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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变与不变


以为赵敏生会生气,没想到赵敏生竟说“随他吧,只要别惹事就好。”

        沈竟想,赵总大概对惹事这件事的概念不太清楚,他都毁了自己的大单,竟然还不算惹事!没想到赵敏生接着就说“老厂子那边我会帮你再搭线,放心吧。”

        一听这话沈竟乐开了花,连连说谢谢赵总,赵敏生又交代他照顾下白振北的吃喝回去报销就挂了。

        一个礼拜之后,赵敏生回来了,让他意外的是白振北竟然真的没惹什么事,除了,交通肇事。

        其实白振北没惹事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没钱。

        那天□□车已经花掉了他不少积蓄,而且跟那哥们聊天他发现,黑车是个不错的职业,接着他就打起了赵敏生车的主意。

        为了很好地学习开车技巧,他特意拿出私房钱又打了一回车,细心观察了很久。只是他不知道,开车的司机被他盯的汗都下来了,这大冷天的上哪说理去。要不是后来白振北问一句开车难么,那司机差点以为他是变态,给他拉去警察局。

        白振北听不懂司机埋怨他的话,但那人通红着一张脸,声音急切,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太好。讲清楚之后那司机还好心地教了教他。

        于是第二天他决定实践一下,在家里和办公室都找了一圈没找到,直到中午他偷偷溜进赵敏生办公室,才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找到车钥匙。

        当天下午他就迫不及待地上了车。

        他念着那司机告诉他的口诀“先拧钥匙,嗯,钥匙孔在哪呢?”摸索了半天才插进去“找到了找到了。”让后拧了一下,感觉车子轰一下启动了,他咧开了嘴角,心想,开车也不难嘛,“然后再放手刹,什么是手刹,”他左看看右看看,胳膊肘不小心就碰到了手刹,正巧打着了他的麻筋儿,他揉着胳膊肘,想,“这什么东西?”然后就把它扳了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已经放了手刹,还在不停找手刹,看到挂挡他突然像恢复记忆一样自言自语“就是它!”借着一扳,车就冲了出去,是的,他的脚不自觉踩到了油门,越紧张他踩的越死,一下撞到了路边的树上。

        幸好只撞到了树上。

        “幸好。”

        “幸好?”躺在病床上的白振北怀疑自己听错了,赵敏生看到他的第一眼不关心他的情况,竟然说幸好!感情自己撞树上是挺高兴的事呗。虽然,其实,如果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撞树上的确挺可笑的。白振北也暗戳戳觉得丢人。但那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吧!没错!太侮辱人了!

        “医生怎么说?”赵敏生问旁边削苹果的沈竟。沈竟看轮到自己,放下刀说“医生说没什么大事,骨头没事,就是伤到了筋,得养一段时间。脑袋也没事,只是破了点皮,”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有可能留疤。”沈竟说的时候白振北正翘着二郎腿吃苹果。

        “车呢?”

        闻言两人均是一顿,好几秒,三人的小病房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白振北连张着的嘴都停住了,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让赵敏生注意到自己。

        看这情形,赵敏生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

        两人如蒙大赦,又开始啃苹果削苹果。

        就听赵敏生随意地说“那车也开了几年了,正好换一辆。”

        两人均是眼前一亮。但沈竟毕竟没有白振北脸皮厚“姐夫,那,旧车就给我呗。”

        赵敏生状似随意地问“都那样了,你要干嘛。”

        “嗨,”白振北也没看到沈竟突变的脸色,直接秃噜出了自己的想法“修车那小伙说虽然离报废不远了,但换个发动机和几个什么破零件还能凑合开,但你一老总怎么能凑合呢,就给你小舅子凑合凑合吧。”

        “原来,已经离报废不远了,”赵敏生这才知道车的情况,白振北也这才反应过来赵敏生的意思,“白振北,你不会开车瞎碰什么!”

        白振北缩了缩肩膀,知道这次自己理亏,但不甘心地说“那你教我呗。”

        “好让你出去再撞树?”赵敏生绷着脸问,他不绷着脸的时候一看就很斯文,但一旦绷起来,整个人都看起来戾气很重,连白振北都有点怕这样的赵敏生,何况他还有求于人“没,我这不是比较上进,想学习一下嘛,保证没下次了。”

        赵敏生掸了掸裤脚上不存在的灰,好整以暇地说“行啊,那就等你先签下两单再说吧。”

        一听这条件白振北顿时不乐意了,“签单?”他哼一声继续说“怎么签单?贱卖自己吗?那我白振北做不到!”

