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
那之后，雪翼几乎每天都会见到那个人。
白天见过那个人后，也每晚都会做与他有关的梦。
梦境里，她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跟在那个人的身后。
说不上来是好梦还是噩梦，总之睡不踏实，那些梦的内容就跟做梦一样。
——她大概确确实实地是在做梦吧。
“诶，小雪，你的顾客，怎么不去招呼啊。”休息室，百合喝了一口水，问道，“他每天都来，不就是为了看你吗。”
“我的顾客？我也不能因为他想看我，就一天只服务他一个人吧。”雪翼戴好假发，正调整着头上的马尾，“领域外也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的好吗。”
“什么啊你这人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百合撇了撇嘴，“不管你了，姐姐要继续赚钱去了。”
“加油哦，百合姐姐。”雪翼向百合的背影随意地挥了挥手。
那天之后，白哉能够感觉到两人之间关系微妙的变化。
她似乎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无视自己。
想到这个，白哉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朝她看去。
她正替一个戴着眼镜的男性顾客点餐，伸手过去说明的时候，脸靠的也太近了吧？
“咳咳，”白哉咳嗽两声，唤道，“雪。”
雪翼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答道：“稍等哦，我帮这位主人决定好了再来找您。”
“……”得到了自己不喜欢的回答，白哉的眉毛上都写满了不高兴，直勾勾地盯着雪翼。
“那个，要不你还是先去他那吧，”注意到那道冰冷又灼热的视线，眼镜男扶了扶眼镜说道，“我和朋友再讨论一下。”
“好的。”雪翼点了点头，随后走向白哉这边。
“怎么了吗？”雪翼手里拿着菜单，微微颔首问他。
“说好的事情，你不会反悔吧。”白哉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问她。
“我没有反悔啊，”雪翼笑着回答道，“能决定我做不做妹妹的人，只有我自己。”
照片墙上的妹妹们里，最后一张照片就是雪翼，那是可以指名的妹妹们。
白哉听了后放心地点了点头：“最好是这样。”
“放心吧，”雪翼微微笑着，捂了捂嘴说道，“我是不会做出违反约定的事的，主人。”
白哉皱眉，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的……顺耳？要是往常的她，自己说什么，对方就偏不按照自己说的做。
“你为什么戴上了？”那天晚上，送她回家的路上白哉问道，“不怕有人说闲话吗。”
“顾客送的，怎么不能戴？”雪翼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而且你不是说不贵重的嘛。”
“……你还真是，”白哉听后怔了一下，缓缓说道，“还真是不客气。”
这一点倒是和以前一样没变。
雪翼笑了笑：“擅自送人家回家，擅自送人家戒指，朽木先生您不也是毫不客气吗。”
“怎么样，今天还玩游戏吗。”白哉用下巴指了指那边的游戏区域。
“不了，”雪翼轻轻摇头拒绝道，“还有其他的顾客等我照顾呢。”
“你不已经是正式妹妹了吗，”白哉指了指照片墙，“话说这照片照得还挺不错的，有没有电子版，发给我我存一份。”
“这个……您找店长问问吧，我都没有这张照片呢，”雪翼转过身，回头对他说道，“再说了，我和那位女性，似乎不是同一个人吧？您这样对我，她知道的话会伤心吗？”
“我怎样对你了？”白哉皱眉作不解状，“算了，你若是实在不愿意玩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坐在这里便是。”
说着，又低下头开始翻看那本服务表了。
雪翼点了点头，便离开继续照顾刚刚那位戴着眼镜的顾客去了。
“打扰了，两位主人决定好了吗？”
铃奈和百合正从白哉身旁路过，被白哉叫住：“等一下。”
看到两人投过来疑惑的眼神，白哉抬头认真说道：“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们。”
铃奈和百合一脸懵地坐了下来，对方随后又说道：“要问的事情比较多，你们可以先点一些喜欢吃的东西。”
等雪翼忙完，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白哉一边坐了一个妹妹，点了一大桌子餐品的场面。
两个妹妹说得高兴，男人坐在当中听得也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雪翼的视线。
“小雪，那个不是你的顾客吗？”雪翼把餐具收回吧台，店长低声问她道，“我还以为今天他又会一个人点一桌子吃的然后光喝水呢。”
雪翼只淡淡看了一眼，回答道：“诶——这样啊，刚刚他还说自己要一个人坐着呢。放心吧，他只是觉得我长得像一位故人罢了，知道自己点一桌子东西不吃浪费，叫两个妹妹陪自己吃完，这样我们又能赚服务费，他又能不尴尬，也是挺懂礼貌的了。”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和他关系很好呢……”店长一边洗盘子一边小声嘟囔着。
