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坦白
郝谐一个寒颤从下直往脑门蹿,胳膊上的汗毛根根竖立:“嘶……这里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看眼时间,两人都去了二十分钟了还没出来,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斟酌几番还是打算跟过去看看,大不了进去低着头。
顺着过道走了几步隐隐觉得地面好像有些震动,手电光打过去能清除的看到灰尘或土灰一直在空中跳跃,地面上的小石子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幅度震荡。
“快跑!”
蛇群赶的很快,四面八方漆黑一片,但凡是有石壁的地方都被它们覆盖的严严实实,两人在这黑潮中拼命奔逐。
“难队,小心!”祁翔安一跃而起,手持镰刀瞄准正飞向难缇的蛇奋力一砍,蛇头当即掉落,余下的部分软趴趴的掉下来瞬间被吞没。
环绕立体的“嘶嘶”声连绵不绝,两人从未觉得这条路会有这么长。
其中一只手电因过于颠簸而被摔坏,现在光源只有一个,两人只能凭感觉寻路,快到洞口时,祁翔安一个不注意一脚崴到凸起的石头上,连人带镰刀直接摔飞出去几十公分躺倒在地。
难缇暗叫:“不好!”当即停步退回去搀扶他。
祁翔安的右脚整个崴错位,脚踝几乎呈现九十度的样式无力的挂在右腿,半躺在地上起不来,那蛇群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手无缚鸡之力,镰刀不在身边,恐怕自己要命丧于此,绝望的闭上眼睛……
“快用力!!”难缇一手持镰刀一手拽住他的脖颈硬生生将他上半身拽起来。
几条手臂粗的黑蛇吐血信子散发着极其恶臭的气味向两人逼近,她手起刀落又是两颗黄眼蛇头飞落。
祁翔安不敢再丧,两手撑地使劲拖着身体,无奈这脚根本用不上劲儿,那蛇越来越多,难缇松手一人一把刀一只手电筒,挡在身前单挑蛇群,蛇来的越多身边掉落的蛇头就越多,不一会儿她的周围遍布黑色血液狰狞又恐怖,宛如泡在血池一般。
蛇群越杀越勇像是杀不完,又或许真有成千上万条那般,现在祁翔安负伤,自己拼体力简直是鸡蛋碰石头,根本不行。
难缇将书包丢给他急呼一声:“把包里酒精拿出来倒入网兜枪!打火机在背包侧袋!”
祁翔安得令忙不迭的翻腾着酒精,自己加上她的一共两瓶,两只网兜枪各倒一瓶,扣上扳机瞄准地上蛇潮,手持打火机架在枪口前。
“难队,快闪开!”
两人配合默契,发射的前一刻难缇一跃而起,风掣电驰之间地面大面积被披上一层火网,被盖住的蛇纷纷在这火海里跳起最炫丽的舞蹈,火燎蛇皮发出的“滋啦”声掺杂着蛇信子的吐露声,整个死神黑暗之歌响彻整条廊道。
刺鼻的蛇肉灼烧味儿蹿的很快,或许是看到同伴被烈火灼烧,其余的蛇的攻速有了减缓趋势,趁它们没反应过来,难缇揪上祁翔安的领子一把薅起,两人跌跌撞撞的扶衬着回分叉口。
郝谐往里走不久浓烟夹杂着恶臭的烤肉直扑脸颊,呛得她睁不开眼,在手电恍惚的几秒钟,从最深处跑出来两个人,祁翔安挎着难缇的脖子耷拉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过来。
难缇整个脸遍布暗红色斑点,她惊呼一声撇下背包跑过去帮着搀扶,纵使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能下意识的逃跑,郝谐一句话都没多问。
祁翔安整个身体重量被她俩承担,因此跑的很快。
“快,去左边通道!”难缇指挥着,几人一个闪身躲入,刹那间她突然撒手道:“先带他往里走,我去牵制蛇群。”
“不要!”
“郝谐,我们快走,不要给难队添乱,她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祁翔安咬着牙颤抖着抬起空出来手臂,扣住石壁上凸起的部分以分担郝谐的重量。
“快带他走!我答应你,不会有事的。”
难缇留给她的最后一个侧脸,还是那样鼓囊囊的奶膘,说出来的话却充满力量。
郝谐一咬牙,扭身拖着祁翔安往里跑。
今天你们都要交代在这里!
