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旗鼓相当
一下就从顾明夷这里得了这么些讯息，可这次孔濯反而没让人往宫里递消息。
今日之事错综复杂，还有那位不可知的背后操纵之人，他不想崔姝玥早早的就多这些担心，等局势再明朗些，他再让姝玥参与。
很快外头天光大亮，日复日的过得那样快，顾府从热闹便得冷清，也算到了旨意上的时辰。
外城门外，顾明夷从前来时，也算得风光无限，一身壮志凌云。这几年在临平城里也以为自己结交甚广、人脉颇多，可到头来竟无一人相送。
马车里一家妻儿老小，稚子还不知自家发生何事，上了马车异常高兴，无忧的唱起童谣。顾夫人知晓时机不对，连忙要捂上稚子的嘴，被顾明夷制止了。
从生死到离开他便也算能想得明白，就当是提前告老还乡。留的命在留的人在，也算一个好结局。
前面的马车就要行驶离开，后头又传来跑马的声音。
顾明夷没有回头让车夫离开。
孔濯就在后头带着崔姝玥遥遥望了一眼。
看着离去的人，崔姝玥的脸上没有笑意。从这一刻起，恩仇消散，她与顾明夷之间不在相欠。
她忽而同身边的人感叹着：“人生来带着爱恨，或许在上一辈子顾明夷就得罪了我吧。”
这是一句无厘头的话，可确实是崔姝玥对付顾明夷的原因，她没想着孔濯能听懂。
可这个人饶是听不明白也会同人会点着头，觉得崔姝玥说什么都是对的。
承先阁里的光景就不似此刻马车里四目相对，相视而笑的缱绻。
兴安帝因女儿前先时候偷偷出宫的事，而终日惶惶不安。思来想去，便想着从锦衣卫派人暗中保护崔姝玥。
这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且最能能叫自己安下心来，兴安帝便趁空闲去传人来。
锦衣卫指挥使跑着入的承先阁，还以为陛下有何大事要嘱咐给自己，没想着是兴安帝要在锦衣卫里选人。
这是一门好差事，跟着公主轻松且最会得陛下赏识，锦衣卫指挥使听着立马向陛下举荐了不少人选。
可兴安帝看着都不甚满意，便左右来回挑选着人，要择出一位心细些且本领高强的人去保护崔姝玥最佳。
最后挑来选去的就勉强看中了徐钦峥。
此刻的徐钦峥还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只是从四品的锦衣卫镇抚使，在锦衣卫里不出挑但也没有什么错处。
陛下这头选中了人，指挥使得了旨意心领神会，想着回去就下令让徐钦峥去长奉宫外偷摸守着人，要把握长公主每日的去向，盯控的严丝合缝，却不能被崔姝玥发现踪迹。
这样的行动想保护也想是监视。
王庆听着陛下最后下的传令，即刻出来跪在一旁，同兴安帝说着：“陛下，长公主素来聪慧，陛下这般瞒着公主殿下的保护之举不如直言告诉殿下更为稳妥。”
王庆听着就害怕，这长公主若在以后得知兴安帝这秘密的守护，会以为有监视之意而让这一番苦心变得惹人起嫌隙。
看着兴安帝在思索犹豫的模样，王庆就接着劝道：“且陛下这样秘密的来，让旁的人确实不知，可也会因此让人多出不知多少的闲言碎语，不如就让锦衣卫光明正大的跟在长公主身旁，就当公主的一等侍卫，往后旁人知晓了也好堵上这些人的嘴。”
兴安帝这样一听也觉得王庆说的有理就让内侍去把崔姝玥唤来，也让人去传了徐钦峥。
出了长奉宫，崔姝玥一路问着来喊自己的内宦，今日爹爹叫她去所谓何事。
内宦待在外头对阁里的事也不太清楚，便只能同公主摇着头，只说陛下喊了锦衣卫进去。
崔姝玥便是心里忐忑的进入承先阁中，还以为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不合礼矩的事情。
“爹爹。”崔姝玥一进门就喊着人，好奇着爹爹今日叫自己来是为何事？
“玥儿来了。”兴安帝看着人，立马把女儿叫至自己身侧。
又同人说道：“今日爹爹叫你来是为了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往后就由他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危。”
老实来说，崔姝玥的心里是不想要有一人留在自己身边的，虽说是以保护的名义，可也总会限制她的出入。但不能这般直接的拒了自己爹爹便等着兴安帝叫人出来。
王庆看着时机到了就把徐钦峥从外头叫进来。
这个人依旧穿着锦衣卫的服饰，在承先阁里都能带着那把配刀，他缓缓而行跪在下头，拜见陛下与长公主。
