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不真实的情话

那晚，我非常兴奋，我几乎彻夜未眠，我思量着他的话语，想象着我们的未来，我情不自禁，我从未如此渴望明天的到来。

        只要一会就天亮了，只要一会就能见到他了，我在心里无数次的闪过这个念头，却还是在焦急的等候里，有了另外的想法，他说的话，会不会只是一个玩笑？或许，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开始踌躇不安了，可明天来了后，一切都将清晰了然，等待，成了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一晚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那一晚，我真的像是度过了一年般那样久远，还没有天亮我便洗漱好，陈雯与吕丹妮被我吵醒后，揉着惺忪的眼睛，奇怪的开着玩笑对我道：“这么早就去约会？你该不会真的对封雨叶他……”

        她们还没有说完，我笑了笑，算是默认，她们点了点头，心照不宣的认可了，而我，则走出宿舍，去往教室，今天的天气阴天，下着毛毛细雨，滴落在我的头发上，我用手挡着雨，一路小跑了起来，手背有点微冷，心却感受不到任何寒的气息，因为我即将见到他，昨日给我承诺的，封雨叶。

        一想到快要见到他，我有点紧张，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我们应该像学校的情侣一样手牵着手吗，我们会分开吗，我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吗，我大脑有点闷闷的，不断的蹦出的想法让我觉得可笑，我见到他的那个时候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我该，跟他说些什么呢？我不知道，我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一时半会绝对说不完，我要简要的摘几句重要的话跟他说。

        直接说我在乎你？喜欢你？不不不，这些话太露骨了，我一个女孩子家，这样会显得太轻浮的，那见到他时我说些什么好呢，说家常？扯未来？我皱起眉头，随后舒展开来，他，会同我一样紧张得胡思乱想吗，还是说，男生根本就不会这样稀奇古怪的乱去思考，而是淡定得跟没事人一样？

        那条通往教室的路，有一定距离，而我现在，站在教学楼的下面，回想那条路，才发现，好短，短到我还没回过神，就已经到了，我深呼一口气，无论如何，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教室在五楼，我行步走了上去，不清楚哪里来的力量，好像一点都不累，竟然一口气也没歇，就直接走进了教室，我以为教室里是没有人的，但意料之外的是，有两个人来得比我还要早，其中一个，是封雨叶，还有一个人，是封雨叶的朋友，叫做钟硕，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他的朋友早早的来到这，是同我一样迫切想见到对方说明一下彼此的关系？那也不至于带他朋友来呀，我不理解男生的想法，而同时，让我觉得幸运的是，他比我还早一点来到教室，说明他心里，也是有我的，不是吗。

        我小心的挪动着步伐走过去，生怕弄出半点声响，他也开始走过来，他始终低着头，不敢看我，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我感受得出，他带给我的感觉里有纠结和不忍，我慌了，他是要宣布什么结果还是…？

        我停下了脚步，他走到我的面前，他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才抬起的头，他今天的头发有点乱，可能是走的太过匆忙，从而忘记了打理，我宁静的看他的脸，他精神状态有点不佳，黑眼圈非常的明显，面色有些苍白无力，不知道昨天晚上他经历了什么。

        我虽差不多一夜没睡，但我没有丝毫的疲惫感，眼圈也没有显黑，或许是我激动了一夜的缘故，那他呢，为什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心事重重的？

        沉默了一会，他开口叫我的名字：“郁…郁茵，我可能读完这个学期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他没有叫我的全名，这很让我觉得欣慰，我猜测，他昨晚忧愁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件，可是他应该有他自己的苦衷不是么，不应该想太多导致他现在多愁善感，就连跟我说句话都觉得像是亏欠，但听见他只读完这学期就要离开，我其实真的也是很难过的，甚至在其中，还有一点稍微的，不解，不是说好等我们长大吗，为什么这么快就选择要离开？

        我终于还是没有顾及他的感受，明知道他也不愿意离开，明知道他也舍不得，可我还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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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对待感情方面，有时候就是喜欢问到结果，再怎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再怎么温柔似水的女孩，都希望对方，能够对自己坦诚相待，况且，在此刻，我不想如何如何，我只想知道原因，哪怕，会伤到他的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脸颊泪水直接流了下来，毫无停顿，我的心揪痛了那么一下，他跟我说：“我父亲在另一个城市，我需要去那照顾一下他，他，可能，只能活一年左右了。”

        我不应该问的。

        随后他硬是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又对我说：“我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本来我这几天就要走，但我，放不下你，放不下那个承诺，所以，我想读完这个学期。”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说出这三个字的，我低下头，悔恨交加，而那三个字，替代了我所有想要说的话，我的思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奈，无助。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的话让我更加觉得愧疚，但我的心，还是微微一暖。

        “昨天你的答应，是认真的吗？”我没有想到他会把我想问的率先问出来，他看着我，眼神里投射出一缕期待。

        “是认真的。”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担心自己犹豫一点，吞吐一点的回答，会使他的心不踏实。

        他的笑容扬起，只是有泪水在他脸上还没有风干，显现得有些勉强，我从口袋拿出一张餐纸，帮他拭掉泪渍，他有些惊异于我的举动，我朝他笑笑。

        他说：“这真的，像一个梦一样。”

        我敲了敲他的头，看着他吃痛的样子，对他说：“你看，这不是梦。”

        “如果说，你是我的一场梦，那么这场梦，我不愿醒来。”他很认真的缓缓道来。

        那句情话，很美。

        旁边的钟硕忍不住一笑，提醒道：“快上晨自习了，你们就先准备一下，开始学习了吧。”

        我们相视着，互相点了点头。

        封雨叶，你知道吗，从那一天之后，我真的非常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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