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人心原本易相忌
玉码城里似乎来了位大人物,一城的气氛都很是不同寻常,除钟家之外的几个大家族的掌权人整日里聚在一处,每每离开时,面上都是愈加深沉的凝重之色。
城中普通百姓和商贾之间却是喜色一片,因着这位大人物的到来玉码和周边各地都不安生起来,似乎大家都看准了一点,纷纷赶往玉码,客栈酒楼之流很是大赚了一笔。
时隔半月之久,百草再回到这里,恍然有种过了数年的感觉。她当然知道玉码这番变化是为何,只是没想到自己当初的几步棋能牵扯出凌千日这般大的动作,看来他鸣剑海和子午本草堂之间确实有些不为外人道之事,又或者说是凌千日和池清风之间……
住回了千里思,百草便让杜仲去城中子午本草堂的分堂投了拜帖。
不出她所料,第二日果然有人执了帖子来请,百草带着杜仲欣然前往。
只不过这会面地点并非是子午本草堂的分堂,而是玉码城主的府邸,她倒是没想到这领了官职的城主竟也是局中之人,只是会是哪一边的呢?
虽只有两人,且不像是城中哪一家显贵,却是被人恭恭敬敬地从正门迎了进去。
当下,百草已是换了一身衣衫,虽是女子,却穿着男子的外袍,不同于先前去钟家时穿的那套素净淡雅,袖袍领口之处所缀之物已是那被称作“翻云金”的金丝绣线,腰间配的更是能同国玺和氏璧并驾齐驱的天山灵翡,铜钱大小一块已然价值连城,更莫说百草挂着的已有半个手掌大小。
头发束了一半,也并未掩饰女性的特征,这样怪异的搭配,硬是让她配出了钟灵毓秀之感。
进了前厅,才发现这屋中不仅仅是城主一人,还有一个眼神凌厉的中年男子。
“这位白姑娘,请上座。”坐在主位上的城主起身相迎,亲自将百草引上了右首之位,门外候着的婢子上了热茶与糕点。
百草低头抿了口茶,眼神却飘向左首上位的中年人,“朱城主,兹事体大……”
“是是,白姑娘说的不错。”朱城主忙转向那中年男子,道:“你看……我这还有些要紧事要谈,不如改日再叙吧。”
那中年男子早在百草说提出那隐讳的说辞时,已动了隐怒,他活了这一把年纪又岂会不明白她话中之意,这小辈也忒狂妄无礼了些。本以为朱城主不会理会她的要求,没想那厮却是同意的,难道还有什么需要背着他不可?着实里外不分了。当下,也不再压制胸中气焰,“哼”了一声,拍案而出,竟是理也不再理那主位上正尴尬的朱城主。
“白姑娘,你莫介意,我这老友脾气冲了些。”朱城主捋了捋胡子,干笑着说,心里却同这有人生了些怨怪,怎的在外人还是小辈面前如此落他面子,他好歹也是一方城主呢。
“不碍事,上了年纪嘛。”立在百草身后的杜仲终于憋不住了,事关他家谷主的面子,必须要呛回去。
平日里在百草身边时,百草也不会拘着他,这次当是也无怪罪之意的,还应了声“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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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听在城主耳中,就有些不对味儿了,说他年纪大,不也在说自己吗?这两主仆也是好没规矩,真以为他愿意抬举她就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可一想到接下来的交易,又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
“五百年生的恨天根已为姑娘备好,不知现在可否让老夫看看东西了?”城主拍了个巴掌,便有人抱了个盒子走了进来,置于百草身旁的桌上。
“那是自然。”百草也掏出一个锦囊,让杜仲递了上去。
那城主接过纸张,便迫不及待地拆了开来,从中取出一张薄纸,越看就越是兴奋,最后竟激动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不错,不错,正是……”正是可在修炼特殊功法时服用,以免走火入魔的凝神散。
“交易已成,我就先走了。”百草自是不会有什么反应,那药方即使她写的,当然知道它的功效了。
虽说拿这药方来换一株“恨天根”确实吃亏了,可不这样又怎么引那幕后之人上钩呢?
“白姑娘慢请,朱喜,好生将白姑娘送回住处去。”城主早已等之不及要好好研究手里这张方子了,不用再与百草寒暄正合他意。
百草刚到门口,车还没上,便撞见了去而复返的中年男子,她不作理会,杜仲却是看似无意地变换脚步,离那中年男人身后的侍卫更近了些。
经过那侍卫身边时,杜仲被人一把拽住,“我们,是不是见过?”