“不过是服务生与顾客的关系而已，”雪翼拿毛巾擦着盘子上的水说道，“别想太多了，他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诶诶……”店长挑了挑眉毛，“你喜欢的不会是像黑崎先生那样的类型吧？那天他来找……”
“店长！……”雪翼红着脸差点把毛巾塞到她嘴里，“你声音小一点行不行！再继续说下去被人听到怎么办……”
店长会意，笑了笑摇头道：“小姑娘的心思还真是好猜啊……”
雪翼红着脸气恼地瞥了店长一眼，那可爱的表情正好被抬眼看她的白哉看到。
“那朽木先生岂不是很可怜？”店长注意到白哉的目光，低着头悄悄问道，“要不给他个机会吧，反正看起来像是很有钱的样子。”
“你在胡说什么啊店长，”雪翼皱眉道，“我是在乎那些的人吗？再说了什么给不给他机会啊，像我这样的人只配一个人活着，接近我的人都会变得不幸，知道吗？”
“你才是在胡说些什么啊，”店长笑道，“给自己设定的人设未免太凄惨了点吧。”
“……总之！”雪翼想了想还是放弃与她争辩，“算了，和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你一个小孩儿懂啥啊，”店长撇了撇嘴，“才多大年龄，别说的好像自己已经看破红尘了一样……”
“我可没说这种话，总之我不适合任何一个人，别在心里给我捆cp了。”雪翼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不屑一顾。
那边，听着身旁两人说话的白哉，似乎是听见了她口中说了什么似的，眼神停留在雪翼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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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空座市的灵力活动多了很多啊，”石田雨龙收起灵子弓，转头问道，“有没有什么头绪，黑崎？”
“头绪没有，烦恼倒是有——”一护也将刀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白哉那家伙天天和雪翼接触，让我根本没办法接近雪翼啊。”
“人家的事情你插什么手啊，”石田怪道，“再说了你接近星野做什么，朽木队长都亲自上手了，你也没必要出场了吧。”
“什么啊，不是你想的那样，”一护挠着头解释道，“现在的雪翼不是之前的雪翼，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除了瘦了点以外，她和两年前唯一的变化就是想好好活下去……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白哉说，我都已经试了好几个月了，她是没有可能记起他的。”
“直接跟他说不就好了，”石田环着胸轻松道，“朽木白哉好歹也是个家主，这点承受能力起码还是有的吧。”
“白哉那家伙是一根筋，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才肯罢休，我要是直接跟他说的话，也肯定只会激起他的胜负欲而已，类似于‘你说她记不起来了？那我就一定要让你看看’之类的……唉。”一护扶额说道。
“那还真拿这两个人没辙了？”石田问他。
“那要不……我问问露琪亚？”一护问他。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天，点了点头。
“他们在聊什么啊？”一直看着一护的井上织姬悄悄问茶渡泰虎，“好像以前也没见黑崎同学和石田同学关系这么好的样子啊。”
“……”茶渡还是老样子，保持着刚才打倒虚的姿势，没有说话。
“井上，小心后边！”一护举刀挥砍了过来，井上和茶渡也迅速做出战斗反应。
那只虚三两下就被几人轻松解决，过后几人又各自怀着心事，道过晚安后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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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白哉家里的那个男人，他已经借住了一段时间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被追杀？”男人手里拿着玻璃杯，转头问向正在低头看手机的白哉。
“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白哉头都没抬，“更何况，我虽然允许你住下，但对你身上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男子听后笑了笑，说道：“这几天观察来看你也不像坏人，还是跟你直说吧——”
白哉瞥了他一眼，继续划着手机屏幕。
想说就说吧，反正懒得理你。
这是他在白哉这个表情里读到的内容。
男子开口说道：“我叫星野零海，是个……算是个卧底吧，那天代替一个小弟去交易，差点被对面的人识破，我是跑了很久，想起来你家好像很久没见过有人出入，这才翻进来想着躲一躲的。”
