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努力种田
契约签订好了，钱也到位了，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把杂交水稻种下去。
莫家祖宅除了宅子以外还有二十亩的田地，莫湖莱他爹一向以行商为主，所以田地都荒在那里，没有耕种过。莫湖莱算了算，想要生产出五百石的粮食，那么她需要准备至少五十亩的田地。
再加上七七八八的损耗和各种可能失败的原因，她需要准备百亩的田地才够。
这个时候，她的钞能力就要发挥作用了。
舒羽很是心疼：“掌柜的，这可都是金灿灿的金元宝啊！这还没捂热乎，就花出去！”
莫湖莱摸了一把舒羽毛绒绒的脑袋瓜子：“小子，学着点，什么叫做教科书级的绝地反杀。”
莫湖莱首选的地就是莫家村。
她刚踏进村子，村子里就嚷开了。
“莫湖莱回村咯！”
“莫湖莱又富贵咯！”
村里的乡绅、里正都急匆匆地跑出村口来迎，这都是村里有名有姓的大户，还算有点见识。当初米行差点关张时候他们没伸援手也没敢落井下石，因为老人家总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不人家又翻了身了。
那些被苏家小老儿怂恿去米行抢东西的叔伯此刻叫苦不迭，以莫湖莱的财力和地位，他们是不敢得罪的。他们充其量就算个中农，那莫湖莱可是商户大地主啊，有钱有地位，要真找他们麻烦，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里正将盛装打扮的莫湖莱迎到了自己家农院，那些个乡绅点头哈腰地也跟了进来。
莫湖莱是村里最有钱的富户，这面子是一向要给的，尤其近日里闹荒，地里歉收，他们做米行的就更金贵了。
谁能保证荒年间顿顿吃饱呢？
里正是个大烟袋，手上的烟袋是从不离身的，说一句话就要抽一口：“嘶——莫妹子回来咯，是来要东西的喔？村里叔伯不懂事咯，你做大商户久了，体谅一哈子，都是老实汉子，我都去叫了，让他们给你赔罪撒。”
莫湖莱坐在那里，看着里正没说话。
里正倒了倒烟袋里烧完的烟丝，又点了些新的进去，继续道：“他们该，都要过来给你磕头认错！都是一个姓的，怎么能够欺负后生呢！你莫要生气吼，那都是他们的蠢人行为，跟村里其他人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莫湖莱给了舒羽一个眼神，舒羽将怀中记载过抢东西人名字的册子拿了出来，里正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这……这是？”
莫湖莱：“里正您放心，这来我店里抢东西的人我都记着呢，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当初我的米行呀，危在旦夕，自己都保不住更别说那些器具了。我还要多谢谢这些叔伯给我保管啊。”
里正点点头：“是是是，莫妹子想通就是好啊。”
莫湖莱又一个大转弯：“但是——”
里正和诸位乡绅的心又吊起来了，他们最怕听这个但是，村里人多多少少沾亲带故，谁知道这把火会不会烧到他们身上。
“但是如今米行已经没事了，叔叔伯伯得把我家的那些器具送回去了吧？我看叔叔伯伯今年荒年地里活也不多，不如都去我店里干段时间，毕竟那天来的时候好几个叔伯都说城里好啊，还说想要多来玩玩。”
说话间，那几个带头抢东西的叔叔伯伯都到了，他们进门就听到莫湖莱说——
“我店里吃住都包了，帮我把器具搬回去把店里收拾干净就好。”
那几个叔叔伯伯眉头一皱，他们辛辛苦苦大老远运回来的器具，凭什么就这么运回去？
“你自己当初说过的，我们那不都是为了帮你减轻负担嘛！”
“对对对，就你自己一个妹子再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伙计，米行东西早被那些债主砸咯！”
“就是！”
里正火气上来了：“对对对什么对！那东西本来就是人家的，你们去抢还有理了？莫妹子他爹在的时候，没少过你们的好处吧？都跟我把东西还回去！”
几位叔伯还要反驳，里正一脚就踹在带头那位的屁股上，踹得那人一趔趄，旁边几人顿时惴惴不敢言语了，不过眼神倒是依旧愤愤不平的。
莫湖莱道：“我这次来啊，当然不是来找各位叔叔伯伯麻烦的，那些都是小事。我要租用八十亩的地，还有雇用百八十人。待遇那都是最好的，不知道您怎么看？”
众人一听这话都来了精神了，莫湖莱那可是难得一遇的土财主，她爹当年带村里人干过活，那待遇都是可以吹到孙子辈的好！听说这莫湖莱花钱比她爹还大方，这肯定是天大的好买卖啊！
莫湖莱：“我手上有奇人给的稻米种子，那产量肯定比咱们之前的好。咱们连地带田，地每亩我给100文，人我给200文，咱们之前一亩田产量约为百斤，产量超过百斤每一斤还有奖励。”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村里人一家三五口一年收入也不过一两半，家里有个十亩田是常态。这要是一家劳动力去干，旱涝保收得个二两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那几个叔叔伯伯也眉开眼笑的：“莫妹子呀，我们现在就给你把东西送回去哦！”
