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高三好像每一天都一成不变，日子还是如往常一样过，在收到赵梨的短信是在一个下了雨的下午。
天色阴沉，虽然带来了短暂地凉意。
但始终是宋故予最讨厌的天气。
她厌烦地看了一眼窗外，一如既往地戴上来了耳机，就在这时，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宝贝，我买了这周五的车票！」
「我看了天气，好像还不错，陪我！」
天气很好吗？
宋故予打开天气，的确看到一溜下来都是太阳，让人忍不住有想要出去玩的打算。
“这么开心？”郑清走过来笑道。
宋故予愣住，手摸上嘴角，才发现它微微翘起:“阿……这雨看着好大。”
“……你就为这个开心？”郑清奇怪地看她。
“还好，没有很开心吧。”
“这雨大有啥开心的。”郑清看着窗外，有些不理解地喃喃自语。
宋故予笑了笑，低头打字:
「叫上顾迁吧，我最近刚好放松一下。」
或许是因为接下来会连续出太阳，外面的雨渐渐变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夏天的雨总是要一连下好几天，似乎要一次性下个够。
宋故予趴在桌子上，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桌上。
温度也奇怪的带着凉意，树叶从里到外被雨水浸透，让人隐隐约约分不清季节，时间像是错了位，回到了过去的某一个秋天。
——
那天，应该已经临近冬至，她也记不太清了，只是当时走在最繁华的街道上，附近学校很多，所以学生都经常来着逛街。
一个人走在人群中到显得扎眼。
风吹过，宋故予缩了缩脖子，将宽大的衣领挡住下巴。
几米外是一个摆着算命的摊位，地上只摆着几块硬纸皮，上面用毛笔写着“免费看相”几个大字。只可惜天太冷，没有人愿意停下来，算命老头戴着黑色眼睛，也用军大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宋故予的裤角被扯住，她低头看过去，是一只看起来年迈的手，那算命先生嘴里念叨着:
“来算一算吧。”
老头的普通话算不上标准，听着让人觉得亲切。
宋故予尝试抽开腿，却不想这老头力气不小，竟没抽出来。
“小姑娘，我这边免费看手相，不要钱的。”
宋故予狐疑的看了一眼那老头的墨镜，皱着眉一语不发。
可这繁华的街道，似乎也与她格格不入，索性就往他对面一坐，听一听也没什么。
“姑娘，可以把手递给我看看吗？”
宋故予瘪瘪嘴，心道刚刚揪她裤脚可没这么礼貌。
她将手递过去，那老头脑袋撇向另一边，一手托着，另一只手大略拂过她的掌心，表情变了又变。
“看出什么了？”
“孩子阿，我看你近来遇到不好的事了吧。”
宋故予挑挑眉，没有说话，只听那个老头继续说:“这几年，你的生活会发生重大变化诶。”
宋故予不甚在意“怎么说？”
“首先是家庭上，你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离开你了，其次，学业上也会有停滞。最重要的是——”
老头顿了顿，似乎在等她焦急地等他回答。
只是半天都没回答，他嘴角一抽，继而开口:“小姑娘，我看你十八岁会有大劫。”
大劫？
宋故予似笑非笑，问道:“会死的那种吗？”
老头往后仰了仰，故作神秘:“不好说不好说。”
“行吧。”宋故予翻了个白眼，也不管老头是不是真的看不到，干脆地起身，就要走，又被老头叫住。
“哎哎，等一下等一下，小姑娘。”
“怎么，你不是说不好说吗？”宋故予倒也没真打算走，她到觉得这话挺意思的。
“确实，天机不可泄露。但是吧——”老头招招手，打开身旁的布袋子，里面露出一大把红绳，有些上面还缠着花花绿绿的塑料小花，小声说道，“你买一个这个，说不定能保佑你度过此劫。”
“……”
宋故予反省自己是不是长得太好骗了，她始终觉得老头那个墨镜带的太玄乎了。
老头继续说道:“不贵的，三毛一条。”
现在的人太不容易了，为三毛钱能扯这么多，宋故予不由得心生同情。
“你还别不信，前两天就有对小情侣吵架，买了我两条……”
老头还在喋喋不休，宋故予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我买我买。”
“哎~这就对了嘛，保管有用。”老头乐呵地抽了根红绳。
“我不要不要这个，你拿根没花的就行。”
“啧，这种多好看……”老头嘀嘀咕咕，还是去换了，“怎么现在的人只要那素的。”
宋故予面无表情的想着，这老头肯定骗了不少人。
她拿出手机，付了钱才发现，这余额算是彻底清零了，不由得暗笑，这老头算钱倒是算得不错。