        但赵敏生却一点没生气,说“我不管你怎么签单,能签回来就是你厉害。”随后他举起他左手的食指,“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每单不少于5吨货。”

        其实任务不算太难,如果给沈竟,那沈竟相当于是白得一辆车,但给白振北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沈竟默默叹口气,他预感自己还得对付这大少爷。

        果不其然,赵敏生下一句话定了他们的关系“沈竟指导你。”

        得,他这是又带新徒弟了。

        不,这哪是徒弟,简直就是个祖宗!

        但这祖宗不见得同意,他刚这么想,白振北就给了他结结实实地一个巴掌。

        白振北咬咬牙说“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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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白振北就出院了,本来他也没什么大问题,赖在医院纯是为了博赵敏生的同情。

        第二天白振北就开始了他的签单之路,别说,为了车,他这回还真的认真开始学习,从基础的菱镁矿,再到氧化镁,电熔镁砂,轻烧镁砂,重烧镁砂等耐火材料,再到加工工艺,各品类纯度,矿石含量等数据。

        三天后,自认为已经准备好的白振北再一次跟沈竟出去了。

        这次他没添乱,谈的公司也不像之前是个厂子,他看着自信满满侃侃而谈的沈竟竟然有些羡慕,也确实发现沈竟不愧是有经验的一组组长,虽然之前在那个破旧厂房里没发挥出来,但这次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从行业前景到用途,从资源对比到贬低对手,沈竞可谓一个全职话唠,一人说遍无敌手。

        回去后还在自我消化的白振北没注意他的小师傅走开了。

        赵敏生叫来沈竞,给了他几个电话,让他交给白振北试着联系,“别说是我给的。”

        沈竟接过来,不明白赵总是什么用意,但还是照做了。

        第二天白振北得了电话号码,兴冲冲开始尝试,刚打第一个电话,那边竟然就让他拿材料过去。

        当天沈竟还有客户要见,就放手白振北,让他自己去看看。

        于是白振北兴冲冲地赶了过去。

        回来时却气势汹汹,扔下材料指着沈竟问“你给我的是什么电话啊!”沈竟被问的一头雾水,只能一推三六五,“那是公司以前储备的客户电话啊,怎么了?”

        “你们就没打过?”白振北咬牙切齿地问。

        “打,打过啊,虽然被筛了一遍,但肯定还有不少好资源的。你想,打一遍怎么能行呢,有的不接电话,有的当时在忙,有的,反正各种情况吧……”

        “行行行!”白振北不想再听他叨叨。

        “到底什么了?”沈竟串到他旁边问。

        “那家是跟我们一样的。”白振北没好气地说。

        “啊?”沈竟也迷糊了,这可是赵总给的资源,怎么会出现这种疏忽“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我看就是你们太懒。”白振北义正言辞。

        原来那家竟然是同行,让白振北带着材料去就是想比价,了解同行的竞争情况。

        “幸亏我聪明,一进去就发现不对。”

        “你怎么发现的?”沈竟虚心请教。

        白振北瞄了他一眼,略得意地说“他们公司一看就跟我们结构差不多,而且等他们领导的时候看见内勤的人也在打印材料,我稍微长了点心眼,走近一看,简直跟我们的一样,那还见个屁。爷转身就走了!”

        沈竟给白振北竖起个大拇指,白振北得意洋洋地受了。

        出师不利,白振北很受打击,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再打电话,整天不是看材料就是回家睡觉。

        直到第三天,沈竟上门去拽他,“你不能这样,这才一点小挫折,你忘了我是怎么低三下四的了?你这算什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沈竟用他的伤疤顺利治愈了白振北。

        第二天白振北重振旗鼓又开始打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的电话,一个比一个靠谱,只是对方选择上比较谨慎,只有两个约了见面,其他家都是在观望。

        就在白振北热情地忙碌中,一个月一转眼就要过去了。

        这个时候白振北已经签了一单,正在努力攻克第二单。

        过程中有些不懂的术语或行规他都问沈竞,沈竞也算知无不言,这是这次对面的要求他没听说过,问了沈竞,沈竞竟然也看不懂。他想了想,决定晚上问赵敏生。开始他还有点磨不开,但他明天还得给人回电话,心一横,想,都是在给他干活,问个问题怎么了!人也瞬间理直气壮起来。

        晚上赵敏生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白振北看他进来就殷勤地递了杯水。

        赵敏生给了他一个眼神,就接过水径直走开了。白振北在他后背给他一个白眼,但脚却老实地跟了上去。

        “那个,姐夫,我有个事问你。”

        赵敏生放下水杯,整个人陷在沙发里,闭上眼长叹口气,听了他的话也没睁眼,只给他俩个字“说吧。”

        有求于人的白振北心里不服,就想他也不见得能知道,看他一会怎么打脸,语气也硬气了些“我这有个客户,要求很奇怪,我们平时的含量都是85左右,他要求95,咋回事啊?”

