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种出土豆

农闲时候实在无趣，莫湖莱便回了城，如今家中院子里住着莫湖莱、舒羽还有赵大娘和赵丫鬟。

        莫湖莱手中宽裕了，在吃食上也不会苛待自己。

        赵大娘手艺不错，餐餐带肉。一连数日的羊肉烩面、羊肉胡饼、羊肉汤饼、羊肉蒸饼、烤羊肉排，直接把莫湖莱吃到半年不想再碰羊肉了。赵大娘知道莫湖莱口味刁钻，又搞了些红烧兔肉、野猪肉和鹿肉来，可惜调料和配菜实在是有限，莫湖莱心中无限向往着土豆、西红柿、红薯这些现世还未有的番邦菜。

        莫湖莱拍着自己的大脑袋：她有地有种子啊！干嘛不自己种？

        莫湖莱在商业上是一把好手，种地这种东西她却一窍不通。就算有空间金手指，她也玩不明白，隔行如隔山嘛。

        不过没事，这世界上有的是能人，她现在雇佣了将近上百个农户。这些人整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种活点新鲜东西肯定是有人能会的。

        莫湖莱说干就干，又给了雇佣的农户一些西域奇人的种子，说谁要是明年种出来了，能够奖励更多的银钱，上不封顶的那种！

        这下子农户们都疯了！

        都开始疯狂播种新种子。

        赵三是隔壁村的贫农，也是莫家宅子赵大娘和赵丫鬟的远方亲戚，他们都是一个村里的。

        赵三家穷，穷到什么地步呢？

        一家五口住在一个破土房子里，他爹早年干活压伤了腿干不了重活，他娘辛苦把他拉扯长大娶了媳妇身子也早垮了，他和媳妇每天辛辛苦苦耕种家里的五亩地，孩子都七岁了还只有一条开裆裤穿。

        他在赵家村先是经历了荒年，连饭都吃不起，每天靠着勒紧裤腰带和到处打秋风生活。

        赵大娘跟村里说莫湖莱招工，赵三一咬牙直接把自己一家卖给了莫湖莱，莫湖莱本来是不想要的，她只想雇佣农户，可听说赵三一家种田都比别人厉害，才最终花钱买下了。虽然赵三一家那就是包身工了，平常种田没有银子的，但是莫湖莱是管饭的，起码他一家五口人都能吃上饭了。

        莫湖莱管的饭不仅足，而且还非常好，时常是带着肉腥的。虽然来来去去都是些汤饭、汤饼、烩面，可里面经常会有肉渣啊！就连他那七岁的儿子每次都把碗舔得干干净净。

        赵三对莫湖莱的新种子也种得很用心，其他农户大多把精力放在种水稻上，可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新种子上。

        赵三和他爹都是田里的老手，他爹虽然身体不行了，但是田里有什么问题那都是他爹来解决的，是远近闻名的老农户了！他和他爹都非常有信心，能够帮莫湖莱把新种子种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大概三个月的时日，水稻还未成熟，田里新种的种子却收获了，结出来的是黄色的圆滚滚的东西，他们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吃。

        赵三将东西拿去给了莫湖莱。

        莫湖莱捧着那黄色的东西大喊“土豆”，还让赵大娘上锅蒸熟了，分给他和众人一起吃了。赵三咬了一口，这个叫做土豆的东西绵软微甜，做法也是想象不到的简单。

        莫湖莱让他把土豆都运过来，其实土豆种得不多，毕竟新种子只种了一小块地，多的地方还是要种植水稻的。

        莫湖莱很高兴：“我那里还有些荒田，你拿去一些都用来种土豆。土豆生长周期短，易于存活，若是能够批量生产，肯定能解决荒年粮食不足的问题。”

        赵三仿佛做梦一般得了莫湖莱二两银子的赏钱，这才刚种了多少土豆就能有二两银子，如果……如果过他成功种了好多亩！

        莫湖莱没管他，嘴中还在叨叨：“对了，玉米，我怎么把玉米忘了，要是把玉米也种出来了，哪里还有什么粮荒啊。哎，算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把水稻种好了再说，哈哈哈哈哈哈！论种田，谁能比得过我！”

