
周橦擦擦眼睛，点点头：“看，等我吃完了你再换台。”
她平时虽然对自己要求严格，但是爸妈从来不给她压力，甚至连作业都没催她去写过一次，给足了她自由和空间。
她在家里吊了两天水，病怏怏的身体终于见了好转。什么都不想的日子里，心态反而调整了过来，直到再一次回学校，一次课间，却被班主任张老师叫到了教室外走廊。
“钟靖最近是有喜欢的人了么？他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对。”
周橦本来还以为是什么考前心理辅导，结果人张老师是冲着钟靖来的。
其实班级那些事，谁跟谁搞对象早恋分手什么的，除了老师以外，大家心里都清楚。然而自己几天没来，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八卦，她知道钟靖之前暗恋班级一个叫徐影的女生，那女生平日里留着短发，看起来还蛮酷的，所以是追爱无果被拒绝了？
脑袋里这么想着，开口的话却绝对不出卖队友：“应该没有吧。”
张老师盯着周橦看了半天，又问了几个关于钟靖的问题，看她神色自如，也不像藏着掖着的样子，又交代了几句，就放她回去了。
转身回了教室，周橦就看见靖哥果然如班主任所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自习的间隙还不顾纪律委员的阻拦，执意要去操场走走散散心。
所以明眼一看就是失恋的架势嘛，懂得都懂。
吃晚饭的时候，她终于找了个机会，去找好姐妹秦小萌八卦这几天错过的班级消息。
“我听说，他表白徐影被拒了。”秦小萌不愧消息灵通，一上来就是一个劲爆的。
“我靠，真的假的啊。哈哈哈哈，靖哥也有今天。”周橦自顾自的乐着，她其实一直以为，钟靖是个智商满分，情商偏低的人，没想到还会对人表白。
“小萌，你知道吗，今天班主任把我叫出去，就是问他的事呢，太好笑了。”
然而小萌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直接萎了。
“我听语文课代表小玲说，是语文老师怀疑你跟靖哥谈恋爱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最近一个生病想哭，一个反常暴走，语文老师估计以为你俩在一起又分手了。”
周橦：……
罢了罢了，这都什么谣言，简直越传越离谱。
不过想想也是因为，善良的语文老师，只怕因为学生的儿女私情耽误一生一次的高考，所以才会这样想吧。
好在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两人一个月后的考试。
距离高考越近，周橦心态反而越平和。二中那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考试，真是磨平了她所有的焦躁之心。已经也无风雨也无晴，任尔东西南北风了，所以直到坐在高考的考场上，她也依然心静如水。
用人话说，已经是考麻了，所以对考试来者不拒，根本不懂什么是紧张。
考前两周，天气已经十分的炎热了，教室里开了风扇，习题课上老师让讨论问题的时候，张昭又想出了一个点子。
“要不高考的时候我们一起买件组服吧，到时候穿着统一的服装一起上考场。”
周围没人应声也没人反对，反正最后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几天后的早读课，他从家里过来的时候，罕见地背着个书包。
周橦还以为他带了什么书过来，书包打开，果不其然里面什么书都没有，他带来了新买的几件衣服。
大家好奇地凑上前来，等看到那耀眼夺目的大红色以及t恤正中央那一颗大大的白色五角星，一瞬间都傻眼了。
这到底是什么审美啊这？
周橦都惊呆了，几个人穿着这衣服出门去，妥妥一面五星红旗，当真是爱国主义的好青年。
这衣服是张昭网上买的，可能考虑到大家也不愿意多出钱，所以低价的后果就是到手后材质出奇的差。且不说这衣服还能穿出去，就是这摸起来喇手一般的质地，外加出汗恐怕会褪色的扎眼颜色，任谁都不可能穿着这个去考场。
于是大家都对张昭这份心意夸赞了一番，给他转了钱收下了自己那份“队服”，于是愉快地压箱底了。
高考那天晴空万里，没有一丝的稀松平常。