后面的话，白哉一句都没听进去，光是听到了那男子的名字，白哉就回过头来正视着他。
他，星野零海？
你为什么要离开她？这是白哉想问的。
“什么卧底。”这是白哉真正问出口的。
“嘛……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零海挠了挠头，坐到白哉对面的沙发上，接着说道，“我本身是孤儿院长大的，星野夫妇收养了我，但他们后来死了——死于一场车祸，你可以理解为普通人卷进了两个帮派之间的斗争，总之，我后来发现这群混混里，还有我以前的同学，所以我加入他们之后，一直在收集可以毁灭他们的证据……是为了给星野夫妇报仇，也是为了给她报仇。
那些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星野零海的眼神十分狠戾。
所以星野零海离开了雪翼，是为了……报仇？
“……”白哉没有开口，皱起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零海轻松地笑了笑：“好险啊，跑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跑回家了，还好那几个同学没在，不然真要被他们发现了就糟糕了，我家里还有个妹妹呢。”
“你妹妹……知道你打扮成这副模样吗。”白哉看着零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
“她怎么会知道呢……”零海泄了气似地靠在靠背上，望看着天花板，回答他道，“她现在，大概已经忘了我吧……
之前听说她自杀的消息，我差点……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她能够醒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希望她在没有我的生活里能过得更好吧。”
“怎么可能过得更好。”白哉冷着脸说道，“养父母都不在了，你难道不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了吗，知道她的消息，为什么还不去见她一眼，你偷偷在外面做这些事，说要替他们报仇，到最后只不过是感动自己罢了。”
“呵……”零海弯下腰捂住脸，“我怎么可能有脸见她？明知道她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还想试图去拥抱她……说到底，我只不过是在弥补当初自己犯下的错罢了……
因为懦弱，所以那些同学对那么小的她做出那些污秽之事的时候没能阻止他们，因为胆怯，所以自己心里藏着的爱一直一直没能说出口，而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她根本没有被我治愈，还是一如既往地抵触别人的触碰，因为害怕……我才翻进了你家的后院，而不是自己的家。”
他的双手，乃至全身都在颤抖，仿佛是回忆起了无数个难眠的夜晚。
“……”白哉勾起了嘴角，嘲讽地笑了笑，走出了门，“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你去哪？”零海抬头问他。
“少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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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的浦原商店。
“哎呀呀，”浦原喜助擦了擦额头上根本没有的汗水，感叹道，“最近的工作量真是大得可以啊……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扛不住喽。”
“浦原先生，”恋次探头过来问他，“还有多久才能修好啊？把瀞灵廷的情报整天暴露在人类的面前，这算不上是一件好事吧。”
“知道了知道了，已经在努力修复啦。”浦原喜助敲击着键盘，“这是最后的努力了，要是不顶用的话，你们要不还是试着和现世的网络文化和谐共处吧。”
“那怎么行啊浦原先生，”吉良在一旁也开腔道，“要是一般人看不懂倒还好，主要是现在那群人类已经开始在咱们的交流网络里开帖发言了，虽然能够看得出来与我们之间的差别，但有的低等级队士若是不仔细分辨，真的照做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哪有那么夸张……”浦原喜助勾了勾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好了，只要把权限设置为会员专属就好了，那些其他id发送的内容已经被我删除了，现在只有顶着尸魂界id的账户才可以在我们的区域发帖哦。”
“真的不能再试试断开连接吗……”桧佐木一脸难色，“虽然现在设置了权限，但内容还是能被阅读的吧？我记得情感专区有很多人顶着马甲记录自己的恋爱历程诶，我记得什么白雷之主啊黑猫喵喵喵之类的账户发的内容好像还挺火的……这样没关系吗？被现世的人随意阅读……似乎不太妥当啊。”
“哦这么有趣？”浦原喜助笑得开怀，“那我抽空可得好好看看了……话说桧佐木你平时一定经常看情感专区吧？怎么这么了解啊？”
