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题诗 1

　　送走二人后他站起来不经意走到窗前往下看去，居然看到杜婉兮缩在门口石阶上，这边城夜晚很凉，看上去已冻得不轻，刚想要不要送个衣服下去，她却迎上了百里泽，两人不知说着什么就笑了。列膺只觉得奇怪，杜婉兮为何又要找上他，后来看到她跟着百里泽在街头走东看西玩的越来越高兴，不觉摇摇头，她不过是小孩心气！

　　曾几何时，他自己也有过这种时光，在宫门外的石狮子旁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然后带着她在洛阳的大街上奔跑，为她拿着各种各样不知名字不知用处的小玩意，只到花光所有的钱玩到所有店关门才送她从侧门溜进去。他知道她那时老是被骂，骂完之后她就出来向自己哭诉，说再也不敢溜出来了，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又来找他；他自己也不知被家人打骂过多少次，可是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也从来没有抱怨过。每次闹过矛盾，他都会主动去找她，她生气会很久后还记得，可是他总有办法让她开心…

　　突然听得“哆哆”几声敲门声，将他的神思打乱，列膺一惊，自己怎么还是逃不脱触景伤情这个东西？他将目光收回落在桌上的清波琴上道：“请进！”

　　门被推来，莫梵斜倚在门框上笑道：“敲了这么久才有反应，我还以为敲得的城门呢！”

　　列膺有一丝尴尬，问道：“不想莫兄有美人相伴半夜还会来此地。”

　　莫梵不理会他话里的调侃，只觉得这人能开个玩笑已是不易，他带上门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下去才道：“你一直在找的清波琴就在眼前，可有何感想？”

　　列膺走了几步到他跟前坐下，慢慢道：“我所看到的跟你一样多，不知莫兄可是心愿已了？”

　　莫梵看着他不禁大笑起来，道：“有意思，看来你藏住秘密的本事真是无人能比，不过我已猜出几分！”

　　“哦？”列膺感兴趣道，“不如说来听听，看看够不够保住你项上这可大好头颅！”从他口中说出杀人这种事，就跟喝这一杯茶一样轻描淡写。

　　莫梵意味深长的笑道：“佛说今生种种皆是前身因果，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列兄也该为下辈子积点福！”

　　“我从来都问心无愧，你不如先想想如何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列膺不屑道。

　　莫梵指着琴道：“这把琴看来看去，除了是把名琴之外，对你这种视风雅为粪土的智者恐怕毫无价值，但这琴极好辨认，一开始找它就是为了通过它来辨识来人的身份，我猜的如何？”

　　“不是猜的如何，你显然关注了很久！”列膺懒懒道，他正好也要问问这个人所说的只想一睹绝世名琴的说法怎么坚持下去。

　　莫梵继续道：“可是现在琴已经找到了，人却不见了，你也未料到人琴会分离吧？”他见列膺不回答，继续道：“所以你只好在琴上找线索，看看这琴有特别之处，还是留有特殊记号，可惜都没有，只有那行莫名的诗句，所以你很失望！”

　　列膺只是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莫梵继续：“那么就来说说你想得的是什么。你说你在等人，想必就是带着清波琴的乐师，但是一直未碰到面，你到处打听，想来对他其实并不熟悉，也不是什么故友，否则不会对杜婉兮如此冷漠，也不会要靠这琴来证明他的身份。但是你肯定有其他信息，否则就无法辨别带这琴的人是否就是你要找的人，就比如今日这位假乐师。”

　　列膺轻轻皱起眉，这人想的真多，但无疑都是对的。

　　莫梵站起来踱着步子慢慢道：“你与一个不熟悉的人见面，肯定要说好时间地点，那么你想找的就是这个，可惜这句诗实在不知如何与时间地点联系起来。”

　　“你的脑子比看起来要好用得多！”列膺不想反驳，也不想向他透露底细。

　　“但我还是很好奇，你与他见面又是为了什么？这么秘密的会面与你说所的重大事件又有什么联系？

　　列膺淡淡道：“你知道的已经不少，我也很好奇这与你有何关系？你这么关心我的行动恐怕不是出于偶然那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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