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另类逼婚
第二日一早，莫湖莱便到了米行。
舒羽刚起，他平日里是谁在米行里的。昨日的抵门的木板都被拆了，大门胡乱放了些东西遮掩，半夜里凉风飕飕的吹得他直哆嗦，今早起床便觉得浑身不适了。
可他还是强忍着爬起来给莫湖莱说：“昨日打听过了，又是苏家干的好事！”
莫湖莱点点头，倒是在意料之中。
她看见舒羽不适的模样，道：“你这几日别住米行了，去我的院里住几天吧，还有几件空余的客房。”
舒羽大惊失色：“不可！那可是您家，我一个小伙计如何能住！”
她的院落在铺子一条街外的巷子里，昨日莫湖莱回去住了，那就是座年久失修的老宅，虽然不小却破落的很。院子里只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丫鬟，还空着许多屋子，舒羽不过一个半大的孩子，住过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听我的，现在就去！”
舒羽不敢不听从她的话，再加上身体实在不适，便拿着莫湖莱的信物去了。
莫湖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一定要让身边的人都过上好日子，舒羽不过一个孩子，这几天倒是扛了不少事。她一人在米行里踱步，想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米行总是热闹的。
才送走了那群瘟神，就又有人上门了。
“掌柜的，掌柜的在么？”那人衣着华贵，看着比苏家那个八撇胡小老儿还要有牌面，神情也是不卑不亢的，客客气气地站在门口。
莫湖莱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我是掌柜的，您有什么事？”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点点头：“我家老爷想见您，马车就在门口，您可敢跟我走？”
莫湖莱问：“你们家老爷是谁？”
那人笑了笑：“到了您就知道了。若是您不愿去，那就永远不用知道了。”
莫湖莱最喜欢的就是惊喜，当然是要去的。她环顾了一下米行，里面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门板坏了也不用关门了，随即大摇大摆地跟着那人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许久，最终停了下来，门口的牌匾挂着“牛府”二字。莫湖莱不明所以，那人倒也不解释，带着她进了宅院，又七拐八拐地走进里院，随即在一间屋子门口停下敲门：“老爷，人到了。”
里面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男声：“进来吧。”
那人推门，莫湖莱走了进去。
只见里间坐着一个满身贵气的小老头，干瘦干瘦的，一双眼睛倒是不威而怒，仿佛一眼便可以看进人灵魂里。莫湖莱感到一股压迫感袭来，这人身份怕是不简单。
“坐吧。”小老头示意她坐下。
莫湖莱坐下，旁边的侍女立马倒上茶，她端起来喝了一口，浓香四溢，比她家中的茶叶不知好了多少倍。
小老头道：“我姓牛，是你父亲曾经的朋友。听闻苏家找上了你，我这曾经的好友自然是不愿看到莫家覆败的，你要多少钱我可以借给你。”
莫湖莱眼睛发亮，还有这等好事？她这便宜爹倒是干了件好事啊，竟然有这样的好朋友。
莫湖莱立马嘴甜叫道：“伯伯可解了燃眉之急了，若能度过难关，我莫湖莱结草衔环也要报答！”
牛老爷笑了笑，话锋一转：“不必你结草衔环，我早年就想跟你爹结个儿女亲家。后来你爹跟我有些小误会，这亲家没结成。如今我儿已成婚，你若接了这资助，嫁于我儿当个妾室也是可以的。”
莫湖莱惊讶：“妾室？”
武朝如今当权的是个女帝，是以女人也可以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官场上的女官也不在少数。武朝民风彪悍，嫁娶自由，男人可以娶妻妾，女人也可以找面首情人。
莫湖莱上下打量了一下牛老爷，他双唇紧抿，笑不露齿，那笑容弧度僵在嘴角，双眼亦是波澜不惊，下眼睑低垂，黑瞳斜睨着她，那股油然而生的高高在上的气质扑面而来。
这牛老爷，对她的轻蔑多于善意了。
果不其然，牛老爷又道：“我儿年轻风流，配你倒是绰绰有余了。我也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愿意帮你。”
莫湖莱还未说话，门外传来嘈杂声音。
“我爹在哪里？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要给我纳妾？我和鸾娘情投意合，容不下别人来打扰我们！”
“少爷留步！少爷别啊！老爷正在招待客人呢！”
很快那脚步声和骂声都进了，一人推门走了进来：“爹我不娶！什么阿猫阿猫……”
他看见了莫湖莱了，顿时噤声了。
莫湖莱长得确实好看，冰肌雪肤，眉目含情，只要她不说话，那便是个娇艳欲滴的大美人。
莫湖莱也看到了来人，这应该就是牛老爷的儿子了。看着确实年轻，不过刚及冠的模样。长得倒是浓眉大眼的，就是圆脸大耳，看久了颇有些憨厚的意思。莫湖莱冲他行礼，他也憨厚一笑：“姑娘有礼了，不知你是？”
莫湖莱也粲然一笑：“我便是你口中的阿猫阿狗，牛老爷想要给你找的妾室。”
牛少爷立马眼中一亮，脸变得飞快：“还是我爹有眼光。姑娘天人之姿，我这就去给鸾娘一封休书，定要风风光光堂堂正正地抬你进门做正室！”
莫湖莱奇了，这牛少爷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牛老爷气得发抖，他本来只是想恶心一下莫湖莱，谁知道把自己给恶心到了，这要是莫湖莱做了正室儿媳，岂不是进门就给了他下马威？他还怎么光明正大给她穿小鞋？
莫湖莱刚想阻拦，可牛少爷连他爹也拦不住，风风火火地便跑出了门。
剩下莫湖莱和牛老爷二人在屋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八撇胡小老儿急匆匆地进了宅院，直奔书房。
气还未喘匀，八撇胡小老儿便道：“东家，不好了东家！”
苏平威正在写信，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路，墨点滴落在信纸上，糊了一团字迹，他皱着眉放下笔来，十分不满地对着八撇胡道：“慌慌张张，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八撇胡急得不行：“今天一早莫湖莱便进了牛府，听闻是要当牛府的儿媳妇。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这要是牛府，不仅能赔钱，说不定连粮食都能给凑出来，咱们兼并莫家米行的计划就泡汤了啊！”
苏平威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倒也不见慌张：“牛府？是卖瓷器的那个牛府？”
八撇胡点点头：“牛府虽然不如咱们家富裕，但是牛老爷却认识武朝许多权贵，就连南边的文朝都有他的势力呢！”
苏平威思索了一番，又问道：“我怎么记得上次他儿子大婚，我们去过还随过礼？”
若不是他随过礼，苏平威是记不得这件事的。可他是天生的守财奴，从小就对过手的银子敏感，牛家又是江右知名的富贵人家，当时他随礼可不轻，是以印象也格外深刻。
八撇胡点点头：“可不是！莫湖莱红颜祸水啊，不仅攀附上了牛家。牛家少爷还说要休了发妻，风风光光光明正高大地抬她入门！”
苏平威没见过莫湖莱，也不知道莫湖莱为何能有如此大的魅力。
他翻找片刻，最终从怀里翻出一个玉佩来：“拿着去暖风阁找暖玉姑娘，既然牛少爷重色，那便再安排一位更勾魂的便是。区区莫湖莱，呵。”
小老儿接过玉佩，风风火火地又离开了。
苏平威提笔随手写下一个“莫”字，随即又在这字上画了个叉，喃喃自语道：“莫湖莱，垂死挣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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