“或许吧。”杜仲盯着他的眼睛,如是答道。
那侍卫一时找不出什么信息,似乎很是困扰,却也不得不跟着中年男人进了门。
中年男子到得前厅,忽听自己的近侍恍然大悟般惊呼一声,“掌门,我想起来了,那女人的侍卫便是传回来的画像上的人,我说怎么看着这样眼熟呢……”
“你说什么?”中年男子绷着脸,虽是一问,却是相信了自己近侍的话。
“他……他就是那画像上的人。”侍卫被这突然变脸吓了不轻,颤声回道。
“朱成文,你最好给我说清楚,那两个人为何来此,你与他们又做了什么勾当!”那中年男子正是与百草结了仇的鸣剑海的掌门凌千日,见着今日这种场面,本来就对朱成文有所怀疑的他更加确定了,也不管会不会撕破脸,冷声质问。
“你这话是何意,我们之间不过是药材交易罢了,每日来我这里求药的人还少吗?你是连这等事都要过问吗?”朱成文心里多少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凝神散的事他可不想别人插手分了一杯羹去。
“药材交易?药材交易需要背着我吗?是何等珍惜药草啊?”凌千日显然是不相信他这番说辞的。
“是恨天根,五百年生的,别人那里未必能有。”朱成文坚决想要瞒下药方的事,只拖出了药材。
“恨天根?你欺我不懂不是?恨天根虽珍贵却并非什么见不得光的药,值得你如此欺来瞒去?”这下,凌千日却是彻底对朱成光失了底,险些恼羞成怒。
“事实便是如此,你这样疑神疑鬼的连我都要怀疑吗?要不是我,你以为你做得上鸣剑海掌门之位?”凌千日没火起来,朱成光倒是先败了脾气,这般无理取闹,也是没把他朱成光当回事吧。
当天,凌千日与朱成光不欢而散,百草等人倒是乐得轻松。原以为凌千日来了会直接找上子午本草堂的管事或是池清风,却意外地筛出一条大鱼来,看来之前的情报有误,不是鸣剑海与子午本草堂在密谋什么,倒像是这朱成光与凌千日在算计什么,而且说不定他们求的……是这子午本草堂呢。
凌千日进了玉码城西的一处宅院,两进两出,对比他的身份,倒是够低调。
“将那令牌呈上来。”凌千日吩咐了一声便奔了书房去,表情神秘莫测,后又一个人关在房中许久,只在出来时遣了人去查子午本草堂玉码分堂有无失踪之人或是哪位高层丢了身份堂令。
其实他倒真没有弟子眼中那般高深,他只不过想要找到这堂令的归属,进而查一查这个人,或许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那堂令倒是让他发现了些端倪,子午本草堂分两堂,子午堂和本草堂,子午堂乃是堂中天资过人或是分堂堂主之流的上堂核心弟子,本草堂才是各分堂中经常抛头露面、跑腿打杂的外围下堂弟子。他拿到的那一枚就是上堂令,这人必然是子午堂之人。
不过,手下人查来的结果却又让他疑惑了,竟是无人失踪或是丢了堂令,难不成这堂令是假的?
正待他要再取出堂令求证时,那堂令却是不翼而飞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查无此人了,只是竟然能从他房中将堂令偷走,怕是和朱成文脱不了干系了,前来拜会他的人只知道他住在城主府,却不晓得他早在这另辟了一处院子,除了朱成文。
“那凌千日肯定想不到白术是跟着他的行迹找过去的,白术,这是不是就叫做老马失前蹄啊?”杜仲搂着白术脖子,似乎对他这次的行动很是满意,竟开始卖弄起自己那点儿劣质墨水了。
“何止,不仅马失前蹄,还大愚若智。”白术也是难得没给杜仲冷脸看。
“如此一来,即便我们不知道他们所谋何事,让他们窝里反,总会有人‘告诉’我们答案的,现在则要摸清此次牵扯进来的势力,日后必有大用处。”自从没了那药之后,百草的老毛病又找了上来,现在,她也只是刚刚醒来听白术的进展呢。
本来当初去“借”那堂令的时候,便仿了一个假的顶替了上去,正主的堂令自是日日不离身,自然不会想到去查看堂令的真假。
反倒是下大力查探此事的凌千日不好糊弄,弄个真的送到他眼前却不会出什么纰漏,反正如今神不知鬼不觉地物归原主,他要查,当然没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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