“所以阅读权限……”恋次在旁边提醒着，“这个麻烦您也给关闭了吧。”
“这可不太行，阅读权限本身就和连接是绑定的，如果要关闭阅读权限的话……总之，方法我都试过了，这个真的做不到哦。”浦原喜助做出思考的样子，“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呢……”
“要不算了吧，”山田花太郎在一旁弱弱地开口道，“都麻烦浦原先生这么久了，浦原先生一定是试过了很多方法了，反正也不过是多了些人看我们发的内容而已，这样也更能够让另一群人来监督我们的工作不是吗……而且如果他们看懂了的话，刚好也可以及时规避现世的危险啊。”
“说的也是啊，阿散井君，”吉良想了想说道，“我们不如直接发一篇置顶公告，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样的组织，平时的哪个部分是值得现世的人类参考的，在连接没有修好之前，这种做法也能够一定程度上维持二界的平衡。”
“……”恋次思考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问问队长。”
“不用问了，就这么办吧。”白哉出现在众人身后，“那两个十一番队的去哪里了。”
“啊队长！”恋次舒了一大口气，“好吧，那么后续的维护就拜托您了，浦原先生。”
“啊，他们说就是为了来逛一逛，在现世玩了几天就回去了。”花太郎回答道。
白哉看向回答的人：“山田……你和我走一趟，有一个麻烦的人。”
山田花太郎在心里默默吐槽，不就是记不住名字嘛，没必要以省略号带过吧。
“恋次，”白哉继续安排着，“听说最近现世的灵力活动很活跃，跟进一下。”
“好的！”恋次点了点头，“我和吉良还有桧佐木一起……”
“让他们好好修炼，”白哉轻轻扫了他一眼，“在场的这些人里除了你我与浦原喜助，没有会卍解的人，真要到了她先前预见的那一步的话，起码你们都要会卍解才行。”
“……是，我知道了。”恋次低下了头。
啥啊，我会卍解就不需要修炼吗？一个人打怪哪有团队搭配来得快啊。
不过算了，反正现世的虚都挺好解决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被意有所指地说到了的吉良与桧佐木默默地站了起来，往地下训练场的方向走去。
“那个……朽木队长是要带我去见，上回电话里的那个伤者吗？”走在路上，山田花太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回答他的，是两人不算大的脚步声与初冬寂静的夜。
“……”白哉想了半天，还是开口说道，“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星野零海正在家拆了零件擦枪，听到开门的声音，赶快将东西装好藏了起来。
“你刚才去哪了？不会是在附近找我妹妹，来指认这个无家可归的我吧？”零海的身上虽缠着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但看起来似乎也有一段时间了。
“我才没你那么无聊。”白哉用下巴给山田花太郎指了指靠在门框上的星野零海，“就这个人。”
“我的天呐朽木队长！怎么会有你这么差劲的包扎手法！”山田花太郎惊呼出声，赶快跑到星野零海的身旁察看，“来，你先别动，让我看看……”
“喂喂……这小医生你从哪找来的？”零海笑着看向白哉，“他居然嘲笑我的包扎手法诶。”
“你别动，我先给你拆下来……”山田花太郎认真地拆着他身上那乱七八糟的绷带，“受伤的情况，能和我讲讲吗？”
“啊，也没什么，就是刀伤……前几天这个地方渗血了，我自己拆开又绑了一遍。”零海挠了挠头，笑着对白哉说道，“遇见你真好，还有免费的医生可以看。你好温柔啊，小兄弟，谢谢你哦。”
听了他的话，白哉无动于衷地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话真多，怎么兄妹都一个德行。
“来，先把这个吃下去。”出现了！山田花太郎秘制药丸！
零海想都没想，一口吞了下去。
“那么，接下来的治疗，需要你全程紧闭双眼哦！”山田花太郎拿出了一把小手术刀说道。
“那个就算了吧，”白哉出声阻拦，“我不希望他……不，在这里，还是不要用了。”
“……我知道了。”山田花太郎看着白哉的脸理解了半天，才点了点头，又转头对零海道，“那我现在就替你上药了哦，这个好得会慢一些，不过也比一般人伤口愈合得快就是了。”
“嗯，谢谢你。”零海笑得真诚。
临走，山田花太郎把药丸留给零海：“这个五天吃一颗就够了，千万不要忘记了，朽木队长肯定是不会替你上药的，到时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给白哉使了个眼色。
白哉也就假模假式地把山田花太郎送到门口。
“朽木队长，害怕暴露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您为什么……不是还有浦原先生的记忆消除喷雾吗？”山田花太郎不解地问道。
“还有那种东西？”白哉皱眉作思考状，“从没听说过，下次一定试试。”
“朽木队长，您不会是认识这个人类吧？”花太郎意识到自己问多了，又接着说道，“算了，两天之后我再来看他，您也收收自己的脾气吧。”
