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牛家背锅
莫湖莱谈完粮食生意,就准备回武朝了。
牛少爷满心欢喜,就看着莫湖莱在文朝租用了两辆新马车。她两人一马车地来,四人三马车地回去,多的那两辆大马车装满了她从文朝买的瓷器。
牛少爷根据牛老爷的方法算了算,莫湖莱这一趟应该是把手上的闲钱都花完了。
做生意最怕什么?当然是怕手上没有闲钱。
用莫湖莱的现代观点来说,就是手上得有现金,要是资金链断裂了,那就完蛋了。
莫湖莱能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吗?
她当然知道。
资产负债率和速动比率那一套东西,她玩得比谁都明白。
莫湖莱是故意的,她就想知道牛老爷是什么个打算,而且她是个赌徒,别说她现在还没什么负债,就算双倍杠杆的负债她也不是没做过。
玩得就是一个心跳。
大不了再打十年工。
莫湖莱回了武朝。
她半月前开的赵大娘酒肆,现在已经风生水起了。
连牛少爷都来了好几次:“莫掌柜的,你家饭真好吃,嘿嘿。”
莫湖莱这些日子,又重新借钱盘了个铺子,用来卖瓷器,主要做给牛老爷看的。
牛老爷的人时不时跑来她的瓷器铺门口盯梢,时间久了,舒羽都熟了。
舒羽指了指门口:“掌柜的,这门口的几个人又来了,每次什么也不买,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看,然后傻笑。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
莫湖莱也笑了,打着手中算盘:“随他们去。”
不过很快,牛老爷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他选择的是打价格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当然可能并没有太多损失,因为他运回来瓷器本来卖的价格就偏高。
武朝的瓷器行业本来就是牛老爷垄断的,如果牛老爷让莫湖莱做这个生意,那么她才有机会去做,如果牛老爷不想让她做,她确实也不好做。
本来这莫湖莱瓷器铺开了一段时间,来逛街的姑娘小伙子看了新店进去逛逛,这东西新鲜,而且莫湖莱挑的都是大俗大雅的那种万彩瓷。文朝人文雅,不爱这俗色。武朝人不一样,他们簪花都要最大最艳丽的,所以这万彩瓷他们很喜欢。
所以牛老爷没出手之前,莫湖莱的瓷器铺还是有点生意的,勉强能赚几个小钱。
可这生意一好起来,牛老爷就出招了。
他以为莫湖莱的钱都在这瓷器铺上,下了血本要抢她生意。
“卖瓷器了,文朝的瓷器哟!”这是盯梢人的同伙,直接坐在莫湖莱门口摆摊,价格还比莫湖莱便宜。
那一摊子上摆得各色文朝瓷器,成色竟然也不必莫湖莱铺子里的差。这东西一吆喝,人来的就多了,还明目张胆地坐在莫湖莱的瓷器店门口,那生意当然都被抢走了。
舒羽看得有些着急上火,跟莫湖莱说了好几次。
莫湖莱每次只说:“不急,让他们去。”
莫湖莱知道牛老爷想搞事情,就算没有瓷器铺,其它地方他也是要下手的。那还不如让他出招,在他的战场里跟他过招,瓷器铺对于莫湖莱来说是个幌子,她真正的生意是米行,意外进项是酒肆。
所以牛老爷只针对瓷器铺来出手,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她可以更好地去经营自己的米行。
与此同时,牛老爷也开始不留余力地宣传造势自己的瓷器铺。
他本身是只做达官贵人生意的,现在也开始做平民的生意,他找了一批中等材质的瓷器,降价销售,吸引了不少人去买。他的瓷器本身就是文朝主流审美,白瓷、青花这种巨多,好看是真的好看,而且说是“武朝文朝的贵人都在用”,这下大家更趋之若鹜了。
他还雇了人去说:“那什么万彩瓷,都是文朝下等人才有的东西。瓷器,玩得就是一个高雅!”
于是众人跟风,纷纷涌向牛老爷的瓷器铺。
莫湖莱没当回事,每天门可罗雀,依然让舒羽照常开门。
舒羽每天抱着莫湖莱给的书和布置的功课,皱着眉头边看铺子边学习。
莫湖莱每天算完瓷器铺的账本,又去米行,米行现在是莫家村的村民莫大米在看管,是莫湖莱新招的掌柜。
舒羽现在看管着瓷器铺,一天没一单生意的那种,莫湖莱主要让他看铺子顺便学习知识。
莫大米现在是看管米行,生意兴隆,按部就班的那种。
赵大娘负责酒肆厨房,赵丫鬟负责酒肆账簿,风生水起的那种。
莫湖莱荣升为东家,每天三个铺子来回转,半月一个小盘点,每天睡醒了就抱着账本算账,颇有几分苏平威的架势了。她这人闲不下来,也不愿意让周围的人都闲下来。
什么赵大娘、赵丫鬟现在日子过得比之前充实的多,虽然赵大娘经常累得骂骂咧咧的,但是气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赵大娘现在的俸禄可不低,还掌管着一个厨房的人,每天昂首挺胸好不快意。
这天,莫湖莱去了酒肆。
赵丫鬟一把拽住她:“掌柜的,你可算来了,来了个赊账的!”