至于后来——
后来的记忆她记得模糊，像是几年杂糅进了一天之内，混乱不堪，只能依稀记得几乎每天都带点伤。
宋故予迷迷糊糊睡过去，又醒来。
耳边声音嘈杂，宋故予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苍白到近乎透明，可以见到血管的颜色。
而曾经，确实有一根红色的绳子曾系在那里。
窗外的树枝又被吹动，发出不美妙的声音，像是在哀鸣。
回家路上依旧下着雨，夏礼撑着伞回过头，停下来等脚步总是慢他一步的宋故予。
自从上次过头，宋故予的话好像变得少了，但又这变化又无从说起，好像除了他没人能注意到一样。
她最近常常发呆的时候，侧脸会闪一瞬间的难过，他看得分明。
明明长着张淡然的脸，被那一刻浓墨重彩的悲伤破坏的七零八落。
夏礼第一次见她就发现了，隔着玻璃窗，她在奶茶店里笑得自在，那本应该是一张笑起来很美很美的脸，但偏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那张笑脸下，似乎满是疲惫。
他没来由地想，再次撞进她眼眸里，看见的是热烈的喜悦，而不是充满悲伤的笑意。
宋故予回过神:“？你叫我”
夏礼也冲她笑了笑:“我们待会儿要去面馆吃晚饭吗？”
宋故予摇摇头:“不想吃。”
“那猫呢？”夏礼一连几天问她，她都说不吃，导致岸边也许久未去了。
“猫……”
宋故予脚步一顿，皱着眉看向他，表情像是有些意外和疑惑，似乎没想到他会提猫的事儿。
“怎么了？”
“阿没事。”宋故予迟钝的反应过来，单手揉了揉脸，看上去很疲惫，“最近没睡好。”
“昨天很晚睡吗？”夏礼眉头微皱，察觉到她这几天总是精神很差的样子，有时候和郑清开玩笑，虽然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却总是会比往常延迟反应，有时甚至会忽然顿住，像快坏掉的一个机器，“你最近看起来很累。”
“嗯……还好。”宋故予笑了笑，又恢复往常的样子，“对了，明天我就不跟你一起了，周五我朋友来找我。”
“好。”夏礼点点头。
“猫等会儿我会去喂它，你比我还关心它呢。”宋故予笑着调侃道。
“我可以和你一起——”
“待会儿雨可能会下大。”宋故予打断他，拒绝的话都没说，只是拉着他的袖子催促，“我们快走了吧。”
话音刚落，雨落在伞上的声音渐渐变大，夏礼没法，只好草草结束这场谈话。
雨中的别墅显得更暗些，连附近的植物都有一种避之不及的姿态。
夏礼合上门，抖落袖子上的雨滴，客厅传来一阵异响，紧接着，一个花瓶直接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用手臂去挡，花瓶撞上他的手臂，冲击力使得花瓶四分五裂，不过一瞬间，他的手臂就被划出一个长长的口子，立马渗出血来。
“你去见他了是吗。”
房子没有开灯，暗处传来女人压抑的声音，有着风雨欲来的沉寂。
夏礼的指节微微颤抖，那是因为痛感通过神经传达至末端。
但他开口声音却很淡:“嗯。”
“你觉得我对你不好吗？”江北姗端坐在沙发上，愤怒的语气里带着不解。
“……”
“他今天打电话给我。他说……”空气里，她的声音有些微抖，“早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就应该把你带走的。”
夏礼依旧沉默着，黑暗里看不见的地方，手臂上似乎有液体留下，蔓延至掌心。
“你们都觉得我错了对吗？”江北姗保养的姣好的面孔此刻有些扭曲，痛苦地朝他吼着，“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知道吗！”
“我只是想你能拥有自己的生活，我和那个人都不是你生活的重心。”
其实夏礼对于江北珊，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他大概是有些同情她的，江北珊没有自我，一生将价值加于他人上，但吊诡的是，她又是极其自私的，她渴望的爱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沉重的。
“那你们为什么都想离开我！”
夏礼无声的叹了口气，知道此刻她听不进他说得任何话。
便转身出了门，手臂上的血迹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在漆黑的房子声音变得清楚，只可惜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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