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南齐营帐里，此刻靳怀柔坐在营帐中正在看书。
忽然咻的一声,一支箭瞬间射来。听到声音，整个人瞬间一偏，箭矢直直的射入后方的柱子上。
“谁。”
靳怀柔大步走出营帐，眼神警惕的看着外面，只是周围很是平静，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声。
“将军，是有何事？”
看守营帐的士兵看着靳怀柔出来立马上前问道。
“无事。”
靳怀柔回了两个字后，就直接让他退下。
这几天成事余一直在检验药性，校场山白天、夜里都是训练声音，只等大家适应完后便开始攻击。
靳怀柔看着夜色良久，然后才慢慢转身回到房间。
他看着柱子上的箭矢，眼神眯了眯，径自上前将箭矢拔了出来，正准备随意一扔，就发现箭里有东西。
靳怀柔连忙将里面的东西拽出来，是一张纸条。
而展开后里面熟悉的自己瞬间让他眼瞳睁大。
寒关城外，一个小树林里。
夜色间有人步履匆匆，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慢慢的一个男子出现在树林中，他右手攥着什么，看着四周，两眼间只余茫茫夜色。
他眼中闪过焦急，忽然剑光闪过，下一秒他的脖子上便架起了把剑，只稍一动，剑就会刺入他的脖子。
靳怀柔的身体往后仰，不怒反笑整个人也从紧绷的神态慢慢放松下来。
“长安，你最近好吗？”
靳怀柔的语气中带着微微颤抖，眼神紧紧盯着前方不断走进的人。
靳怀柔眼中带着激动，就想往前走去，结果下一秒那把剑也跟着往前移动，但是始终紧紧贴着他的脖子，而这一动也直接提醒了他，若是他再一动，下一秒这剑就会直接刺穿他的脖子。
托也跟着移动了下剑，姿态悠闲的提醒着眼前的人。
“长安，我。。。”
长安走到前，看着靳怀柔。
“我只是没有想到当年那些立志要改变南齐，守护南齐子民的人，如今竟然也会为了私利成了第一个牺牲他们的人。”
长安的话瞬间揭破了那一层让众人都隐藏其下的黑纱。
“长安，我不是，我。。。”
靳怀柔想说什么，但是面对此景，他又能说什么，南齐将士的变化真的没问题吗？
长安看着眼前的人，右手握拳朝着前方伸出，然后慢慢的张开手，手中一个白色的药丸瞬间引人注目，然后慢慢的将它送到嘴边。
靳怀柔看到这瞬间开始紧张起来，整个人甚至不顾脖子上的剑就往长安那边冲去。
这速度让托也都愣了下，连忙收回剑，即使如此，靳怀柔的脖子也不可避免划上了一道血痕。
“长安，快扔掉它，不能服。”
靳怀柔走上前一把夺过长安手中的药丸，动作带着急切，神情紧张的看着长安。
长安没有反抗，只是眼中带着疑惑。
“这可是齐彦亲自给你们送来的，让你们三军服下，怎么你好像很紧张？”
长安说着很是疑惑，忽然笑了，这笑让靳怀柔整个人都怔愣了一瞬，只是下一句话瞬间让他惊醒。
“南齐军队忽然间兵力强大，是这药的原因吧。”
长安紧盯着靳怀柔，让他无法躲避。
“这是陛下的命令，很多事不是我能拒绝的。”
“那你的靳家军呢，就这样看着他们一步步跳入火坑吗？”
说到靳家军，那是靳怀柔弃文从武后一步步靠着自身力量收复起来的，那是真正属于他的靳家军，每一个军士都是和他一起浴血奋战过的，感情自是深厚。
靳怀柔握着这粒药丸，一瞬间他不想让长安对他误解。
“陛下的药数量有限，所以每次都会挑选部分精英军士进行奖赏，而这次这药被副将成事余管理，目前大部分都给了他自己的部下。”
靳怀柔没说的其实是他也发现了不对劲，所以成事余如此安排他也没说什么，反而内心松了一口气。一开始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是当部下服完药后，从一个倒数忽然仿若神力加身一般成为佼佼者，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只是那时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直到每次大战后都会瞬间脱力一天，这才让他觉得不对劲，而之后陛下再次送药过来，他心中也有了迟疑，而文相的话也在耳中，只是如今陛下明显对他有了意见。
“靳怀柔，攘外必先安内，你觉得南齐走到这一步是一步好棋吗？”
靳怀柔叹了一口气。
“长安，你应该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南齐一直受着北燕的欺压，只要他们一想起来，南齐就得满足北燕的要求，金银财宝等等供奉无穷无尽。”
靳怀柔说着看了眼长安。
“还有和亲。南齐从没有拒绝的机会。”
长安听到这也沉默了会。
南齐文弱，北燕勇猛，一直以来整个大陆隐隐都以北燕为尊，北燕并不是时刻要求南齐定期进贡，但是却是随叫随到的性质，只要北燕想起来了，那么南齐就得立刻备好金银财宝奉上，有的时候甚至一年可能要进贡好几次，还有和亲。
