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山上（二）
“我告你非礼！”晓琳琳红着脸狠狠的压着我说道。
“此时此刻，此地此人，此种状态，你说我非礼你，别人会信吗？”我乐呵呵的笑道。
“你觉得这个山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是吗，你这个姿势，难道不怕被人看见？”我继续说道。
“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她看了看周围空旷的林子，迅速从我身上爬起来，白了我一眼说道。
到我经常看书的那地方，时间已经快要到十一点。
我放下双肩包，从树枝上扯下来一些叶子垫在地上，让晓琳琳坐下来休息，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小毛巾，跑到小溪边尊下来。
突然感觉有人在身后轻声的叫我：得成，我的血止不住，你赶紧过来帮我声音由近及远慢慢消失，你别急，别急，我用蒿草揉了给你清理又由远及近慢慢来到我的身边。
“郑洁？”我叫着，站起来向四处观察，原来是幻觉让我想起她来。
就在我刚才蹲着的这个地方，正是我帮郑洁洗丝巾的地方，我怔怔的看着流动的溪水，再次蹲下去，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咚”一石激起千层水，弄湿了我半身，把我拉回到现实中。
“把我丢在一边，你却躲在这里发呆？”晓琳琳白了我一眼说道。
“想着用湿毛巾洗一把脸的，想不到眼睛进水了。”我心虚的笑道。
“啊？眼睛进水里了？还能找到吗？”她说着就跳进溪水里，又激起千层水。
“唉，正想捞起来呢，又被你弄没了。不用找了，才一双眼睛，不要也罢，你赶紧坐回去。”我拿着弄湿的毛巾哭笑不得，站起来说道。
晓琳琳不习惯走山路，走到这里已是满头大汗，我走过去用湿毛巾给她擦脸，她乖得像一只小猫，任由我给她擦脸。
突然我又怔怔的呆住了，这动作俨然是我用丝巾给郑洁擦脸的动作啊，此时晓琳琳坐着的石板正是以前郑洁经常坐的那块石板。
“你的眼睛弄丢了，也要把我的眼睛弄瞎吗？”她又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此时我的湿毛巾正包着她的眼睛。
“我报复心里很强的，以后要对我好点，不要动不动就压我。”我赶紧把毛巾拿开，不好意思的说道。
山是原来的山，溪是原来的溪，石板是原来的石板，而郑洁已经不在，变成了现在的晓琳琳。所谓的物是人非，睹物伤情，说的是这个场景吧。
“除了你的眼睛弄丢了，我怎么好像觉得你的心也不在这里，莫非跟眼睛一起弄丢了？”晓琳琳不高兴的问我道。
“你听，鸟在谈恋爱。公的唱着动听的歌在吸引母的。”我担心晓琳琳看出我有心事，岔开话题，言不由衷的说道。
“唱着动听的歌的鸟一定是公的吗？”晓琳琳持着怀疑的态度问我。
“肯定是的。”我回答道。
“为什么？”她问道。
“因为我是一个公的，唱出来的歌就很动听。由此类推，那些能唱出来动听的歌的鸟一定是公的。”我敷衍道。
“你会唱歌？”她问道。
“嗯。”我回答。
“而且唱得很好听？”她继续问道。
“嗯。”我回答。
“那什么时候唱一首给我听？”她继续问道。
“只要你喜欢，随时都可以。”我说道。
“晓琳琳，你看，你快看，遍山遍山的鸟，在飞，在林子里钻。你听，那些鸟的叫声美妙且动听，一点都不觉得吵。”我下决定把心拉回来，便指着远处的森林，说道。
“这个季节除了鸟多外，恐怕最多的就是花了。你看，就在我们旁边的山上有红樱花，有野杜鹃，还有不知名的许多花。”
“你再看，村子里白那是梨花，红的那是桃花，淡白的那是苹果花和李子花。”
“还有一串一串的樱桃花，庭院里有玫瑰花，有四季花，有蔷薇花，刺篱笆把一块一块地围起来也开满了花。”
“春天的风很大，特别是下午三点以后。这些花的花瓣会飞，遍山遍山的飞，跟鸟一样飞啊飞的，直到喜欢的地方才停下来。”
“你看看，你坐的周围，有很多的花瓣，那些都是从村里和山里飞过来的。漂亮极了。”
我不断的为她介绍着，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看出我难过的样子。
“有你，我才能进山，才能到这里来，才能听到这么动听的鸟声，才能从看到那么多漂亮的花。可是，现在你的心都弄丢了，看到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点意义都没有。”晓琳琳伤心的说道。
“你真是一只妖，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坐下来，拉住她的手，轻轻的对她说道。
“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么？”她看着我问道。
“告诉你什么？”我反问道。
“告诉我你蹲在水边哭的原因，告诉我你失魂落魄的原因，还有你刚在叫她名字的那个人。”她用逼人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到目前为止，我认识的女人的心都很细腻，包括郑洁，包括晓琳琳，以及接下来要出场的村里的那个女人。
我细微的变化包括任何一句谎言都逃不出她们的眼里和心里，都被她们很快就看出来然后放在心上。
此时的晓琳琳，不管我用什么话题来引开她对我细微变化的注意，都起不到任何效果，她认定我在哭，认定我的心不在这里，不在她的身上。
“没关系，不勉强的。”她低下头，轻轻的说道。
“我给你唱支歌吧。”我心虚的说道。
“不告诉我，就别唱了，没意思。”她气呼呼的甩开我的手，说道。
“好，那我告诉你吧。”我说道。
“等等，吃点东西，都过十二点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听你的心事。”她说道。
“心事？”我惊讶的看着她说道。
“难道不是吗？”她恨恨的看着我。
“呃算是吧。”我真是服了她了。
在她的面前，我像一块玻璃，透明的玻璃，从头到尾都被她看穿了似的。
晓琳琳拉开双肩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来两盒夹心饼干。我们慢慢的一块一块的吃着，谁也没说一句话。
“吃饱了？”
“吃饱了！”
“那开始吧。”
“好！”
我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平静的把我跟郑洁在一起的每一点每一滴的时光全部说出来，没有省略，没有隐瞒，很具体，很详细。
我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对一个愿意听我倾诉的人倾诉。
把我对郑洁的思念全部通过倾诉表达出来，只有这样，也只能这样，才能把两年以来积压在我心里的痛苦全部得到释放。
“此时，郑洁一定在你的周围飘来飘去的看着你，守护着你。”
晓琳琳此时双眼充满了泪水，哭着轻轻的对我说道。
“她会的，她一定会的。我知道她一直都在，在我的周围，在我的心里。”我很肯定的说道。
“郑洁有你这样的男孩陪她到生命的最后，而且还穿了新娘裙离开，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说实话，我很羡慕她。”
晓琳琳一直在哭，声音很轻很轻的说着。
“可是，我却失去了她。”我伤心的说道。
“你没有失去她，她一直都在，就像你所说，一直在你的心里。”晓琳琳柔声的安慰着我。
“唱首歌吧。”晓琳琳擦掉眼泪，对我说道。
“好！就唱一首我们少数民族的《相见难》吧,这首歌表达了相爱的恋人离别后男人对女人的思念之情。”我擦掉眼泪说道。
我先用我们的民族话唱了一遍，然后再用汉语唱起来：
真的好想见到你，心里话儿告诉你。
在这漫漫长夜里，我的人儿到底在哪里？
想你念你梦你盼你，为何总是不见你？
多少夜我梦中呼唤你，还是没有你的消息。
啊啦久，啊啦久！
我思念的好姑娘，快快回到我的梦里。
我心中的的好姑娘，何时才能和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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