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不应有的自责

晨自习开始了，同学们陆续的赶到了教室，与他交流过的我，心里乐滋滋的，不仅是因为他对我的喜欢，还有他不轻易说出口的，那一句情话。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那是我们的班主任陈老师，她的年纪只有二十四五岁，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的美丽，总的来说，她的身材匀称，面容娇好，男孩子们上她的课，都很喜欢，从不打瞌睡，当然，个别人除外，而她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严，是那种出了名的严，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有她这个人存在，作为她其中一个学生，我对她，还是蛮尊重的，只是这缕尊重，也是有一点点怕在里头。

        可今天的我，真的没有想上课的那种念头，纵使是陈老师她的课，我也开了小差。

        “欧阳郁茵！你笑什么。”陈老师严肃的看着我，此时的我，正在想着封雨叶，哑然失笑。

        听到她念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我感受到周围的目光都凝聚在了我身上，我停止了发笑。

        “来，欧阳郁茵，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这篇由鲁迅所写的《祝福》里的主角是谁？”陈老师看着我，我明显的感觉到她的不满，我站起身来，回想所学过的知识，鲁迅，原名周树人，字豫才，但这篇新学的文章，我的确没有预习过。

        我只好回答：“老师，我不知道。”

        “那你在笑什么？说给大家听听。”陈老师这一说，再加上同学们的目光，我的脸有些微红，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我从来没有在课堂上如此狼狈，此时我不知道，封雨叶他紧皱着眉头，在替我担忧，我不敢去看他，我怕陈老师会察觉到我们之间的异常，从而让我们的感情，走向破灭。

        “算了，你先坐下，接下来，有谁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的，请举手。”陈老师干练的说话方式，让我松了口气，我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能静下心来，说实话，我有些心虚，我怕陈老师会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和封雨叶之间，已经不再是同学之间的情谊，然后对我们二人，进行严厉的打击，最后，让我和他，分开。

        那时的我，真的非常在乎封雨叶，他也同样，在乎我，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过爱，却比任何爱情都要来得干净，没有家庭，没有物质，甚至没有样貌，只是单纯的喜欢。

        下课之后，我的两个好朋友吕丹妮和陈雯走到我面前，小声问我的状况，我用一些话语随口敷衍了一下她们，她们的八卦情绪却水涨船高，吕丹妮小声的问我：“哎哎哎，你跟封雨叶怎么样了，有没有私定终生？”

        我没有做声，笑笑，哪知道连陈雯也开始询问我：“你说，恋爱的感觉是啥样呢？”

        她们说完后，拢着手，欢声笑语，而且还示意让我看看封雨叶，不知道为什么，我依旧不敢看他，学生的生活是非常枯燥的，一些男女同学稍微走近一点，就很可能成为大家的饭后闲谈，可能是因为这点，所以我怕跟他对视，怕跟他在大家面前交流，归根结底，我怕的还是我跟他的关系被人知道，传到老师那里，但爱情面前，我不应该什么都不畏惧，什么都不在乎的吗？为什么我会如此唯唯诺诺，想法驳乱，我终于鼓起勇气，用余光看了一眼他。

        他趴在桌上，眼睛看着我这边，很颓废的样子，我的余光看着他，心底五味杂陈，这种感觉，怪怪的，那是一种担忧，担忧他会因为恋爱而一直颓废下去，我们是学生，一旦产生厌学的念头，对于我们而言，未来，将会很难走，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我的喜欢是个累赘，我不明白在初尝爱恋中的我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思想，我将它，划分为我的不自信，但之后转念一想，也许又并没有那么糟糕了，我可以用我们对彼此的喜欢，来约法三章，互相激励彼此。

        放学后，我没有走出教室，我知道他也不会在我之前离开的，所以我等待着同学们都离开，就连吕丹妮和陈雯也被我支走，有些话，我想单独对他说。

        等其余同学离开后，我迫不及待的起身，却发现他比我更加焦急，早已经站在了我身后，他的眼神里有责怪，更多的，是对我的爱怜，我本来有很多话要准备提出来的，但看见他出现在我身后时，我的脑子就一阵发热，所有话语都在口边，无法诉说。

        他嘴唇微启，却欲言又止，我们俩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我笑道：“看我干嘛，没看过美女吗？”

        他嘴角扬起，很明显，他是准备要笑的，但他的眼神不知为何还是那么严肃，以至于他笑到一半就停下了，我僵在那，慢慢的撇过头，他有点生气的对我说：“今天你怎么每节课都在开小差，你是班上的优等生，这样下去，怎么能够考得上市重点高中，如果是因为我，那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说话的语气开始有点像大哥哥，而最后两句，他的声音又弱下来，仿佛一个束手无策的孩子，总之，听他说完之后，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自责，其实，他不应该这样的，他，根本没有错。

        我正视着他的眼睛，他没有躲避，我能感觉到，他的眼里，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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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我咬着嘴唇，深吸了口气，对他说道：“要不…我们一起进步吧。”

        他目光明显飘过一缕惊愕，他绝对想不到我会这样回答他，他目光有些松散，我看得出，他很为难，但我同时，又希望他同意我的话，我想看看，他在我的压力下，会不会改变他一直以来推崇的不读书原则。

        他在纠结，他在犹豫，他想了一会后，终于开口了：“如果换做以前，我是断然不会选择学习的，可是我…”

        他的话顿了一下，坚定的目光对上我的眼，又道：“可是我不想让你失望，让你难堪，那我，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试试吧。”

        我笑了起来，又道：“那我们以x市二中为界限，等你读完这个学期，我希望我们高中，还能在一起…”

        x市二中是一个重点高中，我相信他，会为了我，出现在那里。

        他嘴角也逐渐扬起，露出了微笑，眼神里柔和无比，他说：“嗯，我会加油的，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无论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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