莫湖莱撸起袖子,她这店开了才刚三个月,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赊账的行为。脑海里脑补了一堆地痞流氓霸王餐,甚至还有牛老爷、苏平威雇人闹事的,那苏平威这事情也不是没干过对吧……
谁知到了一看,要赊账的竟然是一个儒雅的老先生。
老先生看着莫湖莱来了,不疾不徐地起身行了礼:“小掌柜的,某今日出门着急,亦未带小厮,暂时赊你一笔饭钱可好?待我明日取了钱,再上门给你赔罪。”
莫湖莱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不过两份凉菜两份肉菜一个汤。
算下来也没多少银钱。
她打量了一下老先生,风度翩翩,举止泰然,她眼睛提溜转了转,想了想,道:“老先生客气了。这顿就当我请您了。如果您觉得店里的吃食可口,多来几次就可以了。”
这就揭过了。
不仅如此,莫湖莱还多叫了几个菜:“我这里的吃食图一个新鲜,不仅是菜色新鲜,菜单也新鲜。有几个好菜,您必然要尝一尝,吃不完您还可以带回去,新店开业不久,也当给我做个宣传造势啦。”
老先生也不推辞,还多要了一壶酒:“掌柜的大方,某先谢过掌柜的了。”
莫湖莱笑笑,没当回事。
只是后来听说,这老先生经常来店里吃食,还常常呼朋引伴,他的朋友倒也都是不凡。
莫湖莱嘱咐赵丫鬟:“若老先生来,每次有新菜都送他们桌一两个,人多就多送点。”
莫湖莱觉得老先生不凡,说不定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最重要的是他照顾店里生意,也算礼尚往来了。
行商此事,多一个朋友便多一份出路。
牛府内。
牛老爷有些生气:“莫湖莱的瓷器铺如何?”
小厮:“每日都有人去看,她的店铺瓷器价格高,也不做宣传。一个月也卖不出去几件瓷器。那地方租金不低,可真不赚钱!”
牛老爷来回踱步:“我算过她的资金,按理说早该没钱了,她哪来的进项?”
小厮欲言又止。
牛老爷:“有话就说!”
小厮:“莫湖莱开了个酒肆。”
牛老爷:“那又如何。如今新粮未下,买粮人不多。她瓷器铺每日都在做赔本买卖。就一个酒肆能如何?”
小厮低声:“那酒肆生意很好,在江右已经打出名号了,就连少爷也是那里的常客。”
牛老爷怒目:“那个败家玩意儿!”
小厮:“他们家每日都坐满了,听闻雅间都要预定,那大厅的坐席更是排着长队,听闻莫湖莱已经在考虑把旁边的铺子也盘下来了。”
牛老爷:“竟然如此,竟然如此!他莫栾高的女儿竟然都比我那不肖儿子强!我多活这几年,又有何意义!”
门外跌跌撞撞又跑进一小厮。
小厮:“老爷,不好了!”
牛老爷心烦意乱,一看这就是个坏消息:“怎么?”
小厮:“文朝的瓷器商竟然都不接咱们的生意了!”
牛老爷急忙问:“为何?”
虽然他是个贩私盐的,但是明面上他是个买瓷器的啊。瓷器这东西有点文物属性,那哪家画师值多少银钱都是可以作假的,没有比这个还好遮掩他账面进项的生意了。
可如今,竟然告诉他这瓷器生意出来问题,牛老爷当然要着急上火了。
小厮:“上次少爷带着莫湖莱还有苏平威去了瓷器铺,几人胡乱抬价乱买,将整个瓷器行业都给闹得一团糟。现在瓷器铺的掌柜们,都说咱们牛家是故意带人去捣乱,以后都不做咱们生意了。”
牛老爷急了:“那姜翠之如何说?”
小厮:“姜掌柜的赔的最多,看到咱们的人去就举棍子打人,您看看我这身上……都是他们伙计给打的。”
小厮一撸袖子,青青紫紫一团,牛老爷再仔细一看他的脸,那也是不少淤青。
牛老爷两眼一翻,一蹬腿晕了。
小厮吓得赶紧上前猛掐人中。
牛老爷悠悠转醒:“既生莫,何生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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