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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受伤


明月一下就慌了,  受伤了?伤到哪了?她叫明娇推了几下才回神。

        明月把火钳放在炭盆里,又心慌意乱地拨了两下,面上还是镇静地问道:“你仔细讲讲,  他在哪啊,他出什么事了?他怎么受伤了啊?怎么,怎么就急着叫舅母去照料了?很严重吗?”

        那婆子晓得的也不多,  只道:“谢公子像是同大老爷在一齐呢,  大夫人走得匆忙,倒没多讲什么?只叫你带着几个姑娘守着府上呢。”

        怎么又同大舅舅扯上关系了,明月是真糊涂了,直起身子问道:“大舅舅呢,  大舅舅没事吧?”

        明娇也紧张起来,地瓜都不吃了,道:“我爹该是跟着抓人去了,难不成是这中间出差错了。”

        婆子只道不晓得,明月心都揪起来了,她看着炭火道:“那,那他们现下在何处?”

        婆子道:“不晓得大夫人去哪了,  只晓得街上乱起来了,  咱们这条街上都有人家进了衙门的人,像是也抄家了……”

        抄家?几个女郎面面相觑,明娇懵道:“旁人抄家……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现下不能去瞧瞧爹爹和表哥吗?”

        明月定了定神,狠狠地搓了两下手,拿起一旁的手炉,  道:“怎么没关系?外边都抄家呢,  咱家的人出去撞上了怎么办啊?”

        且难保有人不会趁机浑水摸鱼,  到那时打劫都是小事了。

        见两个妹妹还懵着,  明月喝了口热茶,忽然起身去了床头,把那个袖箭带上了。

        明月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想着谢氏以往是如何约束府中人的,定了定神,便吩咐道:“家里采买的都不要出去了,大门二门都锁了,留个侧门吧,非必要勿进出了,都留在自个的院子里。”

        这抄家怕是动了大阵仗,前边跟着出事了,不然谢氏何故如此慌乱。

        翡翠连忙便去传消息了,明月回头,又同两个妹妹安抚道:“虽同咱们府上没关系,但是打打杀杀地撞见了也不好,你们也是,今个都跟着我,莫回院子里了。”

        两个妹妹都连连点头。

        几人没去惊扰老夫人,明月头次撑这样的大场面,不由又问起二房几人。

        明淑便道:“爹娘都去我外祖家了,该是没事的……我哥跟着表哥,也不晓得如何了。”明淑想着,也有些担心起自己的哥哥了。

        明月突然又想起在府上借居的吴氏同吴玉莹,叫人去问候了,嘱咐了院子里的人无事莫要出来。

        这样吩咐一圈,几人便缩在屋里围着火炉子烤火。

        明月放了两个地瓜上去烤着,心里一点也安定不下来。

        怎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明月干脆叫来翡翠,问道:“长丰园里都搬完了吗?”

        翡翠又叫人去问了,这才能答道:“谢公子是搬走了,不晓得有没有留人下来。”

        明月心里慌得厉害,就想晓得现下谢琅玉如何了,可她是屋里最大的一个,也不敢慌到脸上来,便道:“找个人去那园子里问问,看看外边到底是什么状况。”

        翡翠连忙便遣人去问了,几人坐在屋里搓手等消息,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几人都吓了一跳,丫鬟们一时都聚在了一齐。

        这声音怎么这样大?这是在做甚?明月连忙叫人去看,翡翠今个真是忙得脚不沾地,急急地便去了,回来道:“是对街的,关着门不让进去搜,门都叫人拿柱子撞塌了!”

        多少年了,苏州平和的很,莫说撞门了,犯案的都少有,忽然这样大的阵仗,不晓得是抄了多少人家。

        明月心里惶惶的,不由细细地听着,还真能听见街上隐隐约约传来摔打的声音。

        这条街可都是官老爷的宅子,向来是最安静的,走卒都注意着不往这边来的?