因为酒精挥发过快,所以现在要用最短的时间将这火网发射出去,她来到右边洞口,洞顶不高跳起来就能够到,左右两边目测比网兜边长窄,倘若整张网竖着将洞口封住不是不可能,现在需要找到能固定四角的东西。
那群蛇还没有完全来,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条,目前为止她还能轻松的处理。
地面两边的用大石子,顶部可以用石头压住网兜卡缝隙,理论上可行实际操作困难重重。
先不说网兜能否按照计划完美卡住,就连直直发射出来都有问题,角度掌握的完美几乎不可能。
就在他焦灼之际,斜顶部恰巧有两块凸起带小尖勾的石头,幸运至极。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难缇不多犹豫,只就近斩首掉幸运儿后后退一步,瞄准预先计划好的四角精准发射。
又一张火网成功的倾斜的盖住整个洞口,对火光的恐惧和害怕,那群蛇只能止步于原地,吐着信子又无可奈何。
得以暂时安全,她松下一口气丢掉空枪往旁边的小道走去。
郝谐终究力气太小,纵使祁翔安也使劲儿,他们还是走的很慢,两人毫不费力就被难缇追上。
“把手给我。”拉过他扶墙的手重新挎上自己的脖子。
没有了蛇群的威胁,几人终于在这惊险之中得到暂时的安宁。
体力消耗过大,三人走这一路没有一个人吭声。
人工开凿的道穴虽然较短,但分叉较多,这一路上没有那种奇奇怪怪的透明液体或者鳞片什么的,大抵是安全的。
沿着道直走到尽头,前边不远处横躺着两个人,衣着破烂不堪,其中一人鞋子还丢了一只,光着的脚上布满了蛇牙印,离两人不远处还散落着锄头等工具。
郝谐二人将祁翔安慢慢扶着靠墙根坐下,上前去探两人鼻息,这是两个年轻的男人,头发略长胡渣显得有些邋遢。
遭遇蛇群攻击还能全身而退的跑来这里,想必这二人也有一定的过人之处。
或许是听到身边有人,较胖的男子率先恢复意识,他轻轻动了手摸到旁边人的脚上。
“我去!”郝谐一脚跳开一米远,瞪着眼睛看着那将动不动的手。
“快拿水。”难缇扶他靠上石壁,接过水攥着劲喂了几口。
那男人得了水,嘴唇的干裂轻缓不少,看着面前的难缇他一句话都说不出,瞬间红了眼,唇角不住的颤抖着,伸着手就想够她的脖子,被旁边蹲的郝谐一手拨开。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们马上带你出去。”
胖男人侧头掠过难缇看了眼地上的另一个人,劈开的喉咙艰难的传递着声音:“还……有一个……”
郝谐是一点没听清他嘟囔的什么,难缇蹙眉凑近他嘴边重复问:“是除了你们两个还有一个吗?”
男人无力的微点头,咳嗽两声艰难的撇过头动手指指向难缇他们来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另一个人也在这条人工开凿的路上?不用点头,只需要眨眼睛就行。”
男人眨巴两下眼睛。
难缇又发问:“那他是在某条岔路内吗?”
这下男人瞪着眼睛不动。
想必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还有一个同伴也落难了。
得知这些信息,难缇起身去背包拿了自己的水壶过来递给他,并开口:“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同伴,一会儿会带你们出去。”
男人接过水壶使劲的眨巴好几下眼睛,硬生生挤出几滴泪,若不是过于虚弱,恐怕下一秒就要开口咧嘴哭了。
“郝谐,现在这里都是伤员,我去找另一个人,你暂时照顾一下他们。”
郝谐捧着自己的水壶点点头,临走前嘱咐道:“一定要安全的回来。”
“好。”
临走前难缇两手放她肩膀上并轻拍了两下。
现在除了两个还有意识,剩下的那个体格较瘦的男子眼睛闭的安详的很,本着能清醒一个就减轻搀扶重担的原则,郝谐使出全力咬牙将他上半身扶起来。
他嘴唇也干裂的紧,也不清楚是有多久没进水了,她拿自己的水壶从斜上方缓慢倒入他的嘴边,起初男子无动于衷导致很多水白白浪费,后来应该是内心深处强烈的求生欲望才使他第一次对水有了感知。
郝谐很满意,起码靠自己救了条人命,直到这人意识状态恢复到跟那胖男人差不多,她的任务算是圆满成功。
这最后一人难缇找的很轻松,他身上没有太多伤,相比较同伴而言,衣服也较为整齐,没怎么费劲这男人就恢复了意识,状态相对比那两人好。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可以我们马上带你出去。”难缇细心的询问着他的生理状态,只要他开口说感觉不好,那她一定会再在原地等他恢复再走。
这男人脸没什么胡茬较为白净,他起来后手捂着头晃了晃弱弱的说了句:“还好,我应该可以走。”
难的有这么一个幸运的人,难缇不疑有他,很快两人就跟郝谐他们汇合。
一共六个人,四个伤员,该怎么出去真是一个世纪难题。
祁翔安大方往后一躺洒脱道:“难队,不用管我,先把他们送出去吧,我可以等你们。”
“别胡说,一定能一起出去。”难缇在周围寻找着什么。
郝谐一眼就相中那地上散落的工具,锄头没有拐棍高,但危急时刻用来充当应该也是可以的吧,她轻轻一笑径直过去拿。
让她没想到的是难缇想到的也是这个主意,两人碰到的瞬间,相视一笑。
“祁翔安,给你这个能坚持着用吗?”
