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师要送礼
王忠并不能理解什么叫“吃霸王餐”，吕烈也懒得跟他解释，这是他进燕都时的第一个愿望，结果守门的小二连门都不让他进，这让他相当郁闷，眼下好歹是个太子了，又带着一个武功了得狗腿子，不纨绔一下还真对不起这身皮囊。
这回小二没有拦着他们，眼见吕烈皮光肉滑的，又带着个仆人，自信满满的样子，就知道这肯定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连忙点头哈腰地迎了进去。
吕烈刚刚找了个位子坐下，马上就有斟茶送水的小二过来，点头哈腰地问：“少爷，要吃点什么？”
吕烈不耐烦的摆了下手，道：“把你店里最贵的菜和酒随便拿几样上来。”
那小二一下愣了，陪笑着道：“少爷，咱这店里最贵的金风玉露……”
吕烈眼睛一瞪，道：“啰嗦什么，尽管上菜便是，怕少爷给不起钱？”
那小二不敢回答，点头哈腰着走开，一边写菜单一边鄙视：“这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土财，老子就让你放血！”他还真的写了几味最贵的菜，存心让吕烈破财。
这酒楼的办事效率还不错，不一会菜就上来了，吕烈看着王忠站在一旁，笑道：“王忠，坐下来一起吃，这么多菜，不吃浪费了。”
王忠低声道：“太子爷坐吃饭，奴才哪敢坐？”
吕烈脸色一板，王忠看太子爷就要生气了，也不坚持，只得坐了下来。还别说，这酒楼看起来一般，但做的菜却不错，饶是吃过御宴的吕烈也觉得别有风味。
王忠却吃不出什么味道来，他知道这些酒菜应该要花不少银子，小声道：“太子爷，咱们带的钱可不多，刚刚你又给了别人，奴才怕付不了账啊。”
吕烈又好气又好笑，别人的狗腿子都是狐仗虎势，吃东西能不给钱就不给钱，自己堂堂一国太子，吃个饭仆人还要怕不够钱结账，奶奶的，什么世道。
王忠见吕烈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也不敢再问，两人吃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把大部分食物都扫进肚子里，吕烈长吐一口气，笑道：“吃得还真饱，王忠，咱们走吧。”
王忠结巴道：“可是，咱们还没有结账啊。”
吕烈哼了一声，道：“给钱还叫吃霸王餐……”
王忠总算弄清楚什么叫“吃霸王餐”，不由一脸郁闷，不过吕烈既然说要吃“吃霸王餐”，那就吃吧，在你这吃这还叫给你面子呢。他想得明白，眼见吕烈已经走出几步，连忙跟了上去。
一边的小二看势头不对，连忙挡在吕烈面前，陪着笑道：“这个，少爷，您还没算帐呢？”
吕烈还没有说话，王忠挡在前面，冷笑一声：“算什么帐，咱太……少爷说了，吃吃霸王餐不用给钱。”总算他记得吕烈跟他说过不能在外人面前叫他太子，改口叫少爷了。
吕烈点点头表示满意，又笑道：“咱们没钱，怎么结账？”
那小二脸色一变，但又拿不准眼前这人是谁家的少爷，怕得罪人，一时进退两难。这时掌柜的听到这边闹哄哄的，就赶了过来，在一边看得清楚，眼见酒楼里很多客人都围了上来，掌柜连忙叫了一个在燕京很吃得开的客人，问他知不知道眼前这两人的来头。
那客人也就燕京城里的半吊儿，从来都没有见过吕烈，眼见掌柜问到，便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下那掌柜就放下心了，以为吕烈不过是些胆生毛的小子，充门面骗吃骗喝。他想得明白，马上走了出来，大喝一声：“伙记们，帮我把这不识相的小子拿下，打断双腿，看他以后没钱还敢不敢进酒楼。”
掌柜的话一出口，马上就跳出几个酒楼伙记，把吕烈和王忠团团围住。胆敢围攻太子爷？王忠一看怒了，这些家伙活得不耐烦了，也不等人家动手，自己一人一脚把他们扫得飞出一边。
那些酒楼伙记本就是练家子，又如何会是王忠的对手？王忠把人打完，再想找那酒楼掌柜，却发现他见机不妙，早不知跑那去了。吕烈在一边指挥：“王忠，我看那胖子不顺眼，帮我砸了这酒楼。”他指的是酒楼掌柜。
王忠也不问为什么，坚持执行去了，先把客人赶走，然后砸台砸凳子，一时间整个酒楼鸡飞狗跳的，
吕烈在一边看戏，眼见王忠大展神通，三下五除二就打人打得趴下，不由大为得意，心想难怪总有些败家仔喜欢欺男霸女，原来感觉是这么爽的，想着，也不理会躲得远远的掌柜和那些狗仗人势的伙记，哈哈笑着走出了酒楼。
掌柜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眼见吕烈走远了，才扯着嗓子嚎道：“天杀的，哪里来的杀千刀，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掌柜这话吕烈听不着，这时他已经出了酒楼，两人也不怕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不就吃饭不给钱么，不就顺便把人家酒店也砸了么，屁大点儿的事情，拍拍手就忘记了。
