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
下午刚送了小云朵去学校,幼儿园离小区并不太远,许苑步行正往回走。太阳暖洋洋的,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白猫正窝在路边的座椅上伸着懒腰,也不怕人。
辞呈已经交上去了,星河那边到今天为止还没给她没给她任何肯定的回复,但是早上的时候薛经理给转过来了这半个多月的工资。
休养院那边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也已经跟幼儿园打过招呼。她现在能随时带着母亲和小云朵去云市。经历过上次酒店的事情,许苑更加不想在这里多待。
突然接到祁行臻的电话许苑有些意外。
她没有存他的号码,只是看到这串数字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接通是熟悉的声音。
他声音好像永远是清清冷冷的,连语调都没什么起伏。“现在有时间吗?”
许苑闻言停下脚步,心里突然紧张了一下,他上次打电话来就是说那个被她捅伤的人的事情,许苑多少有点儿阴影。
她下手有多重自己是清楚的,一颗心在听到祁行臻这么问时就悬了起来。
“······有时间,怎么了?”
那头似乎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紧张,“你有东西落我这儿了。”
许苑下意识问:“什么东西?”
祁行臻没答,就像是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想。
顺口还提醒了一句:“贴身带着的东西。”
贴身带着的东西?许苑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脖子那里。一直带着的白玉吊坠不见了。
“是吊坠吗?”
见她这么快想起来,祁行臻也没说是与不是,他只说:“你自己来拿?”
他知道她住的有多远,一个吊坠没必要专门跑一趟去拿。可是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许苑立马答应了下来。
她说:“我马上来,是公寓那边吗?”
祁行臻“嗯”了句。
在电话里,他听到许苑似乎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紧接着是车门关上的声音,挂断电话。
指腹抚摸着手里的那一小块椭圆型的白玉,觉得有些稀奇。一个看着性子安静,处事又波澜不惊的人似乎很在意这么个小东西。
听到外面有警报声,他顺手将吊坠放进口袋,走到窗边去看。路边正停了一辆警车,一个女人从车后座下来,接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也陆续下车。
他们站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一起朝着公寓走过来。
接着是一阵阵的门铃声,祁行臻就像没听到似的,站在窗前半晌没动。
按了很久的门铃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何弘深停下来不再按了,回头看身后的老卢和赵璐。说:“按这么久都没人来开门,人不在吧?”
赵璐眼睛从进院子之后极一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会儿也下了一个结论:“真不像有人在,”她伸手指了指,说:“你看那喷泉也是枯涸的,周围的绿植一看就没怎么修剪,很久都没有人住的样子。”
何弘深想起自己送许苑来过这里,说:“也不见得就没有住人。”
赵璐问:“怎么说?”
何弘深还没说什么,老卢打断他,示意:“继续按。”
何弘深伸手碰碰鼻子,有些不解。没人还按个什么劲儿?可他不敢反驳老卢。
老卢是局里的老人了,年过半百,天生一副严肃的面孔,板着脸的时候不怒自威。据说当初和他一起进局里的那一帮现在不是副局就是转行做到了厅级,还有下海从了商的,赶上了商业发展的大浪潮,早已经赚的满盆金钵。
就老卢一个混成了局里的队长,别人见了还得称一句“卢副队长”。他是个直肠子,脑子转过的最大的弯全用在了破案上,要说有本事也是真有本事,是局里破疑难案件的一把手。
他谁都敢查,伪装的再好的嫌疑人经过他的手一审讯,十有八九就撂了。
何弘深自然是敬佩这位长辈,可是还是觉得这次轻易就锁定了案犯,好像······有些草率了。
他正在出神,头上被敲了下。不疼,却足以让他回神。
老卢板着脸看他:“按门铃啊。”
何弘深深呼吸,伸手又按了门铃。
已经做好了不会有人来开门的打算,他回头看赵璐,眼神示意:“看吧,我就说不会有人。”
赵璐无奈的摇摇头。
身后的门突然就被拉开了,何弘深立马回头。
见到门后站着的身量欣长、面容隽秀的青年,他一手插在衣兜里,有些淡漠地打量着他们。
老卢的目光有些停顿。
老卢上前:“是祁先生吗?”
祁行臻打量着面前的三人,点头。
老卢说:“扬市公安局警察,找你了解一点事情。”
祁行臻略微有些疑惑,半晌点头。他往旁边让了让,让他们进屋。
何弘深跟在老卢的身后,进到屋里打量了几眼陈设。相比于公寓的外观的豪华,里面的布置相对而言简单了一些。
一套黑色的沙发,简单的电视柜,朝着南方的墙面挂着一个很大的白色框的表。上面显示的时间还是十二点,表不准,慢了将近三个小时。
“请坐,”祁行臻示意。
老卢和赵璐坐了下来,何弘深站在一旁。
祁行臻也在侧边的沙发坐下,可以看出,对警察的突然到来有些不解。
“你们找我是······”
老卢没拐弯,问:“这个月的三月三号祁先生在忙什么?”