        明月一下反应过来,晓得事态严重了,连忙带着几个妹妹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早听见动静了,现下已经穿好了衣裳,坐在榻边揣着手,很沉得住气。

        丫鬟们端了小凳,在榻边点了炉子,几个姐妹便围着老夫人坐下了。

        老夫人叫丫鬟给几个姑娘拿果子吃,见几人都脸色不好看,不由道:“瞧你们吓得,抄家就抄家,同我们家有甚关系?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只有那做了亏心事的人家才要慌呢。”

        话是这样讲,不说闺阁女子,就是那郎君,从没见过这个阵仗,隐约听着喊打喊杀的,哪里能不害怕。

        明月她背都挺不直了,一个果子捏在手里,愣是捏出来满手油,道:“舅母现下出去,不晓得是做甚了。”

        谢琅玉的伤不晓得如何了,又怕谢氏也受伤……明月简直坐立难安。

        老夫人一眼就瞧出她心里想得什么,好笑道:“你舅母还有心思传话,那就是没什么大事,那婆子讲话也不清楚,你倒是该想想她为甚要同你传话……”

        明月一愣,有些反应过来了,嘴里还是道:“叫我管好府上,免得下人们胡乱出去叫人冲撞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乘风都受伤了,你难道不先备个大夫吗?院子里也收拾出来,万一她是要叫人到府上来养伤呢。也不必担忧她,我问过门房了,带了会武的家丁,去衙门里了,在那地界,谁敢动她?”

        明月恍然大悟,这才放下心,连连点头,叫了翡翠去收拾长丰园,又去找外院的大夫。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谢琅玉走了没两日呢,大夫也好好地在府上呢。

        这样收拾完,也不好出去,几人便只能坐在屋里等消息了。

        直直到了午时,还没消息传来,府外嘈杂的声音却一直都没褪,还时不时传来巨大的撞门声。

        明月不住地喝茶,心想怎么还没消息来,又觉着这动静也太大了,一声一声地撞击声像是闷雷砸在耳边,让人心惊肉跳的,屋里几个女郎面色都是白的,从没见过这种粗暴的行径。

        明月又叫那撞门声下了一跳,不由道:“老夫人,抄家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人家,那,关了门也是要抄的啊,何苦还这样挡着?”

        那一声一声地撞击声,隐约夹杂着叫喊声,听得几个女眷心里直发毛。

        老夫人也觉着不对劲,支着耳朵听着,还叫人去门边探消息了,想了想才笃定道:“怕不只是抄家,还有的要下大狱了。”

        几个女郎都惊了,下大狱,寻常听都不会听见的词儿。

        明月惊道:“不是收了家产便好了吗?钟家就是这样啊?怎么还要下大狱了,这么严重?”

        明娇想起了方才传来响声的那家,似乎是她哪个手帕交的家,眼眶都红了。

        老夫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回忆道:“……还是我做女儿的时候,京城里有一桩科举舞弊案,天子一怒,从京城到苏州,凡事涉案者皆重罪,五族连坐……我那时太小了,隔壁的便是叫人抄了家,那真是人间惨相,官兵走了以后,家中没一块好地方,带不走的好物件都打砸了,还有反抗的当场便……家中的人,男丁发配边疆……”

        老夫人没讲后边的,听着外边的动静越来越大,还有凄厉的哭嚎声隐隐传到后院来了,不由神色沉凝,闷声道:“怕是盐务查出大问题了,先前也没通气,人家自然不愿意,以为抄了家产便好了,谁承想一家子都要下大狱入贱籍了……”

        老夫人还有没讲的话,她若是遇见了这样的状况,怕也会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普通的抄家同一家子下大狱可不一样,前者损些财物,家中做官的摘了帽子,做这样的牺牲给下一辈铺路,也是可以的。

        至于后者,一家子都赔进去了,做了贱籍,日后子辈连科举都不成,彻底没了指望……现下怕是想尽办法要给家中的晚辈找条生路,自然是死都不肯开门。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外头的摔打声越来越大,院子里的小丫鬟都吓哭了几个,老夫人便叫她们都到屋里来。

        这时翡翠进来了,犹豫着在明月耳边低声道:“是隔壁府上的……那家的女郎哭叫的厉害,听着渗人,不晓得是如何了。”

        明月一惊,想起方才那一阵哭嚎声,道:“是隔壁周家姐姐?这……”

        明月坐不住了。

        起身在院子口听了一会,确实有人在哭,那声音叫的凄惨,明月听得寒毛直竖,有些呼吸不过来。

        明月连忙进了院子,坐在小凳上,笑着看向老夫人,“这,这要如何是好,周家姐姐少出门,她家中几个女郎身子都不好,可别闹出人命了……”

        明月故意讲得含糊,那些抄家的怕是也不敢闹出人命……就怕那几个花一样的女子,其中有人起歹心,叫她们遭了不好的事情。

        明月想起自个那日在山上,很难当做没听见……不做旁的,搭把手也是好的。

        老夫人瞥她一眼,明月连忙又道:“闹这样大,只怕到时候还要连累咱们家了,不如派几个家丁去探探情况……”

