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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雏菊


烟酒味四起的一间平价ktv包厢里,一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嘴里叼着烟,任屏幕上播放的撕心裂肺的歌曲,无动于衷。

        “他们的动作比我们想象的要快,恐怕我们没时间了。”

        男人掐灭烟头,对着旁边收拾酒瓶的服务生呼出一层薄烟,“我知道,不过她可能还不太够格,先测试再说。”

        “万一她……”

        “没有万一,只有一次机会,我等不及了。”

        花衬衫男人摸出百元大钞塞进服务生口袋内,离开时顺便戴上了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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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深,问你个事儿呗。”郝谐抱着狗跑到他旁边态度很是谦和。

        吴深冷哼一声:“不知道!”

        “嘿,你这人怎么一点助人为乐精神都没?”

        听她这话,吴深拉开抽屉拿出最上层那张纸:“你上午写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

        完了,上午太过于幸福以至于忘记了写字条威胁他的事……

        郝谐绞尽脑汁的在想办法找补,忽然怀里的小花动弹一下,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

        “这样,你说一个喜欢的东西,我买来补偿你。”

        吴深架着两臂靠坐在椅子上仰视她,一脸嚣张的歪着嘴。

        “别想通过送礼来收买我,不可能!”

        “小心眼!有本事一天都梗着脖子,不帮忙拉倒!”

        郝谐撅着嘴日常回座位趴着,枕着小花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臭脸搭配略带喜意的眼尾,越看越奇怪,尽力的用两手指顺着嘴角上推,想让表情看起来不违和,但效果甚微。

        她觉得难缇对自己好像没什么看法,平平常常,普普通通,虽说是略微的比对其他人好那么一点,但距离把控的简直让人望而却步。

        她长叹一口气将脸埋进小花肚子上的绒毛里。

        “祁翔安,你出来一下。”难缇从桌上拿起一个本子朝他挥挥。

        祁翔安看她表情严肃语气正经,也不免紧张起来,跟吴深打了个手势就跟着出去。

        两人停在办公室门口,难缇迟迟不开口让祁翔安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并不简单,他憋着一口气静等。

        “郝谐跟你都是鸟纲的,虽然目属不同,但大致会有一些通性。你觉得她大概会需要或者喜欢什么东西?”

        祁翔安:“???”

        他的表情让难缇觉得自己的这段话有些奇怪,于是又补充一句:“我想多了解一点。”

        这下他算是确定自己没听错,松下从一开始就紧绷的肩膀,活动活动面部肌肉。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俩种属八竿子打不着。不过……难队你要是不好意思直接问她,我可以替你打听。”

        “是吗?那需要多久,半小时够吗?”难缇看了一下腕表。

        半小时……我还预想的一天呢……不得不说,难队追人可真心急。

        “怎么了,是有困难吗?”

        “没,没,半小时就够了。”祁翔安赶紧摆摆手借口逃回去。

        从他满脸严肃的出去,再到他一脸坚毅的进来,吴深分毫不差全部记录在眼眶里,他连人带着椅子滑过去笑的有些诈。

        “看你那一脸衰样,老大骂你了?”

        祁翔安收拾着东西忙里空闲瞥他一眼:“胡说八道。你就等着给我买零食吧!”

        说完就掠过他往郝谐那里走去。

        等过去时她还在小花身上发着牢骚,嘴里唔唔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头发倒是蹭的乱七八糟。

        “郝谐。”

        祁翔安叫了她一声,对方没反应,转而拍了拍她。

        “嗯?”郝谐抬头眯缝着眼看着来人,发觉是祁翔安,她坐正捋捋头发。“有什么事吗?”

        祁翔安这任务接下的利落,真到开口时又犯了难,该怎么问是个问题,他两手搓着大腿嘴巴张几张愣是没出一声。

        郝谐看的干着急:“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挨骂了?”

        “没有,你们怎么都觉得难队是去骂我了?是我平常表现很差劲吗?”祁翔安哭笑不得。

        “那倒不是,主要是你刚才表情太难看了,很难让人不这样想。”

        “得,是我的问题。”祁翔安翻翻眼睛重新组织了语言望向她:“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郝谐伸手指着自己问:“我?问这干嘛?”

        “这……没什么,快过年了,提前给同事准备礼物。”

        祁翔安干笑。

        郝谐尬笑:“现在离过年还有六七个月……”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我喜欢的东西,暂时应该没有吧……”

        “行,我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不打扰你了。”

        祁翔安来的快走的也快,让郝谐捉摸不透,她皱着眉瞥了他一眼,搞不懂。

        “难队,难队,这里!”

        难缇听见门口有很小的声音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抬头看是祁翔安,她看下时间也才不过十几分钟。

        “难队,她说暂时没喜欢的东西。”

        “没吗?”难缇凝眉深思,“嗯,我知道了。辛苦。”

        两人回来时,从面上完全看不出有过任何情绪波动,各自揣着心事安生的办公。

        晚上下班时间,成员陆陆续续离开,很快就只剩下郝谐跟难缇。

        “你,怎么还不回家?”

        些许昏暗中传来一声小心且又夹杂着试探的问话。

        “还早。你怎么也不去休息?”难缇视线移开屏幕望向斜前方。

        “我住的房间就在局里,走两步路就到了,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两人开始隔空对话,互不相看,试图以中间的隔板来冲淡那些一旦面对面就无法说出口的话。

        “那个房间很小,睡的还舒服吗?”