“三月三号?”祁行臻微皱着眉思考了半晌,
老卢一直盯着看他的反应,可就在他沉默着思考的时候,也就明白了大概。
祁行臻说:“有点儿想不起来,我不记这些日子。”
“正常,”老卢说,“也就是上上周的周三,你在做什么?”
他将时间提醒的更加明晰。
“下午我就待在这里。”
老卢问:“上午呢?”
祁行臻答:“酒店。”
老卢笑笑,说:“过了两周还想起来的这么快,祁先生记性不错。”
赵璐和何弘深闻言,都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年轻男人。
这么快就想起来那天做了什么,在哪里,确实可疑。
祁行臻浅浅的笑笑,他长的算不上阳光,周身有些沉。明明是和何弘深差不多的岁数,可是气质却千差万别。
他连笑的时候,都看不出来多一点儿阳光。
看着三双盯着自己的眼神,他答:“那天下午见的人比较特别,印象自然深刻。”
“哦?”
“个人私事。”祁行臻说。
老卢没再追问,何弘深却从这句“个人私事”里读出了不一样的感觉,他记得许苑说过每周的周二周三都会教一个小孩学大提琴。
他送她来的时候也见过祁行臻。
他就说哪里不对劲儿呢?反应过来才觉得祁行臻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眼神不对劲儿。“下午见的人比较特别,”谁特别,许苑吗?
念头一个个闪出来,但在这个关口,何弘深却不能多问。
老卢抬头看了看楼上,问:“楼上是······”
祁行臻答:“卧室和书房。”
“能否允许我的人上去看看?”
祁行臻看着面前头发花白,但眼神却依旧极具压迫的人。他坐直了身体,问:“你们还没告诉我,找我是了解什么情况?”
老卢打量了他一眼,“很紧张?”
祁行臻勾勾唇,是有些懒散的,“平白无故被警察找上门,哪有不紧张的道理?”
老卢沉默了片刻,说:“前几日城郊的一家赌场发生了伤人案件,三死一伤,我们正在调查。”
祁行臻愣了一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问完才反应过来,“你们是怀疑我?”
老卢没说话,赵璐一直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气质是偏冷了些,可是五官立体,面色如玉,长相清隽。极出挑的长相,又年轻又好看,跟哪个流量爱豆似的。
虽然知道从一个人的面貌是判断不出好坏的,可是还是觉得这个也不像是杀人越货那一挂的。
老卢说:“歹徒手法极其残酷,南郊的那栋楼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两个人生生就被烧死了。”
祁行臻看着他,微皱眉。
老卢道:“不过幸好有一个人逃出来了,现在正在医院治疗。他应该是见过行凶之人的,等他醒来一切都好办了。”
祁行臻听着这话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你们要查的话,上楼去看吧。”
老卢示意何弘深。
何弘深点头,朝着楼梯口走去。听到身后老卢还在说:“我们应该会抓到凶手。”
祁行臻似乎并不怎么擅长和别人打交道,半晌只是一句:“辛苦。”
何弘深上楼,靠近楼梯口的是书房,书房的门并没有锁上,他伸手一推就开了。
书房里差不多和客厅一样简陋,书架上也没有多少书,一张白色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台还没合上的笔记本。
黑色的外套搭在座椅上,看得出来刚才是有人在忙工作。
他进去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关门出来,走向走廊的另一头,一个小小的镂空门,也是白色的花纹。
进去是一个小的休息厅,同样很简单的陈设,里面放着一架钢琴。
身后有人走近,他回头看,祁行臻走进来站在镂空门边。
“有什么问题吗?”祁行臻问。
“没有。”
何弘深指指钢琴,随口问:“祁先生喜欢音乐?”
祁行臻有些慵懒的靠着,答:“音乐有一种特殊的美感,你不觉得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听到他这么一句,何弘深又想到了许苑。许苑拉大提琴的时候他是见过的,称的上他口中的“美感”。
何弘深胡乱的“嗯”了句。
没再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探讨,转身往走廊的另一边走。
在房间门口他停下脚步,祁行臻提醒:“是卧室。”
卧室的门关着,何弘深伸手推了下,推开了。
入目的,是有些凌乱的床铺。还有掉在地上没捡起来的黑色短袖。
在床脚,一件巴掌大小的淡紫色内·裤,一看就是女人的,被撕破了。
何弘深后知后觉,有些尴尬的收回视线,目光却被掉在地上的一条米白发带吸引,他有些愣住。
靠在门口的祁行臻环着臂,几不可察的笑笑。
没细看,楼下突然传来谈话的声音。
女声有些熟悉,他转身到栏杆边看。楼下客厅里,许苑就站在门口,看着一身警服的老卢和赵璐,表情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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