        老夫人沉默一会,叹了口气,道:“去去去,侧门开了便关上。”

        明月连连点头,起身讲了好几句谢谢老夫人,连忙叫人去了。

        见家丁带着棍棒去了,明月把手里的手炉捏了捏,心里难受的很,该受罚的要受罚,不该承受的屈辱也不该承受。

        过了午时,几人都受惊了,有些响动就心惊肉跳,都没什么胃口,还是老夫人强硬着去厨房叫了膳食,几人围着桌子便吃起来了。

        明月食不下咽,担心在外边的谢琅玉。他到底是受什么伤了,本来额上还带着伤呢,还有大舅舅二表哥,外边这样喊打喊杀的,他们现下在做甚。

        膳还没用几口呢,外边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轰隆隆的打在耳膜便,叫人心口一跳,浑身一震。

        明月本来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的丸子,身子一颤,差点把碗摔了。

        丫鬟连忙掀了帘子往外看,外头原本亮堂堂的,这下天都暗沉了,明月也跟着去外头看,只见天边黑云翻滚,明明是午时,却昏暗地仿佛要进入夜里了。

        明月又侧着耳朵听,也不晓得隔壁府上到底如何了。她舔了舔唇,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明月坐回桌前,道:“外头变天了,怕是要下大雨。”

        几个妹妹都没怎么吃饭,现下就更吃不下去了,这天气叫人心里沉甸甸的。

        明月想起还在修整的院子,也叫人去看看情况了。

        没一会,外边又是几声闷响,像是隔了老远传来的。

        老夫人本来吃着饭食,听得皱了皱眉头,慢慢放下了碗筷。

        李嬷嬷很快出去看情况了,明月把筷子放下,见明娇无心用膳,便也把她的筷子拿了,“好了,不想用就别用了。”

        几人没等一会,李嬷嬷很快回来了,低声道:“竟是有人在撞我们家的门呢!”

        屋里众人都是一惊,明月立刻起身,看着外边乌云笼罩的模样,听着前边隐隐约约传来的闷响,这下是要响到心里去了。

        老夫人沉着脸道:“来的是哪个衙门的,咱们家清清白白,不沾这起子污秽事情,断没有上我们家门的道理!”

        窗外一阵震耳的轰鸣声,随之而来的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下雨了,屋里一时安静极了。

        老夫人叫明月扶着自己,起身就要去前院瞧。

        明月扶她走了两步,她颤颤巍巍的,胳膊腿都是细细的一根,明月哪里忍心,道:“我先去瞧瞧,您别着急,万一是旁的呢?”

        明月不等老夫人讲话,连忙便扶着老夫人坐下了,又叫翡翠打伞,在院子里点了几个婆子家丁,便要去前院了。

        明娇明淑连忙要跟着,明娇道:“长姐你带着我,你别一个人去,我害怕。”

        明月犹豫一会,便把两人也带上了,现下也没时间去找油衣了,丫鬟撑了伞,便匆匆去了。

        雨慢慢下大了,明月走得匆忙,湿了鞋袜,翡翠几乎是小跑着跟着她。

        才过了垂花门,那前边撞门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一声一声地像是在打人的耳朵上。

        外院倒是没乱,几个家丁围着大门守着,外边一撞就顶上去,一些丫鬟受了惊,仓皇无措地守在边上。

        明月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往自己院子里去了。

        明娇明淑连忙都跟着她,见她表情严肃,一声都不敢吭。

        明月叫几人等在廊下,自个进了房里。明月抿着唇,把床头的箱子都打开了,到处翻找,在哪呢,像是放在这的,她找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放在梳妆台上了。

        明月连忙把梳妆台上的几个匣子都打开了,找到了谢琅玉前几日给她的那张名帖。

        明月翻开看了看,里边还夹着几张字条,也不晓得有没有用,但是拿着了就安心许多。

        明月把名帖攥在手里,出了房便直直地往大门去了。

        翡翠追着她打伞,明月越走越快,还是淋了雨,额发微微湿润,贴在额上。

        前边还在撞门,下人们惶恐地拦着,搬了好几个门栓来挡着,外头的人来势汹汹,像是找了什么重物,预备着要撞门了,大门前安静一会,便忽然一声巨响,像是一道惊雷打在眼前,明淑吓得尖叫一声,几个丫鬟哭着抱在了一齐,就看着大门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往里弹了一下又反弹回去,门上的门栓都有些弯了。

        守在边上的小丫鬟都吓哭了,明月也面色发白,眼看着外边还在蓄力,这大门也经不起撞了。

        翡翠打着伞,明月捏着拳头,喝了一声,“外头的是谁,认不认得清这是哪门哪户!”