        赵敏生听了也没抬头,只是轻轻笑了下。

        “那就问沈竞能不能给到人家这个数,能做就做,合不上就不做。”

        白振北啧了一声,“我知道,但这要求太奇怪了,哪有这纯度啊!”

        这回赵敏生睁开了眼,“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这数估计已经算保守了。”

        这话更激起了白振北不多的好奇心,“那,他们是做什么的啊?”

        “你不用知道,但跟人说话客气点。”

        这下白振北不乐意了“我怎么不客气了!我都够收着了,你还想怎么滴!”

        就像谁家的熊孩子,一句没说对就能点着火,赵敏生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他认真地说“没说你不客气,是提醒你一下,这家,不一般。我怕你给自己找麻烦。”

        白振北没想到他是这个回应,有点拽的说“我知道。”瞄着赵敏生的脸色又说

        “那他们到底干什么的啊?”

        “为你好才没告诉你那么多,”赵敏生又恢复疲懒的状态,“上头的,别惹事。”

        “上头……”

        白振北突然明白了,小声且郑重地问了一句“是,军用?”

        “嗯…不一定。”还是含糊不清的回答,但白振北不再问了,这么多年他稍微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赵敏生看他那状态怕他露馅只能提醒“既然上头没找固定渠道,而是外招,就是不想露出太多痕迹,你就当正常客户就好,但言语上别出纰漏。”

        随后有躺回沙发里“放心,这单肯定做不成,我们没那个实力。”

        “这,这我还能不知道嘛。”白振北嘴上逞能地说。其实他的确被吓一跳,听了他这话才回过神,多亏赵敏生的话,不然他怕明天自己打电话太过客气真容易出问题。

        没想到如他这样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也能有这样的机会,以前的他是想也不敢想的。见过很多人和事才知道自己以前生活的圈子有多狭窄。

        那之后,他再有不明白的术语和问题偶尔也会晚上回去问赵敏生,而赵敏生都不厌其烦地教他,甚至会给他一些指点,不管白天多累。

        一个月的接触下来,白振北渐渐理解自己姐姐当初的选择,赵敏生的确算得上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即便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他也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并且心服口服地认了。

        没想到,他姐走了这么多年,他这个小舅子才认可了这个姐夫。

        ----------

        叮铃铃,叮铃铃

        办公室座机响了,白振北已经守在那里很久了,等到第三声的时候,他终于接了起来,“喂,您好。”他尽力说着标准的普通话。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但白振北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只是应和着,“好的,好的,那明天见,谢谢您。”

        白振北一放下电话,旁边等着的沈竟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哼,你白哥出马,那还能不成?”白振北扬眉吐气地说“明天去签单!”

        “哇!”

        “恭喜恭喜!”

        “太好了,振北请客!”

        办公室里大家开始起哄。

        “好说好说。”白振北也应下了。

        “不过,你刚才为什么说谢谢啊?”沈竟不合时宜地问。

        白振北尴尬地停了一秒,随即便说“那是有礼貌!”他才不会告诉他自己那时候已经高兴的语无伦次了。

        “我姐夫什么时候回来?”他问沈竟,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跟那个面无表情的姐夫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他想,这下那人该没话说了,车也该名正言顺了。

        “啊,赵哥出差好多天了,不过这两天应该就快回来了。”

        一听他今天回不来,白振北顿时泄了气,不过转念他就又快乐地玩去了。

        沈竟却拉着他说“我们再分析一下你手里的客户,万一还能再出一单,那你不是超长发挥?”

        此时满是热情的白振北一听很有道理,于是有跟着沈竟头碰头地商量起来。

        当天晚上赵敏生回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连白振北都走了,其实白振北是走的最早的,只是他不知道。他刚进来没一会,后面又有个人进来了,是他的合伙人王天成。

        “怎么样?”赵敏生看见人进来后急不可耐地喝了口桌子上的凉水。

        王天成似乎真的渴了,咕咚咕咚喝进去两瓶水才哈地一声长出口气,喝饱了“别提了,”他翻找着赵敏生的柜子想找点吃的,“这帮老东西,就是不松口,都陪他们打了一天麻将,一句带实话的屁都没放。”王天成注定以失败告终,不得已跑内勤的姑娘那去找,终于搜罗出一小袋麻花和两块饼干,仍在嘴里嘎嘣地嚼着。

        “给他们送了多少啊?”

        王天成抬起一只手,“一巴掌。”

        赵敏生晃了晃他有些疲惫的肩膀,好似在思考,一会后说了句“少了。

        王天成不干了,把手里的麻花仍会袋子里,边拿水边水“还少!老子都没钱了。”

        赵敏生可算听出来了,“你怎么又自己贴,找李艳文拿去!”