c市的考场分为3个，周橦被分去了一中。早上醒来，吃了个面包，检查好自己的文具袋，在集合地点上了二中的大巴车。
上午的语文考完，周橦感觉还好，出了考场的大门，就看见了前来接自己的爸爸。
“考的怎么样啊？”老爸跟她聊着闲天，看上去比周橦还激动。
“还行吧，我吃了饭回去再睡一觉，到时候你再把我送过来。”两人说着话，走到了车前。
回家的路不算远，到家后老妈早就做好了饭，都是谨遵叮嘱，一些平常的家常菜，没有大鱼大肉。周橦吃完，回到自己的卧室，躺下眯了二十分钟。
在二中养成的睡午觉习惯，每天雷打不动地睡上那么一小会，以保证下午的考试不打瞌睡。
不过爸妈还是很佩服她的心态的，两人在门外紧张的要命，屋内的人却是两分钟入睡。
睡好了觉，老爸又开车把周橦送到了考场。到的早了些，学校的大巴车还没到，她跟老爸说好了自己晚上跟着校车回学校，就让对方先回去了。
阳光有些刺眼，她找了片树荫，有些百无聊赖地用脚踢着路边小石子，等着考场开门。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帆布鞋和夏季的白色校服，怎么看怎么青春养眼美好。
“周橦，你也在这个考场么？”
身侧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周橦抬起头，首先看到了一坨夺目耀眼的红色，继而才看见了穿着那大红色“队服”的张昭。
一瞬间，她替人尴尬的毛病都要犯了。
不过张昭反而倒是挺喜欢这件衣服的，不然也不会真的在高考当天穿。周橦看着他从一辆黑色的轿车上下来，跟车上的人摆了摆手，向自己走了过来。
“你来得真早啊。”他边走边跟周橦打了个招呼。
“嗯，你妈妈送你来的？”说话间，那辆黑色的车调了个头，从两人身边经过，周橦看到驾驶座上有一个戴墨镜的女士，看样子应该是张昭的妈妈。
“是啊。”
“这衣服你真的穿啊？”周围又恢复了短暂的宁静，除了午后逼人的热浪，什么都无事发生。
张昭看了看自己的t恤，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红色能给高考带来好运啊，我穿这个能考好。”
周橦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年头也不兴搞封建迷信啊。
不多一会，学校的大巴就到了，两人赶紧混入下车的人群当中，又检查了一遍文具袋，一同走进了考场的大门。
下午的数学属实难了些。
周橦开始做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还剩下刚刚好的十五分钟。结果十分钟过去了，平时三问能做两问的她，甚至连第一问最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黑板前的挂钟，心里反倒是很宁静。心说这就是高考么？怎么最后一题做不出来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还有些郁闷。
最后直到交卷，她索性放弃了。学霸毕竟是学霸，这道题的难度她也能猜出个大概，估计整个班里除了靖哥，也没人能够做出来了。
晚上坐校车回到了学校，因为教室被临时安排做了考场，整个高三搬到了隔壁没封锁的楼上上晚自习。
说是晚自习，不过也是象征性的坐在位置上，随意看看书，调解下心情罢了。
班主任叫了好几个数学还算不错的学生出去了解情况，直到他跟靖哥一起回到教室，这才有了底气，安慰大家道：“关于下午的数学，我听说了最后一道题很难，我刚才问钟靖了，他也只做出来第一问，说这题的难度可以赶上竞赛了。所以大家也不必在意啊，也别对答案，好好准备明天的考
试。”
他这话还是有些安慰的效果在的，起码周橦觉得挺受用。
周橦数学平日里不算拔尖的那种，但她胜在各科成绩均衡，所以整体看下来倒也还算不错。
第二天、第三天……短短的高考时间一晃而过，直到毕业典礼大家最后一次穿着校服，到处找同学在上面签名的时候，周橦才真正觉得，自己要从高中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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