祁翔安一看这锄头就止不住想笑,看了眼自己快要废掉的脚,这也难怪难缇会用这办法了,他不由失笑:“没问题,我可以。”
郝谐把这剩下的拐棍给了最初的那个胖男人,白脸男可以独自行走,他们两人搀扶着配合再合适不过,剩下的瘦子就由难缇她们两个搀扶着。
有熟悉地下的人就是省时间不少,很快就重回地面,除了一分队的三人,剩下几个都红着眼眶呜呜的哭泣。
回村的路上几个大老爷们拄着锄头,走一路哭一路。
大老远吴深就看见队长他们回来了,当即点头跑回去找帮手,朱正奇跟曲靖洁二话不说拉着推车就往外赶。
几人中途相遇,将那瘦男人平放推车上,祁翔安由吴深搀着,迎着正午的烈阳往家赶。
一到家难缇马上拿手机打了急救电话,详细的说明了地址和情况,很快来了救护车把那三位年轻人和祁翔安拉走。
难缇将在地下发生的事详细的叙述一遍,除郝谐以外都听的眉毛表情乱飞,下巴颏惊的直往下掉,吴深一个劲的轻拍自己胸口安慰,曲靖洁听的两手紧握放置腿上。
两人还没吃饭,难缇招呼郝谐他们去厨房随便做点,之后单独留下朱正奇沉声问道:“关于地下有墓的流言是谁传的?”
朱正奇脸色微变,思索一番才回:“我只是听来的,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村里人都是这样传的,我也就跟你这样转述了……”
难缇听着他的答复似有不满,她捏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严肃道:“地下根本就没有墓,只有蛇坑,村里的那些蛇估计是从那里出来的。”
“是嘛!那可太可怕了。”朱正奇吃惊的表情驻留在脸上。
“现在需要重新将坑给填上,那蛇在地下睡的安稳一般不会主动出来,除非有人故意去激怒它们。”难缇说完瞥了他一眼。
朱正奇缓过神连连开口:“那行,我马上联系人一会就来填坑。”
难缇看着他点了头。
下午施工队来的很快,为了防止蛇再次出来,难缇亲自到场监工,这次直接成袋的水泥和完往下倒,直到太阳落山蛇坑才算是告一段落。
回来时已经星星高挂,郝谐还在洗漱,难缇简单的去厨房洗了手回屋铺床,进去时曲靖洁刚好洗漱完在被窝坐着。
两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忙碌。
突然背后一声门落锁声,难缇猛然回头,是曲靖洁,她穿着一身略微透的睡衣靠在门框。
“为什么锁门?”难缇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质疑。
曲靖洁没有回答她,缓步朝她走来。
“停,曲靖洁,有话直说。”
“缇,从那晚之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要对郝谐那么好,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了,你在意她是不是因为当初她为了保护你宁愿自己牺牲?”说着她就开始挽起睡衣。
难缇见状一把拽开她的手:“你搞清楚现在的境况——”
“难缇,难缇,你在里边吗?”郝谐拿着毛巾凝眉不解。
“我在——”
曲靖洁伸手捂住难缇的嘴,剩下的话直接干咽到肚子里。
没听到里边有声音,郝谐疑惑的揉着眼出去坐门口等着,估计是有人在换衣服吧。
她支着脸仰头看着月亮发呆。
屋内的难缇总算是的空甩开她的手,脸色一沉低声喝道:“你太过分了!曲靖洁,有些话必须今天给你说清楚。我不知道你到底我对是什么想法,但我对你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想法,这跟郝谐无关,即便是没有她,我也不会跟你发生什么。”
“你不要说,我不想听,你就回答我刚才问你的是不是。”
“不完全,但也并不是全部。”
曲靖洁红着眼眶冷哼一声:“是吗,那也就是说你不否认有这么一点的存在了?”
难缇看着她默不作声,她确实不否认,如果当初没有郝谐为自己挡下秃鹫那一击,或许两人就不会有那么多时间接触的机会,那也就不会有了以后每次看到她时,总会忍不住想要去碰她。
“果然,我猜的没错。”曲靖洁摘下扎起来的发圈,顺着头摸上去,直到触碰到了什么才停手,接着缓缓的两手并用将这层头发拨开。
看清那底下的内容后,难缇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头顶那条歪歪扭扭且狰狞可怖的蜈蚣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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