        外边安静一会,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本官手里有搜查令,一旦有嫌疑的,本官都有资格搜查,还请开门。”

        这意思是还有她们自个开门了,明月气笑了,大声道:“我们家清清白白,家里的老爷也在外边查盐务呢,你一个不明不白的人,你讲自个是官,你就是官了?这番粗暴行径,无耻,与那土匪无异!”

        雨声太大,明月几乎是吼完的,吼完身子都在发颤。

        外边那个男子冷笑一声,叫人继续撞门。

        明月咬了咬牙,大声道:“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毫无道理可言,就不怕时候我们家一纸状子告到京城里去!且看看你现下是何居心!你怕是……”

        大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门像是要叫人捅开了一样,明月惊得啊了一声,话讲了一半就吞在喉咙里,心口不住地狂跳起来,两个妹妹都过来挨着她,面色惨白的。

        明月喃喃一句,“真是无法无天了。”

        明月惶恐过后,反倒忽然平静下来,她推开翡翠的伞,淋着雨走到了屋檐下,轻声示意下人们让开。

        明月提着裙子,悄悄把眼睛贴在了门缝处。

        外边一行人穿着官服,身后的人也穿着衙役的服侍,一行大概二十几人,俱都带着刀。雨幕阻碍了视线,明月也认不得官服是不是真的,只好认真地记下了。

        几个兵卒模样的人抬着一根粗壮的木头,正在蓄力,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撞在大门上。

        明月咽了口口水,双手有些发颤,她道:“领头的,你晓不晓得这是谁家的亲眷?这是陈郡谢氏的姻亲!你连你主子的门户都摸不清楚吗!”

        领头的是个看着年纪二十大几的郎君,穿着盔甲,眉毛很长,明月没在苏州的郎君里见过,还这般趾高气昂,明月只能大胆的推测他是打京城来的,诈他一诈。

        明月讲完,迅速地离开了门缝,站到边上去了。

        那个男人下一刻就猛地踹了一下门,差点就撞到了明月,厚重的朱红大门猛地弹了一下,震得门后的人寒毛直竖。

        男人是赵侯手下的人,按身份来讲,谢琅玉还真是他名义上的主子,那个男人却毫不犹豫,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大声喝道:“撞门!谁晓得她讲得是真是假,多半是假冒谢氏姻亲!延误办案,这里头指不定是什么藏污纳垢的位处!”

        这头上偌大的明府二字,竟然全然当做没瞧见!

        明月有些慌了神,顺了顺气,叫人把府上的家丁都叫来了,家丁也将近数百人,只是比不上外头那些练家子,万一真开门了,还不晓得要如何呢。

        这伙人是打算装不认识,打定主意要强抢了,他为何不打道就走?他肯定晓得明府同谢氏的关系的!明月脑子有些发懵,一着急反而更冷静,绞尽脑汁地像他到底要做甚,她木着脸站在雨里,翡翠惶恐的很,白着脸给她打伞。

        明娇有些吓着了,小声哭道:“长姐,我害怕,要不开门吧,给点银子,把他们打发了……”

        明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断然道:“不行,若是要银子,给就是了……可咱们院里的姑娘如何是好,他们若是不守规矩进来肆虐一番,你们还嫁不嫁人了!”

        明月咽了咽口水,推开翡翠,又趴在门缝那看了会。那领头的人,她确实认不出来是谁,又叫两个妹妹小心看了看,也认不出来,绝对不是苏州的郎君。

        明月低着头,心想,干脆赌一把,她把手里的拜帖打开,里边的纸条一分为二,仰着头喝了一声,“我是谢三爷身边的丫鬟,去长水的时候,我是见过你的,你现下翻脸不认人了,且等着日后吧!你且认认这是不是三爷的笔迹!”

        明月把那一半纸条从门缝里塞出去了,心里狂跳起来。

        这样的纸条给出去了,那人不可能不晓得明府是哪门哪户。若是还不认呢?还要闯进来呢,那怎么办?

