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胡老板的桃花债
商家对“落玉坊”毫无原则的崇拜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名牌效应，普通至极的绣品一旦贴上“落玉坊”的标签，就能身价倍涨。看来，推销银狐帮绣品任重而道远。
龙淼淼思想前后，决定以商家为突破口，找到其中缘由。“你的意思是去当细作？”朱十三被她的想法吓了一跳，“商家竞争应该光明正大，怎么可以采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你懂什么？这叫战略战术，和打仗一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我不去当细作，怎么可能了解商家的真实状况。”龙淼淼拍了拍胸膛，“总之这件事在我身上，我保证不出两月，衡州城大大小小的商铺都会铺满你们银狐帮的绣品。”
拍胸脯，这也是女孩子做的动作？朱十三大为不悦，大步流星地走出小院，留下一脸错愕的龙淼淼和徐婶。龙淼淼不知道原因，徐婶可是知道的，不过她一点也不为龙淼淼感到难过。相反，徐婶的心里笑开了花，这才是真实的少主。
只要朱十三不同意，龙淼淼就不能离开小院。就在她当细作的愿望破灭时，一只白灰色的信鸽扑腾腾飞进小院，落在龙淼淼的房门口。“徐婶，少主来信了。”龙淼淼指着信鸽告诉徐婶。
信鸽似乎是他们通信的重要方式，几乎每天都有信鸽飞进小院，毫无疑问，来自是朱十三，那些信鸽或白灰色，或纯白色，或纯黑色，无一例外精准地落在徐婶肩头。今天这只信鸽是例外，看来是个新手。
徐婶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面无表情，“龙姑娘，信鸽带来的信是你的，老奴不能代收。”
“我的？”谁会给自己写信？有那么一瞬间，那个高大的背影闪现在脑海。怎么可能是他？！“徐婶，你是不是搞错了？”当取下纸条时，龙淼淼终于确定，这封信是写给自己的。看完纸条，整颗心都跳跃了起来。
“龙姑娘，你准备出门？”一大早，徐婶就出现在房门口，看着龙淼淼梳洗打扮。不过，她化的是什么妆，眉毛又粗又短，高低不一，左脸有一颗黑痣，拇指般大小，就这模样出去不吓死人才怪。
龙淼淼的心情就像放飞的鸟儿，自由自在的生活在等着她，“徐婶，少主已经同意我走出这小院了。从今往后，你不用再跟着我了。”被一个人无时无刻地盯着，就算正常人也会被盯出病来。这些日子，就连睡觉，她都觉得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龙姑娘，你就这样出去？”徐婶想，做人呢，要多积口德，怎么能实话实说打击别人。“要不要老奴为你化妆，虽然老奴平日疏于打扮，但化起妆来还是不赖的。”岂止是不赖，以前在总舵，晴姑娘精致的妆容就出自她的手。
龙淼淼瞬间明白过来，她也不想顶着这幅丑脸去当细作，谁会喜欢一个丑陋的细作？但朱十三在信里再三威胁，如果她敢戴着面具，或者以本来的面容走出这小院，他就将他囚禁起来，就像“黑狼”一样。
提到这事，龙淼淼就来气。朱十三似乎和“黑狼”有过节，“黑狼”入驻这小院后，忍气吞声低眉顺眼，但朱十三依旧不喜欢它，将它关了起来。每次龙淼淼去看它，它就流露出一副悲伤的神情。
龙淼淼曾半夜起来，准备放走“黑狼”，就在即将得逞的时候，徐婶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央，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看得她浑身发毛。
“‘黑狼’听话，我出去几天就回来。”临行前，再一次去看了“黑狼”，经过几天的烦躁期，它对逃出牢笼不抱任何希望，耷拉着脑袋，双眼微闭，根本不去看龙淼淼。那样子，活像是生气的小孩。“好了，别生气了，这次回来，我就带你离开这小院。”
龙淼淼，你一定要争气，早日摆脱朱十三的魔爪。
按照朱十三的建议，胡记绣庄成为龙淼淼下手的第一个目标。胡记绣庄是衡州城最大的绣品销售商，同时也是“落玉坊”最大的主顾，“落玉坊”四成左右的绣品卖入胡记。
“姑娘，你来当伙计？”当龙淼淼顶着一张丑脸，出现在胡记绣庄时，所有的伙计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双眼，双眼迸发出看热闹的兴奋和喜悦。
“胡老板，你就收留我吧，我保证努力工作。我爹娘死得早，五岁那年，就成了孤儿，整天流离失所，你看我身衣衫，还是一户大户人家施舍的……”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哭声也越来越大。
“胡老板平时和善大度，怎么为难一个小姑娘？”“该不是胡老板在外面惹出的桃花债吧？”“桃花债？你睁大眼睛看看，那姑娘长成那样，胡老板会看得上？”“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他有特殊的癖好。”……一群不明所以的路人低声议论道。
胡老板脸都气绿了，他是生意人，最在乎的是名声，怎能背上这样的黑锅，声音提得老大，像高音喇叭一般，“原来姑娘身世如此可怜，这样吧，你就留在店里当帮工，每月工钱二十文，管吃管住。”
龙淼淼瞬间止住哭声，连连道谢，“胡老板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在心。”
“老板，你怎么会同意她当帮工，她长得那么丑，客人会被她吓跑的。”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龙淼淼看到了一张妖艳绝美的脸。这妇人年约二十七八，一张瓜子脸，桃红色广袖云锦，走起路来一摇三摆。
胡老板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要是今天不留下这丑陋的姑娘，明天关于他的段子就会在大街小巷流传，生意势必大受影响。胡记经营绣品数十年，靠的就是信誉，岂能因小失大？今天那群议论纷纷的人当中，就有不少是其他商家的人，他们巴不得胡记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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