南齐历年有无数的公主被送到了北燕，可是都没有活过一年，到最后和亲北燕更是成为了必死更可怕的存在。
南齐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对于北燕的恐惧和害怕还有隐隐的不甘早就渗入每一个人的心底。
而拓跋无为登基后，凭着自己的实力震慑了四海五洲，让所有人不敢有一丝反抗的心态，不过拓跋无为并看不得上南齐，对于进贡还有和亲更是没什么兴趣。
所以这反倒让南齐有了丝喘息之气。
如今这也不怪齐彦抓住了丝机会会不顾一切的抓住。
长安面色很是复杂。
“可是就如你所说，当初南齐有多艰难才能走到现在，才能得到安稳，南齐兵力文弱，可是军心却是远齐于北燕，上下一心，而这一直都是兵家最为重要的一点。一个国家的发展和稳定，军队尤其重要，虽然比起北燕，将士的体力不足，但是这些只要慢慢训练都能提升，可是如今虽然兵力强劲，可是万丈城池必先筑基。不要到最后本末倒置，反而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长安说完后也不想再说什么，毕竟这些事情她根本无力阻止。
“长安，我明白，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保护好跟随我的军士。”
靳怀柔向长安承诺道。
“这药你们是从何而来，怎么很难回答？”
长安看着靳怀柔面似为难的表情，直接问道。
“不是，是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和陛下身边的一个神秘人有关，但是具体是何身份，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个人已经在陛下身边待了好几年了，很是受他信任。”
长安听到这眼神间带着思索，已经有了丝猜测，不过要等到燕姬的消息传来变就能确定。
想到这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直接问出她心中的问题。
“之前你们围攻那位萧山将军，他，怎么样了。”
长安说到最后有点颤抖。
“长安，那位萧将军和你。。。”
靳怀柔也发现了不对劲，一时间张开了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去。
“你只要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长安直接打断靳怀柔的话。
“那位萧山将军真的很聪明，从我们的轨迹中发现了踪迹，但是那日我并没有加入这场战争，当日我带领军队前去攻击寒关，和北燕进行了一场战争，逼得北燕再次退回寒关，我们的人不断撞击寒关，但是一直没有攻破城门，等我们回去后，就发现将士提前发作，那时我正在照顾将士，观察他们的情况，后来就听到有人袭击，而成事余派人前去追击，解决了此次危机，听说那个领头的小将被成事余逼退在寒水涯，在成事余的下令下，那人被万箭穿心后掉入寒水涯。”
“什么。”
长安听到这忍不住踉跄一声，差点跌倒。
寒水涯可以说是寒关城外最为高耸的悬崖，深不见底，站在高处，仅仅只是往下看去都会让人因它的高度而感到害怕，更何况掉了下去，更被说那人还身中数箭，一时间长安很是恐慌和不安，心底里慢慢渗出了寒意。
“长安。”
靳怀柔担心的失声大喊，只是还没靠近，就看到有一人的速度更快，几乎如闪电一般的来到长安旁边扶住长安，而那人正是之前挟制他的人。
“长安，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先放弃。”
长安有点无助，听到托也的声音，勉力支撑住心神。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有得到最后的结果，她就不能先放弃。
托也注意到靳怀柔隐隐约约带着打量的眼神，细看里面还有丝警惕，不过托也完全不在意。
“靳怀柔，如今我们身处两方阵营，今夜的见面你就当是一场梦吧。”
长安稳住心神，看着前方的人，直接说道，没有给他回应的机会转身离去，慢慢没入夜色中。
靳怀柔看着长安慢慢离去的背影，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并肩离去，他嘴唇动了动，似有千言万语，伸出的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最终只能慢慢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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