两人逛了一会街，吕烈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一会儿就买了一大堆东西让王忠抱着，王忠苦着脸跟在后面，又不敢出声阻止。他正担心吕烈又要买东西时，吕烈却停了下来，道：“王忠，给我打人。”
呃，又打人？王忠倒吸一口冷气，这太子爷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开心，专挑着人打着出气吧？
王忠还没有回答，吕烈在一边催：“快，快，他们就要走了。”
王忠问：“那我手里的这些东西呢？”
吕烈不耐烦道：“扔了扔了，打人要紧。”
王忠二话没说，把东西扔地上，然后盯着吕烈要他打的人。
吕烈让他打的是几个道士，那几个道士此时正坐在树荫下聊天打屁，顺便挑逗一下过路美女，这些不是别人，正是吕烈刚进燕都时碰到那几个在面档老头那儿吃霸王面又顺便打了一顿郭彀的那帮人。
王忠看到太子爷神色不善，就知道眼前这些道士曾经惹过自己的主子，原因是什么他不想问，也不用问，直接把人打了就是。
他低吼一声，冲了过去，那几个道士平时欺男霸女惯了，平时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了，哪里想到有人敢当街狂殴自己？所以当他们看到王忠一个人跑过来见人就打的时候，一时给打蒙了，抱头鼠窜，王忠却不肯放过他们，一个一个打得爬不起来为止。
吕烈出了气，也不再管那些家伙，想想自己出来都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回去了。于是两人就回到出来时那辆马车停放的地方，可他俩一去到时就傻眼了，这时哪里还有马车在等着他们？
两人商量了一会，只好无奈地一致同意直接从正门进皇城，反正只要吕烈不出事回到宫中，顶多就是王忠挨挨板子，自己再撒一下娇，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再说那几个道人连跑带跳，走出几里以外，寻了一家酒楼坐下，却是越想越气，其中一个黑衣道人伸手抹了抹嘴边的血渍，一拍桌子道：“反了反了，光天化日下打人，还有王法没有？”其余的三个道人应声道：“那是那是，要多寻些道友，定要还这公道。”
几人气急败坏，浑然不知道自己平日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遵守王法。四人正说得起劲，忽然不远处一声浑厚的声音响起：“张忠义，在此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那黑衣道人一听大喜，四处张望，见二楼厢房里有个小道童向他招手，连忙走了过去，那小道童把他带进厢间，黑衣道人一看当中正坐着个身着紫金道袍的中年道人，一张国字脸上苍白渗人，不由“卟嗵”一下跪了下去，哽咽着道：“天师，您可要为属下作主啊，属下今天给您丢脸了。”
那中年道人微微一笑，道：“发生何事你慢慢说，在这燕京城里，也有敢惹道宗之人么？”
那黑衣道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那中年道人盯着黑衣道人，长叹道：“张忠义啊张忠义，你们几个人居然连一个人也打不过，养来何用？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侄子的份上，少不得本尊也要罚你一罚。唉呀呀，算了，你可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黑衣道人张忠义惶恐地看着中年道人，结巴道：“属下也不知道那凶人是谁，只是知道他们两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一个十几岁的小厮，便是那小厮下的手。嗯，对了，属下还顺手拿了那凶人的钱褡子。”
说着，张忠义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褡子，那中年道人一看，只见那钱褡子上面绣了一条飞龙，做工极为细致，便是做钱褡子的布料，也不是等闲之物，不由霍然站起，厉声道：“张忠义，这真是你从那凶人身上拿到的？”
张忠义看着中年道人的神色，心里一啰嗦，点点头，却是连话也说不出了。
那中年道人脸色阴晴不定，又掐指算了一下，忽然哈哈一笑，道：“吕烈太子啊吕烈太子，想来你回到皇城还有老长的一段路，这当真可算是你自找灭亡了。”
张忠义闻言脑海里一片空白，小心问道：“天师，您说……那是吕烈太子？”
中年道人微一颔首，拈须笑道：“本尊还在想着如何送皇长子一份礼呢，你却帮本尊送了，忠义，你立的功可不小啊，回头本尊再好好赏你。”
张忠义大喜过望，又是“啪啪啪”的磕了几个响头。那中年道人不再理他，招手叫来守门处的小道童，吩咐一番，待那小道童离去，那中年道人道：“忠义，你且随本尊进宫一趟，本尊要做一场好戏给长乐天子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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