再次见着徐钦峥是崔姝玥回来就能想到的，但是以这种方式见，确实是崔姝玥没防备着的。她最开始的本意是预提徐钦峥去殿前都指挥使的，可如今孔濯会到这个位置上，就想着让徐钦峥快些能如同上一世一般做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如今都看见徐钦峥了，崔姝玥自然是答应自己爹爹的说法，让人跟在自己身边的，她还笑着往下走，亲自将徐钦峥扶起身。
兴安帝看着崔姝玥这样突然的举动，以及对徐钦峥的态度还觉得稀奇，崔姝玥从小便不会没有缘由的这样亲近人。
在再一次这样站在徐钦峥的面前，崔姝玥的心里确实百感交集，或许与孔濯相处的日子太容易因着温情而忘了上一世最后的难过，可看着徐钦峥的脸那一幕幕的画面，便又会回到她的脑海里、心头上。
让崔姝玥自然的回想着上一世。
最后的时光也就只有徐钦峥守在她的身边，为自己拼命。那以一敌百的模样和身上不停流血的伤。
还记得这个人是第一个闯入大明殿的来救自己的，在听着后来她说想同赵际之拼一拼的时候，没有同她说任何的不可与兵力的悬殊，只拔出刀跪在她的面前，说这一句：“但凭陛下吩咐。”
就这样那一场围困里，徐钦峥带着锦衣卫就挡在崔姝玥的面前，不退一步。
人便都是血肉长的，流着血不可能不痛。崔姝玥最后的快要合上的眼里，便是徐钦峥流着血，慌张的跑向自己的模样。
“日月方除，岁聿云莫。”时间久过，画面交叠最会让人感叹。
思绪回到如今，崔姝玥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她不知道上一世徐钦峥最后的结局，可她们在那一场里输了总归因着自己徐钦峥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不论在哪里，徐钦峥的忠心是不用特意来考量的，崔姝玥十足十的相信。
兴安帝都没想着，可以不用靠自己言语解释，以及那一大堆夸人稳妥的话语，崔姝玥就能这样平静的接受锦衣卫跟在她的身边。
徐钦峥自己也没有想着公主殿下会待人如此之好。会将他扶起，还会那般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就这样徐钦峥即刻跟着崔姝玥回了长奉宫。
他会就这般守着崔姝玥在宫里最后的一段时光，直至公主外出置府，而崔姝玥也想着在这一段时间里升一升徐钦峥的官位，定得让人当上指挥使才好。
回到长奉宫里，菡儿看着公主这一趟去承先阁回来还挺高兴的，便好奇着公主在陛下那里得了什么好东西，左右打量着，没想到公主竟带回来一个人。
徐钦峥的样貌便在锦衣卫里，都算是出挑的。若不是这个人腰间配着一把刀，菡儿都要以为这是陛下为公主挑的驸马了。
又看着公主如此欢喜的同人说着长奉宫里的一切。菡儿与宫中的内侍皆一脸的茫然与好奇。
菡儿看着心里也感叹着自家公主对这位锦衣卫的不同，上一个得公主如此的还是怀远将军呢。
崔姝玥同徐钦峥介绍完，自然的同自己身边的人说道：“菡儿这一位便是锦衣卫镇抚使叫徐钦峥，爹爹让他来保护我的安全，他便会守在长奉宫的外围，以及随同我们一道出宫的。”
菡儿看着人也同公主一道夸着：“那想来徐镇抚使的本事定在临平城里非同寻常，一定能保护好公主殿下的。”
菡儿本以为自己公主听着这样的话会反驳自己两句，毕竟在公主心里想来没有比怀远将军更厉害的人了吧。
可没想到崔姝玥却笑着朝人点头说着：“是呀，徐钦峥他可厉害了。”
饶是一旁的徐钦峥本人都好奇着，自己与公主并无任何交集，可公主为何从第一面就会如此高看自己？
说完这一切，给徐钦峥安排好位置。主仆俩人就回到殿内，菡儿这才好奇的问着崔姝玥：“我瞧着公主今日甚是欢喜，也不知公主为何这般欣赏徐镇抚使。”
崔姝玥听着这问话，总不能同人说上辈子的事吧，只能随意找了个理由说着：“爹爹派给我的人自然是最好的，这一点当然毋庸置疑。”
菡儿虽从这话里找不出任何的问题，可心下却更加着急，忙又拉着人问着：“那公主觉得这人同怀远将军比如何呢？”
崔姝玥听着这话显然是还十分茫然的，不知道菡儿为何要拿徐钦峥同孔濯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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