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燃烧（二）
“告诉我，我该怎么称呼你”他对身边的女士说道。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被人指派了一只助手猴，这种事情让人有点难以启齿。”他平静地回答道。
“你既然管我叫助手猴？”女士有点恼怒，“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可以随意称呼我，但是一般我的客户，称我为他们的伙伴。”
“我知道了。”他点头示意，向四周看了看。他立刻注意到旁边街角的一栋公寓，那里有好几扇窗户透着亮光。
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二层建筑，有好几扇门对着东西走向的马路。阳台位于南侧，即马路的相反一侧。临街有窗户的只有最边上的房间，能目击事发现场的仅限于东北角的房间。
他走了过去，恰巧看到一个年轻人正要走进东北角一层的房间。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麻烦你等一下，先生！”他从后面叫住他。
年轻人回头，他看上去二十出头，高个子，披着一件灰色工作服，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大概刚从便利店走回来。
“你好，我是警察顾问黄奕辰。刚刚那里发生火灾了，你知道吗？”表明身份后，他指着丁字路口问道。
“知道呀，真吓人！”
“那时你在家吗？”黄奕辰看了看贴着“101”房号的门。
“是啊。”年轻人回答。
“事故发生前后，你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比如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值得注意的事情。”
“呃，让我想想。”年轻人回忆着，“那时我在看电视，我就记得那伙人特别吵。”
“你说的那伙人，指的是骑摩托的那几个吧？”
“是呀。”年轻人微微皱眉，“每到周末都是这样。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夜里两三点都在闹腾。这附近原本是很清静的。”他轻咬上唇，似乎积攒了很多怒气。
现在他们终于遭到天谴了，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话过于草率了。“就没人提醒他们吗？”
“提醒？怎么会？”年轻人淡淡地笑了笑。“在如今这个社会，应该没多少人会做好事吧！”
也许是这样，他点了点头。“从你家可以看到事故现场吗？”
“本来可以……看的到的。”年轻人回答得有点含糊。
“发生了什么嘛？”黄奕辰问道。
年轻人打开房门，“你看看就知道了。”
他向里看去，这是一个不到20平米的单间，一张床、一个书架、一张玻璃小桌就是这个年轻人家里所有的家具。小桌上放着一部移动电话，不过黄奕辰猜想在这个家里不会有用到电话的机会。书架上的比书更多的是各种CD和生活用品。
“咦，窗户呢？”
“就在那后面。”年轻人指着书架说，“因为没地方放，就把窗户给堵上了。”
“这样呀。”
“也多亏这样，感觉多少能挡住一些外面的声音。”年轻人说。
“你对他们的行为好像相当恼火。”
“这一带居民都这样。”
“哦，”他留意到电视上插着的耳机。大概外面实在太吵，年轻人只好戴上耳机看电视。这样一来，就算有什么动静，听到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很有参考价值。”黄奕辰说。虽然没什么收获，但也让他基本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对了……”年轻人说道，“你还要去201问情况吗？”
“201，就是正上方吧？”
“是的。”年轻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
“哎，嗯……，”年轻人犹豫片刻，说道，“上面住的是麦宇洁，但是他说话有点困难。”
“说话困难，什么意思？”
“不能讲话，发不出声音，应该是叫‘哑巴’吧。”
“这样啊。”他感到非常意外。幸亏提前知道了，否则贸然上门，肯定很尴尬。
“我和你一起去吧。”年轻人自告奋勇，“我和他挺熟的。”
“你方便吗？”
“没问题。”本来已经进屋的年轻人重新穿上了运动鞋。
这个热心的年轻人名叫李开辰。据他说，201室的麦宇洁的耳朵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的听觉比咱们一般人还灵得多呢，所以对于那些人制造的噪音应该特别反感。”走在生锈的楼梯上，李开辰对他说。
敲了敲201的门，马上就有人应答。门开了，门缝里露出一张年轻而消瘦的脸庞，看上去比李开辰年轻，脸色苍白。
麦宇洁看到深夜来访者之一是李开辰，显得放心了几分，然而看向他的目光中依然带着戒备。
“这位是警察顾问，他是来调查不久前那起事故的。”
他在李开辰说话的同时出示了警察手册。麦宇洁迟疑片刻，还是开了门。
这间屋子的布局和李开辰住的那间一模一样，只不过东边的窗户没有被家具挡住。他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和狭小房间不对称的高级音响，还有地板上堆着的大量CD。这个人大概是个音乐爱好者，他心想。墙边的书数量之多也让他惊讶，没有杂志，几乎都是小说。
爱好读书和听音乐的年轻人—这种形象瞬间和眼前的年轻人重合。这样一个人，确实会厌恶那伙随心所欲制造噪音的人吧，他心想。
他没有往里走，站在门口问道：“之前发生火灾时，你在哪里？”
麦宇洁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地板，好像再说：“就在这间屋子里。”
“你当时在做什么？”他继续提问。麦宇洁穿着工作服，外面套着运动衣，屋里还没有铺被褥。他猜想麦宇洁当时应该还未就寝。
麦宇洁回身，指了指窗边的电视，“他刚才在看电视。”他心想。
“能允许我进屋吗？我想从那里看看窗外。”
麦宇杰点点头，手掌伸向床后，做了个“请的”的动作。
“打扰了。”他脱鞋后踩上地板。
窗户下面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马路，这里来往车辆很少，在这段时间一辆车都没有经过。他想起李开辰刚才说这里的街道很清静。左下方就是事故现场，他的老伙伴仍站在那里看着他。
“麻烦了！”向两位告别后，他转身向着警戒线内走去。
“黄警监，好久没有再次合作了。”黄奕辰拉开警戒线，向着黄鹏走去。
“这位是？老黄，你可不能知法犯法呀！”黄鹏指着他身边那位女士笑道。
那位女士思考了一阵，便转身要向外走去，但却被一只手拉了回来，“这位是钱晓康，我的助理。她对我的破案很有帮助。”
“我已经初步了解了事故发生，并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但是根据附近居民反映，他们持续这种行为已有几个月，烟头导致的起火可能性较大。”李伟向黄奕辰说道。
“也许吧！”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是一位身材较瘦的男人，他警服的整洁表明了他的认真谨慎的性格，可是这并不是谨慎就能破解的迷局。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位幸运儿。”他拉着钱晓康就向着路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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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杰此时正面对着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男人，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好像划开了自己的所有的秘密，让他无所遁逃。
“我想请你告诉我火灾的情况。着火前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吗？”那个男人慢慢开口道。
“不对劲的事？”
“什么都可以。那时你在干什么？”
“我……我好像在抽烟，听杨康说话。”陈杰此时的结巴显示了他此时的内心有多么地紧张。
“其他人呢？在做什么？”
“也没干什么，都在听杨康讲话。然后忽然就着火了，特别吓人。”
“着火的是那个塑料桶着了吧？”
“不是，是杨康……杨康的头”陈杰更加害怕了。
“头？”
“先是一根红线闪过，头发……杨康的头发先着起火来，然后就倒了下去。我们吓傻了。然后……然后就被火焰吞灭了。这是报应，让她欺骗了别人。”说到这，陈杰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开始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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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黄奕辰摇了摇头。
“你知道作案手法了吗？”李伟此时满心的疑惑。
“还需要准备一下，必须要等他自己露出破绽还有机会，真是一个好手段。”
什么手段？难道又跟那根红线有关吗？李伟更加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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