        “还可以。”郝谐两手肘倒放桌上唇角上弯语调温软。

        “你还没吃晚饭吧。”

        “一会儿回去随便找点零食吃就行,晚上不怎么想出去。”

        长久的沉默,将近十分钟两人都没再发声。

        就在郝谐以为难缇不想理自己时,忽然那边也像是试探性的传来一句:“要……去我家吗,我做饭。”

        郝谐嘴角疯狂上扬,还是怕面部抽筋才努力撅撅嘴不让自己飘的那么高,她稳着语调道:“那吃完饭还要麻烦你送我回来,不合适吧。”

        难缇那边忽然一声椅子滑开的声音,郝谐猛地一抬头,一站一坐,两人隔空对视。

        “不麻烦,合适。现在走吗,有点晚了。”

        “那……走?”

        两人十分钟之内关上电脑,打扫了卫生一起关上了最后一盏灯。

        有传言说晚上的人是一天中最好看的,在去停车场这段路上,郝谐一直抿着嘴压着嘴角,时不时瞅眼难缇,越看越喜欢,这句话一点儿没错。

        又回到这个小家,郝谐心里有了一种踏实的归属感,好像只有回来这里能让她感觉很安心,很安全。

        “你去看电视,稍等一会儿。”

        郝谐没有拒绝,晚上的场景正如中午的复刻,没什么变化,该忙碌的还是忙碌,该心猿意马的还是心猿意马。

        等上桌吃饭时,她的粥已经被盛好了,不禁一阵感动。

        “这个也是新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难缇看着她将那满满一勺送进嘴里。

        细细品尝只觉得米粒嫩滑爽口,郝谐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难缇点头,一句话不说却足以表达自己的意见。

        难缇没有注意到她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

        半晌她忽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那个作家新出了一套书,我帮你买了,地址填的这里,预计明天能到。”

        “谁啊?戚闲吗?”郝谐擦擦嘴,“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明天休息日,你直接来拿就行。”难缇干握着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碗里的粥。

        不知为何郝谐觉得今晚的难缇有些不对,她以去洗手间为借口偷偷扒在门后窥视,不过那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她背靠着浴室的墙壁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在卫生间想了将近二十分钟,出来时难缇已经洗好碗筷,两人就原地站着气氛有点尴尬。

        怕她误会,郝谐摸摸后脑勺借口道:“我刚刚在想问题,其实……没有用很长时间……”

        “没事。不是食物问题就行。那你现在要回去吗?”

        郝谐狂点头,马上穿好衣服全副武装整齐,还在系鞋带时难缇跟过来作势要拿车钥匙。

        “哎,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打车很快的。”

        难缇还是觉得不踏实,“晚上不太安全,我送你也很快。”

        “安全,绝对安全。要不然明天下午你去接我。”

        郝谐的拒绝已经很明显了,难缇再上赶着坚持也不再有意义,最终她点点头只是把她送上出租车。

        隔天是休息日,整个局里除了值班人员就只剩下郝谐一人,她抱着小花一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来回徘徊。

        下午见难缇要给她买什么,从昨晚想到刚刚,这才发现自己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囊中羞涩更是一道关卡,眼看时间越来越短,她只能硬着头皮先去街上,真遇到合适的再现买。

        “几点去接你?”

        难缇在家卡着三点半的点发过去,面前的桌上是刚到的四本书,旁边还有一个约四寸的小蛋糕,花瓶中还有几束白色的马蹄莲。

        郝谐打着遮阳伞晃荡在大街上,左右两侧的商店被她看过来,没有找到一个合适送出去的东西。

        不知不觉的就晃进一家花店,在看清之前她一直以为是一家高级餐厅,直到店员温柔的前来接待问候才得知。

        对方热情的介绍每种花的话语,郝谐听的不住的点头,很浪漫又很纯真。

        旁边火红的玫瑰稳稳占据c位,她看的走不动道。

        店员轻笑一声:“这个是进口的纯正玫瑰价格比较昂贵,370一朵。一般都是送给自己爱人的。您看您需要吗?”

        郝谐思绪飘远,价格什么的不在考虑范围,想了一会儿上前去轻触了那烈焰红的花瓣:“那这个花能预订吗?现在预订大概晚上八点送到。”

        “当然可以,您看要几朵?”

        “嗯……36朵吧。就送到这个地址。”

        郝谐把难缇家的地址写上去递给她,付钱时才发现她的消息。

        她算着时间回道:“四点半吧。我现在有点事,晚点给你发位置。”

        正打算走,对方又递过来一张卡片:“这里有个空白贺卡是可以写祝福或表爱意的。”

        她接过来正反看看,背面饱和度较低的粉色边框勾有金边,斟酌着拿笔提上几个字。

        走之前又拿了几朵雏菊。

        花是有了,只凭借这去表白,那郝谐真就够丢脸了的了。

        一瓶水喝完,还是朝着那家高端户外用品店走去。

        眼睛不带眨的一掷万金订购了一整套户外露营探险等必备的装备。

        同样也是八点送到。

        等出门时,郝谐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手机了。

        捏着手里的小雏菊,心情紧张又激动,先用这来试水试探她的反应,最后再来玫瑰花,然后再……

        心里甜滋滋的顶着太阳往车站走去。

        突然从她背后压上来两三个黑影,周围一圈骤然暗下来,跟着肩膀猛一吃痛。

        郝谐心里一颤,仰头只对上一张布满憎恨且黝黑的脸,旁边那两个只穿白背心的肌肉壮汉高她近两头,结结实实的将她围在一个圈内。

        突如的几人吓得她不知所措,为首的秃头男人摸了一把脑门上溢出来的汗随手甩了一下。

        “你就是郝恬。”

        “哎,我不是——”郝谐惊慌的撤着手臂,无奈那两名壮汉的劲儿是真实打实的抓的紧,很快几道红印子就起来。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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