        王天成知道他对规矩要求的严,笑嘻嘻地说“这不着急嘛,反正都是我的,没事。”

        “怎么能没事,这是公司的流程,是规章制度,知道自己急用就早点批,你再这样以后我干脆不给你批活动资金算了。”

        “别别别啊,我找还不成吗,就是还得写条贴条什么的,太麻烦了。”

        “那些琐事你找李艳文帮忙,”赵敏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正好吗。”

        这话让王天成闹了个脸红,他喜欢李艳文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但这赵敏生别看不爱吱声,好像什么都知道,谁有点什么动静都清楚。

        “对了,我得先跟你说一下,”赵敏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那个小舅子来了,我让他做销售,先锻炼锻炼,公司这边给他一个月50的底薪就行,其他看他自己。”

        王天成一听不干了“那怎么行,咱小舅子怎么能跟其他人一样呢,怎么也得跟经理级别的一个待遇,底薪80吧,咱……”

        “给他50我都嫌多,你要不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赵敏生知道王天成好面子,可不能再给他破坏公司规章制度的机会。

        然后说起了正事“老吕联系我了,津京那边要十吨耐火材料,量不大,先试个水,但要求很高。”

        不等赵敏生说多高要求王天成就一脸正色地说“多高都按他们的来。”

        赵敏生抬头说“90。”

        王天成倒吸口气,骂了句脏话“艹,这么高精度!”但他随即没有犹豫接着说“那也按他们的来吧,亏就亏点。”

        赵敏生笑笑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对视一笑,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兴奋。

        “老吕这边能搞定也是今年一大进项,一旦搭上线那就是源源不断的后续,太好了。”

        难得放松的赵敏生也笑了“是啊。”然后坐正说“铁矿那边我们先渗透着,但未来不一定要走那边,老吕今天跟我透了点消息,明年初江对面的政策就该批下来了,未来潜力不容小觑。”

        这可是个劲爆的消息,王天成也振奋了“那我们……”

        赵敏生眼里闪着精光,嘴角噙着一丝笑,再疲惫也难掩其中的兴奋和期待“天王,咱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耐火材料,想不想看它们成为自己的房子?”

        王天成倒吸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想插足房地产,这可是比铁矿更不好插脚的地界,他矮下身,好像怕屋子里不存在的其他人听见似得轻声问“可能吗?”

        赵敏生轻笑了一下,甚至没说话,只是貌似随意地点了一下头。

        王天成激动的快要哭了,无声地跺着脚兴奋着。

        “我的老天,是老吕吗?”

        看着他高兴,赵敏生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久违的喜悦,是的,是真心的喜悦,自从离开那灰扑扑的小镇,他再没有过喜悦这种情绪,此时难得重新迎来这种情绪,他甚至有些不习惯,轻咳了一声说“对,老吕说那边他想插足,我就问了下我们的可能性,老吕虽然没说什么,但最后点头说带带我们小辈。”

        “哇!”听到切实的消息王天成兼职要兴奋地上天。“太好了!太棒啦!再过两年我就能取李艳文啦!”

        赵敏生笑着摇摇头,虽然他只比自己小两岁,但心里年龄似乎差了二十岁。但他也高兴,这个时候各位想找那个人一起分享,可是,只是想到她,那些脸上的笑意顿时僵在了嘴角,轻轻一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兴奋的,令人愉悦的消息,就如夜晚的云,丝丝缕缕地飘走了。

        赵敏生觉得奇怪,这两年来这种感觉总是折磨着他,让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难以高兴起来,一旦有了高兴的事,紧接着就是跌入深渊的孤独,越是高兴越是孤独,他为了不再体会那种如陷入绝望的孤独里,总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呢?他并没有刻意多想那个人,甚至故意遗忘过,但都没成功。那种感觉总是伴随自己,提醒自己的失败与无能。

        没想到这么难!他以为离开后他会念着一段时间,毕竟是喜欢却得不到的人,但这么久都没忘却,这让他感到惶恐,是的,惶恐。他总是惶恐不安,他怕自己此生再也无法爱上其他人。

        兴奋的人还在梦的海洋里畅想“以后我们成敏公司得叫成敏集团,旗下各类产业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哈哈哈,我也有今天!”

        没得到同伴的共鸣王天成赶忙找认同,“是吧,赵总。”

        这一问,他又看到了那个总是沉默不语的赵敏生,这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记得他以前认识的赵敏生和他一样爱玩爱闹,自从来了这个城市,老赵是越发沉默,越发不爱笑,今天难得高兴,他也只是久违地笑一下,这不,又变回那个“沉默赵”了。

        “我说老赵,难得今天高兴,我们去喝一杯吧。”王天成很是怀念那个恣意随性的老赵,刻意凑近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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