        外边安静一会,那个眉毛长长的男子一下就变了态度,拿着纸条笑道:“既然是这样,那下官眼拙打扰了,这便告辞了。”

        男子拿着纸条,竟然真的带着身后的人退出了雨幕中。

        明月咽了咽口水,在门缝里看了许久,瞧着那群人是真走了,明月背过身靠在门上,浑身都软了,心却放不下来。

        这走得也太轻巧了,简直,简直就像是等着她递纸条一样。

        明月擦了擦额上的雨水,打起精神来,叫下人们换了门栓,又强笑着安抚了一番,讲夜里大家一齐发赏钱,便把事情压在心里,领着两个受惊的妹妹回了后院。

        正巧去隔壁府上的下人们也回来了,讲周家几个娘子现下都平安,一家子都入了苏州的牢狱。

        两个妹妹眼睛都红了,方才受惊了,现下手脚都是软的,明月来不及伤感,连忙带着妹妹们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烤火。

        老夫人见几人行迹狼狈,鞋袜都湿了,连忙问起了前边的事情。

        丫鬟们去各自的院里取了鞋袜,三个姑娘坐在榻边换,明月慢吞吞地换着,把方才的事情讲了,也讲了自个觉着疑虑的位处,“他,那个郎君他走得太快了,真是叫我摸不着头脑了,这其中肯定有我没想明白的……我好怕给他惹麻烦了。”

        这后边一个他指的自然是谢琅玉了。

        老夫人哎了一声,“你们若是叫这人带着人进来了,才是给咱们全家惹大麻烦了,一屋子女眷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能顾好这后院,已是做得极好了。”

        话是这么讲,明月心里依旧惴惴的,她怕自个给谢琅玉惹祸,她打小就怕这样。还不晓得谢琅玉身上的伤如何了,外头的家人是不是平安……

        明月叹了口气,靠在榻边不讲话了。

        外边下起了瓢泼大雨,下人们把屋里的帘子都打下来了。屋外传来雨水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窗边是芭蕉叶被拍打的样子,明月闻着泥土混着雨水的气息,看着窗外走神,两个妹妹靠在一齐,没一会就蜷缩在老夫人的碧纱橱里睡着了。

        明月过一会就小声问一下时辰,听见没消息就怔怔地望着窗口,老夫人靠在榻上,就这样看着她。

        直直到了酉时,外头的街道还时不时传来一阵喧闹声,还没消息传回来,明月强行镇定,在老夫人案头捡了个话本看了。

        到了酉时末,外边的天全黑了,几个女眷围着桌子,端着碗,都没什么胃口。

        老夫人都有些沉不住气了,现下衙门早就下职了,还不回来,连个消息都不传,难不成,难不成真在外头出意外了?

        老夫人面上不动声色,不住地转着手里的碗,脸上的皮都纠在一起,叫人去门房探听,直直去了好几趟都没消息,几个女郎端着碗,一粒米也吃不下肚。

        最后是一个婆子进来了,大声道:“回来了!要回来了!在前边那条街上了,估摸着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老夫人松了口气,碗掉在了桌上,一下就笑了,道:“好好好,这就好……真是吓人……”

        明月连忙起身,低声问道:“那谢家公子呢?你可见着了,他如何了?”

        婆子笑道:“瞧着车架了,也跟着来了呢。”

        明月心里一松,露出个笑来,大声叫人看赏钱。两个妹妹都松了口气,一下觉着胃口都回来了。

        老夫人笑着拍拍扶手,道:“去厨房吩咐,整一桌好菜来,今个都来我院子里吃好的!”

        明月起了身,看着外头的茫茫夜色,大雨的声音打在耳边,她踌躇一会,小声叫翡翠拿伞来,低声道:“祖母,我去瞧瞧去,接接大舅舅他们。”

        老夫人晓得她心里难受着,也不拦着,道:“去吧,都叫过来,那谢家郎君也叫来,一齐用膳罢……”

        明月看了一会老夫人,转着手里的伞,眼眶微微泛红,她上前抱了老夫人一下,轻声讲了一句,“谢谢您……”

        丫鬟们掀开帘子,翡翠打着伞,明月提起裙子,踏入了厚重的雨幕。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和雷雷,鞠躬~会加油加油更新码字的~

        后边会解释为什么没传消息回来的~

        感谢在2022-04-29  21:46:20~2022-04-30  22:2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如  2个;一个还没完全绝望的文、王二宝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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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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