脾气？要是放在以前，这个男人早就已经死了，还能轮到他专门请人来治他？
看着山田花太郎的背影，白哉默默地想着。
不过，想要让他的伤好得慢一点，也确实是白哉的私心。
“这就是你抛弃妹妹的代价。”回到家，白哉冷着脸，对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男人说道。
“如果这么点小伤算是代价的话，那我很乐意接受。”男人笑得没心没肺。
神经病。
白哉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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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
“诶诶星野，”之前那个喜欢追星的同学问雪翼，“上次那个论坛你看了吗？好像最近都没办法发帖了诶。”
雪翼点了点头，回答她道：“看过了。感觉是一群喜欢幻想的人呢，还说什么最近空座町的灵力活动很活跃，周边注意安全之类的……”
“哇他们发了新的置顶公告！”同学兴奋地划着手机屏，仔细阅读着，“……能够阅读到这篇通告的人类们，你们好。
我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群体，这个论坛本身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内容，我们借此平台用以讨论、通知一些灵力活动或其他情况。可借鉴的部分已经用指示色标注了出来，希望可以帮助现世的人类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灵力活动危险……
这说的啥啊，另一个世界？后面好长的内容啊，还说什么魂魄之类的东西……”
“另一个世界？”雪翼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感兴趣，轻笑了一下说道，“地狱吗？……柴江你也太有意思了吧，还会相信这种东西？说不定明天就有哪个博主在他的更新视频里，嘲笑这些相信了他自制论坛内容的人了。”
“但是你知道吗，”邻座的男同学偏头过来说道，“那里面的内容，基本上都应验了诶！”
“对啊对啊！稻尾同学也看那个了吧？”柴江转头向稻尾同学认同地点点头，“网上有一个专门研究灵异事件的博主，深扒了一下这个论坛，发现这里面说的那些时间地点，都和新闻里出现的事件时间重合了诶！”
稻尾同学也兴奋地点点头：“对对对，虽说新闻解释的是什么汽车失灵啊建材坠落之类的，但那现场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些新闻上说的痕迹啊！你懂我意思吧，那论坛里的内容，绝对是真的……”
“是吗？”雪翼也歪头看向稻尾，“那说不定，这个论坛就是那个研究灵异事件的博主建立的呢？为了博眼球取得关注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呢。”
“哎呀，星野同学你怎么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啊？”稻尾挠了挠头，一脸的搞不清楚，“平时话也少，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到底对什么感兴趣。”
柴江同学环着胸说道：“她现在感兴趣的大概也就只有打工赚钱了吧，听说黑崎诊所的住院费不低呢，两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不会吧，两年？”稻尾扭头看向雪翼，“星野，你得了什么病啊，在医院住了这么久？话说高三的学习强度你能跟得上吗，早知道是这样复读不就好了，干嘛这么勉强自己啊……”
“哦哦，稻尾，你这家伙又趁我们不在和星野说话啊？”旁边一个留着平头的男同学走过来，用手臂搂住稻尾，对雪翼说道，“抱歉啊，这家伙就是这样，话太多了，如果打扰到你的话不好意思啊。”
“喂有山你这家伙，放开我啊！……”稻尾挣扎着，回头喊着另一个小伙伴，“美树救我啊美树！”
美树是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他转过头来看着稻尾说道：“我可不想帮你啊……话说星野，你今天也会去上班吗？”
雪翼点点头：“会的。”
“那就好。”美树神神秘秘地在稻尾耳边说了几句话，最后稻尾红着脸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有山冲着稻尾笑得龇牙咧嘴。
“……真啰嗦啊，知道了。”稻尾把脸埋进手臂里。
雪翼歪头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低下头看着课本。
放学后，雪翼照常和柴江结伴走到学校门口，再道别离开。
“诶看见了吗，那个人是之前被劝退的。”前面走着的同学对另一个说道。
“劝退？犯什么错了要劝退啊？”那个同学问道。
“好像说是出了人命呢！嘘别说了，他看过来了。”两个同学收了声从那人面前路过。
“……星野。”那人穿着一身整洁的浅色休闲装，露出的左颈上那条长长的暗红色疤痕，印证了刚刚那两个同学口中所说的内容。