莫寿昌是莫湖莱家隔了好几层的远房亲戚，早些年跟莫湖莱他爹干过一段时间。那年是丰收年，本来莫寿昌是要在田地日夜不停地收割的，丰年好的话家里收成能有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可是天大的数，可莫湖莱她爹随随便便就拿出二两五的银子雇佣他们去运粮两个月。
运粮工作是很苦的，几个人轮流换班，丰年的行船未曾断过，他经常刚睡一会就被叫醒去搬运粮食。那段时日，醒来时候甚至不知道是天黑还是白日，常常是刚卸货完，就地就躺下睡着了。
时隔许多年，没想到他又过上了这样的日子。
当年虽然身体是累得，心里确实甜的。
在莫家米行干活不仅有汤饭，幸运的时候还能在汤饭上找到些荤腥，更幸运的是莫湖莱他爹有时候还会给他们加餐：“都是自家人哟，我不会苛待你们的。”
莫寿昌到现在还记得那汁水四溢的大鸡腿，嫩滑弹牙的鸡腿皮紧紧包裹着腿肉，他一口撕咬下来，露出里面粉白色的鸡腿肉来，那腿肉鲜嫩甜香，是真正的肉香溢满唇舌的幸福感。
如今他刚到这里三日，鸡腿倒是没有见到，大多日子里喝的是村里一样土腥味重的野菜羹，偶尔会有鸡汤泡饭，也不知是一只鸡兑了多少水，汤里只见到半根鸡爪子，那汤也是寡淡得像洗锅水。
他从早上天蒙蒙亮搬到晚上天色黢黑，一连搬运六天能让他歇息一天，他一边搬货一边眼含热泪，那泪水滴落进了汤饭里，总算有了几丝咸味。
如果他看过《白毛女》，那么他就知道有种压迫叫做黄世仁；如果他看过《半夜鸡叫》，他就知道有种压迫叫做周扒皮；如果他生活在现代社会，他就知道游总压迫叫做996。倘若他读过一点书，就会知道干活是该签契约的，若是不签莫湖莱甚至根本不必给他工钱。
“你一个莫家人同族相帮来给我搬东西，什么工钱？不是你自己非要来的么？”莫湖莱甚至可以这样回他。
当然，他只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武朝农户，还在等着莫湖莱的二两五，甚至他都没有机会去了解如今在莫家村新流行起来的游戏——“斗地主”。
相比莫寿昌的凄惨，莫家村的日子却是过得格外红火。米行的活都交给舒羽打理了，莫湖莱倒是留在了村里种杂交水稻。
农忙的日子就那么一茬，莫湖莱的粮又好涨得又快，剩下的农闲时间她甚至发明了一种叫做“斗地主”的娱乐活动，教会了全村人民斗地主。
莫家村很快就就掀起了一股斗地主的风潮，就连丫头小伙子见了面了，也要说几句。
“你家那是地主！看我用炸弹炸你！”
“胡说，我爹说只有莫湖莱那种有钱人才叫地主，我家那叫富农。”
“那她家就是贫农了，现在还穿草鞋哦。莫湖莱来了，我都好久没见村里人穿草鞋了。”
来打听消息的苏家小老儿一进村就吓了一跳。
这莫家村怎么到处都怪怪的。
他刚走进村，那放牛的小孩扬起牛鞭就要向他抽：“斗地主！穿花衣服的地主！”
路过的大人连连道歉，将小孩和牛都带走了。
路上还遇见好几个村民，一个个都躲在树后或者路边，捂着嘴看着他偷笑，等他一把头转过去，那些人又装作看天看地。他脖子后面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听闻现在荒年有的地方人穷吃不起饭啊，不会是想吃了他吧？
他越想越慌张，脚步越走越快，就想赶紧办完事情回去。
苏家小老儿的目的地是里正家里，里正是个大聪明，不仅在莫湖莱那里混得风生水起，在城里的诸位权贵面前也是有些脸面的。
苏家小老儿刚走到里正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呼喊声和吵闹声，他还以为是打起来了。小老儿惊了，蹑手蹑脚地推开篱笆，走到门前掀开一角屋帘，就等一个不对劲撒腿就跑。
他看到了什么？
里正这个小老头，平常颇有威严的，总爱拿个大烟斗。如今烟斗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满脸贴了撕碎的白条子，对面还坐着两个看不清面目的汉子，其中一个汉子丢出了手中的几张白纸样子的东西，里正直乐呵也丢出手上的白纸，在小老儿的角度正好看到里正呲牙咧出黄黑的牙齿。
白纸，阴暗灯光，不明所以的笑容……在昏暗的房间里如同鬼故事一般惊悚，小老儿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小老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门也被他推开了，屋里的里正听见了动静走过来，安抚了好一会，才怕受惊的小老儿扶起来。
里正跟小老儿解释了好一会，他才明白这是一种叫做“扑克”的玩意，还跟里正他们打了几把斗地主。莫湖莱的地？才租了八十亩？钱都用去雇人了？莫家村的草鞋都换棉鞋了？
小老儿回去跟苏平威信誓旦旦汇报：“莫湖莱玩物丧志，带着全村人都在玩什么斗地主。土地是远远不够种五百石的，钱都基本都花完了。莫湖莱就是个冤大头啊，花钱如流水，事是一点没办。咱们就等着收了她的祖宅和米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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