        赵三能感受到，这新主子，跟他一样激动。

        赵三拿了赏银，第一时间就去肉摊上买了几斤肉，又买了些平常里吃不着的，打算回去打打牙祭。赵三媳妇做的肉菜香得很，飘香十里，直接把隔壁的赵事给吸引过来了。

        赵事蹲在他家门口，鼻翼不停蠕动，一边说话一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赵三，你家做什么吃的呢，这么香？”

        赵三明白财不露富的道理，没理赵事，把门窗都关严实了，一家人坐在屋子里享受这难得的奢靡。

        赵事是个混混，平常就不学无术，好吃懒做。见赵三不理他，竟然翻过人家院子，直接去窗口边蹲着偷看了。

        他看见赵三媳妇端出个大碗，里面肥肥嘟嘟的就是羊汤肉！那股子羊肉的香气直击他的灵魂，看得他直淌口水。他看见赵三舀了一碗羊肉汤，那汤奶白奶白的，衬得汤中的肉粉嫩，赵三撕咬了一口，又呼噜噜喝了一大口汤，发出满足的喟叹。

        赵三一边吃一边说：“主家赏了我二两银子呢！都是因为今日收获的新果实。主家说那个叫做土豆，在锅上蒸了就能吃，还分我吃了一个。我吃了，那味道确实好，而且还管饱，不比稻米差！”

        赵事听了，又起了歪心思。

        赵三家种新粮他是见过的，那小半亩地种了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当时他还嘲笑过赵三浪费地，整日里不好好照看稻田倒是总跑那地里看新奇东西。就那东西，就能值二两银子？

        赵事趁着天黑，偷偷去了地里，从里面挖出那些叫做土豆的东西，他明日要去城里将这些都给卖了！也卖二两银子，也买羊肉回来汆汤吃！让他们馋他！

        八撇胡小老儿今天遇到一件怪事。

        自从遇见莫湖莱后，他遇到的怪事越来越多，而今天这件又跟莫湖莱有关。

        苏家米行大早开门，门口就蹲着个庄稼汉子，贼眉鼠眼的，小伙计还以为是个偷，心道世道艰难，连小偷都这么早出门了？

        等这贼眉鼠眼的汉子进门了，伙计才发现不是个偷儿，是个疯子。

        伙计跑去跟堂后的八撇胡汇报：“就这个圆滚滚的脏东西，他说要卖给咱二两银子，这不是抢钱来的么？谁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八撇胡听着不对劲，跑出去跟庄稼汉聊了会，庄稼汉说话支支吾吾的，他可是八面玲珑的老人了，几句话就探出来虚实。这东西是他从别人地里扒出来的，种子是莫家米行的莫湖莱给的，他的邻人种出这新鲜玩意，莫湖莱就给了他二两银子。

        “我亲眼看见的，他家穷得小孩子七岁了都穿开裆裤，昨日竟然吃上了肉汤！就这个东西，你们拿回去尝尝，他说放锅上蒸了就能吃！”

        事关莫湖莱，八撇胡不该怠慢，他给了庄稼汉半两银子将东西夺了下来：“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就这么多，爱要就要，不要就滚吧！”

        庄稼汉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拿了半两银子走了，半两银子也够买肉了。

        八撇胡抱着土豆就去找苏平威。

        他这次聪明了些，拿了两个生的进去，又交代厨房放锅上蒸了两个。

        然后才敲开了苏平威的书房门：“东家，莫湖莱又有大动作了！”

        苏平威几个月没听到这个名字，猛然听到，眉间神经狠狠一跳，这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怎么？”

        八撇胡把土豆的事情跟苏平威说了，等他交代完，厨房也把土豆蒸好了送进来。苏平威看着土豆没动，八撇胡只得自己上手尝试，那土豆刚出锅还是热气腾腾的，烫得他左右倒腾了好几次手，等到温度终于低了些，他咬了一口，嗯，这外皮有些涩口，里面倒是绵软微甜，还有点好吃！

        八撇胡三下两下把一个小土豆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东家，这东西好吃啊！”

        苏平威眉头狠狠一皱，莫湖莱的东西好吃，对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苏平威也尝试拿起一个土豆，指尖轻轻一捏，上面的皮便撕开了，他小小抿了一口，果然绵软，不过味道对于食不厌精的他来说，倒是有些寡淡了。

        苏平威放下土豆，道：“这土豆是哪家农户种出来的，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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