雪翼正在听柴江长篇大论，究竟是长笛好还是贝斯好，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人正在喊自己。
“……”认出那人，雪翼停下脚步，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抱歉，我是听说你醒过来了，过来看看你。”白山同学低着头，一手扯着自己的衣角，“这个……是给你的，你能醒来真的是太好了。”
无视那递到自己面前的一大束鲜花，雪翼转过头对柴江笑着说道：“拜拜，周一见。”
说着就迈着步子打算离开。
“星野！”白山拉住她的手臂，“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两年来我一直都在后悔，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星野，你听我说……”
“放开我。”雪翼没有转过头来，但那声音听起来，却和刚刚对柴江告别的温柔差距甚远。
“你先听我讲完，我……”
“我说放开！”雪翼用力甩开他的手，却发现那人的力气大得出奇，自己竟无法挣脱，她语气冰冷地转过头说道，“放开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喂喂干什么呢！”跟在后面的稻尾快步走过来，推了他一把，皱着眉语气不快地道，“你是谁啊，放开她！”
“哎呀，这不会是以前纠缠她的人吧。”美树用手上的书掩住嘴，低声对有山同学说道，“看星野这小脸都气绿了。”
“……”看到这里，有山的脸色似乎也不是很好，走到那人面前，将他手里的花一把扯到地上，挥起拳头就向那张脸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握紧的拳头上，似乎并没有传来预估的触感。
“哦，小朋友学别人喜欢打架可不好，”一护拍了拍有山的肩膀，“你力气还挺大。都散了吧，别在校门口闹事。”
有山皱了皱眉还想做些什么，一旁见过一护的稻尾拦住了他，向他摇了摇头，低声说说道：“我们走吧。”
走在后面的美树，眼神在雪翼与一旁低着头的白山身上徘徊了两下，最后拉着有山离开。
“我送你去上班，”一护转头看向雪翼，对方从自己出现开始就一直看着自己，“顺便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至于你——”一护又看向白山，“这些事情私下说吧，这个场合，不太合适。”
白山深深看了一眼雪翼，这才转头离开。
“黑崎学长……”雪翼问道，“是学长告诉他的？”
“没有，是游子不小心说漏嘴了，”一护叹了口气，“不然我干嘛从诊所这么急急忙忙跑过来找你，结果还是来晚了一步。”
“学长觉得，我应该原谅他吗？”雪翼低下头问道。
“……”一护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跟随你内心的声音就好。”
雪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最近怎么样？”见她神经放松下来，一护问道，“上班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啊？”
雪翼认真地思考了半天，回答道：“有。”
“要和我讲讲吗？”一护偷偷看了看她的表情，还算正常。
“是一个不知道多大年纪的男性顾客，每次来都要缠着我，让我陪他玩游戏，还要跟我打赌，赢了的话就送我回家，输了的话我就没有额外的奖金可以拿……”雪翼皱眉轻轻笑了笑，“不过也没什么，不算是困扰吧，只是觉得这人还挺难缠的，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手足无措呢。”
“……啊？”一护听了后一脸惊讶，“这性质已经算得上骚扰了吧，要不我替你给店长说说，以后不去了。”
“你在说什么啊学长，”雪翼摇头，“我本身就和外界接触得很少，要不是隔壁的阿姨，我还不认识店长呢，更何况我和其他人相处得也挺好的……”
“算了，我也劝不动你，”一护挠着头道，“那就还是那句话，跟随你内心的声音吧，如果那个人实在太过分的话，我替你出面去解决就好。别太勉强自己了，雪翼。”
雪翼抬头思考着：“跟随自己内心的声音啊……”
“对，差不多就是下意识的考虑，就那个意思。”一护被自己的词穷给逗笑了，挠了挠头问她，“你懂我意思吧。”
“懂的，黑崎学长，”雪翼转过身来看向一护，一字一句认真地对他说道，“学长，我喜欢你。”
在一护眯起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她点点头又认真地补了一句：“请和我交往吧。”
“……蛤？”一护的脸上露出错愕，“你你你你你我？不是不是等一下，你……我？？”
“没关系，我可以等学长的答复。”雪翼笑了笑说道，“如果学长考虑好了，记得随时联系我。”
“快到时间了，我先去换衣服了，学长再见。”雪翼开门进去，留下脸上带着惊讶与错愕的一护，站在原地发呆。
看那表情，这家伙不会是认真的吧？
话说这和预计的内容怎么不太一样啊？按照计划不是白哉来把她带走，自己就是个起辅助作用的工具人吗？……
但按照现在她的情况来看，估计白哉的计划够呛能实现啊……等等，白哉有计划吗？说起来，自从那些家伙来了现世之后，自己还没去见过他们……
按照那边的想法来说，大概会是努力让她想起这两年内发生的事情，然后把她带回瀞灵廷，但一护又觉得，反正她已经醒了过来，没有灵力接着继续好好生活，倒也没什么不好。
她这看起来认真的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一护头皮一紧。
不对啊，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啊？
一护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用颤抖的手放到耳边：“喂？啊，是我，我好像有点搞不定了啊，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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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番队。
经历过上次中央四十六室的审判，森元叶已经被九番队□□了起来，身上手铐脚镣地带了不少锁链，胸前的空洞也被一根由上至下的铁棍固定住，由此只能保持着双手吊在空中的半跪姿势。
远处传来门锁沉重的声音，森元叶抬起头看向那踢踏踢踏走向自己的声源。
“我是偷偷来见你的，长话短说吧。”银美羽扶了扶脸上的眼镜，“雪翼的魂魄回到了现世的身体里，现在失去了有关于尸魂界的记忆。”
“……！”元叶听后大为震惊，身上的锁链也跟着哗啦哗啦响着，好半天她才问道，“……那我可以，看看她吗？不接近她，就是在远处看看。”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可以吗？”银美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犯了那么多错，还想被原谅吗？”
“我只是想看看她……”元叶低下头，双手还吊在半空中，她呜咽着问道，“……她过得好吗？”
“我不知道。”美羽回答道，“明天我会和朽木副队长一起去现世，等回来后再告诉你吧，希望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她会记得来看你。”
“她会的，她一定会的！我们的关系那么好啊……”元叶仍旧将头埋在黑暗里，她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狼狈，“不管原不原谅我，小雪一定会来看我的……”
“虽然很不想来看你，但念在你们的交情上我还是来了，”美羽说道，“就这一次，后面我不会再来看你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森元叶。”
“……你，你靠近一些。”元叶的语气十分卑微，“我想拜托你替我做件事。”
银美羽凑了过去，对方忽然抬头，用力擒住了她的脖颈。
“……你这家伙！”银美羽试图将她甩开，她冷冷地道，“森元叶，你还是这么喜欢耍小聪明，放开我！”
“好了，”元叶侧头看着银美羽，笑得开心，“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她了吧？”
“现在，先把这些东西都替我打开。”元叶晃了晃自己身上的锁链，“我记得你是会用鬼道的，对吧？”
随后，随着一阵爆破的震响，束缚着元叶的锁链全数断裂，她仍是保持着擒住银美羽脖颈的姿势，走向牢狱的大门。
“把她放开！”看到元叶挟持着刚刚进去的女性死神，门口看守的队士终于发现了异样，快步跑了过来，“森元叶，你想做什么！”
元叶的手暗中使着力，银美羽的脸逐渐被她勒得涨红，喉咙里呜咽着。
“把总队长叫过来，”虽然是半跪着，元叶口中仍然说着狂妄的话，“我要见总队长。”
“我知道了，你别乱来。”那看守对门口自己的同伴说道，“快去找总队长。”
“说说你的诉求，森元叶，”看守的队士说道，“或者放开银小姐，我也一样可以做你的人质。”
“少跟我假惺惺地拖延时间，”元叶伸手一挥，那队士随即被那一阵掌风掀到了地上，“闭嘴。”
正当那队士捂着胸口挣扎爬起的时候，身后老者苍劲的声音响了起来：“森元叶，听说你要见老夫。
正好最近队内无事，说说吧，你应该已经知道星野雪翼的事了。”
“让我去现世，我要见她。”元叶眼中露着血色，手上已经出了很多汗，但仍旧是紧紧箍着银美羽。
“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能够让老夫答应你的要求。”总队长神情冰冷，“森元叶，既然决定成为死神，那就接受瀞灵廷的惩罚，别再耍什么花招。”
元叶笑了笑，松开了控制住银美羽的手。
她将银美羽往总队长的方向一推，对方猛咳了几下，退到总队长身后。
“听你这意思……我们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元叶说着，使用能力放出了几个□□。
那几个□□缓慢地向总队长靠近，总队长眯起眼看着元叶，没有说话。
“我可以告诉你，这能力的弱点。”元叶十指不断变换着姿态，旁边的几个身形不一的□□也随着变换着动态。看着总队长，她定定开口，“作为交换，让我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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