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情动
距离四点半还有半小时，难缇坐不住重新打扫了客厅和厨房，临了又清点了冰箱里的食材，放眼望去几乎都是郝谐喜欢吃的。
为了让马蹄莲显得更为新鲜水润，难缇专门新拆开一个小喷壶，一片一片的喷洒，力求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在此期间桌上的手机持续性熄屏，她打开两人聊天界面，最后那条还是郝谐发的。
蝉鸣止不住的鸣叫，吵得人慌神心烦，烈日下街道两侧空无一人，整栋楼的空调外机无一不往外吹着热气，隔着窗子都能看到蒸腾的热气。
【还有二十分钟，不然你先发个位置我提前过去等你。】
搁下手机她去屋里翻出来一件淡蓝色防晒衣，对着镜子试了试，还是很搭的。
出门之前最后整理几下头发，扯扯嘴角显得表情不那么僵硬才算结束。
坐车里的五分钟很漫长，手机迟迟不响。
可能是在忙吧，我再等会儿。
翻开相册，有一栏隐藏相册，她动动手指轻松的解开密码，里边只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郝谐骂她那晚拍的，一张是郝谐上班睡觉时拍的。
或许是跟当时环境有关，第一张的角度和光线衬得她有一种恬静的美，第二张则更像是偷拍，有点糊但也不影响。
她长的很好看，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印象深刻的女孩儿，表面上的恶意只是伪装，这些她都知道。
【四点半了，还没忙完吗？】
【如果很麻烦我可以去帮你。】
五点整，是难缇最后一次看时间，她决定不再干等。
打了一次电话，对面显示是对方暂时无人接听，以为是郝谐在忙没有看到，便最后留了条短信。
【我出去一趟，钥匙在门框上用胶带固定着，你来了就先进去坐。】
第一站回了趟局里，门口值班的王老恭敬的行礼，她回礼后拿了几瓶饮料过去，“王老，今天你值班啊。”
“对，休息日大家都回去了，轮到我了。”
“今天下午我们队的郝谐你有见她往哪个方向走吗？”
王老年纪不大记性不好，他摸不准回屋子找了当时监控，从监控里难缇注意到她在三点左右撑着遮阳伞出门右拐了。
“打扰王老了，那你先忙。”难缇又送过去几瓶饮料。
“不打扰，不打扰。”
难缇开车缓速顺着右边道行驶，许是气温过于高，暂且不说人，即便是车也难见几辆，这才使她得以如此。
她撑着伞，这么高的温度也不可能走的太远。
路过一家花店，装修的很高级，像是有魔力一般牵引着她进去，难缇下车进去，里边的店员清一色的热情介绍。
店里的花都很漂亮，种类繁多，有不少都是自己第一次见。
就在转到那里时，视线立即被最中间摆放的那束火红的玫瑰花吸引，她向前过去将要触碰，店员赶紧过来解释：“不好意思，这束玫瑰花已经被客人预订过了。”
难缇收回手转而看向其它的花，但似乎都没有刚才那束艳丽。
最后又重新绕回来指着它：“那这花我能预约吗？”
店员拍手言笑：“您可真是好眼光，这是进口的最纯正的玫瑰花。当然可以预约，不过，你知道的保鲜期会比较短，下一批到的话就在十天以后了。”
“不碍事，到时候我亲自来取。”
“您的先生可真是有福气呢，这么贵的鲜花都能不眨眼的买下。”
“我没有先生。”
难缇脸色一变，给那眉眼带笑的店员吓得失色，她嘴角硬是拗了很大一口才圆回来：“您的太太有福气。”
这下难缇没吭声，她按照单子上的事项填写了自己的内容，付完定金后重新回到车上。
输入那串数字重新拨打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难缇瞳孔一怔。
当即开车回局里给曲向黔打过去电话：“局长，郝谐失踪联系不上，我想申请使用维新市监控网的权限。”
“郝谐失踪？这是怎么回事？”
“她下午跟我约定的时间是四点半，从四点十分之后就不再回我消息，第一通电话显示无人接听，六点第二通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我怀疑她出事了。”
曲向黔那边的语气听着有些惊讶：“她平常不就比较洒脱，一两个小时不回消息也正常吧。”
难缇语气异常冰冷：“不，我确定她这次遇到麻烦了。所以局长，我想申请使用权限。”
“那这恐怕不行，想看全市的监控，需要警局那边同意。郝谐距离现在也不过失联两个小时左右，想要那边通过，至少要再过二十二个小时。不过，无缘无故消失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你看会不会是她手机丢失被别人捡到了。”
“不可能。算了，局长，我再去找找，就先不打扰你了。”
“好，关心则乱，说不定她晚上就回来了。”
挂断电话，难缇冷凝的眉头越来越深，她一个电话打给吴深，对方显然一个午觉睡到现在。
“喂，老大，怎么了？”
一个大哈欠从听筒传出来。
“吴深，我记得你认识一个精通计算机的生化者对吗？我需要他帮忙。”
“你是说刘宇吗？对，是认识。那我帮你联系一下他。”反应过来难缇语气的不对，吴深话锋一转：“老大，你的语气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吗？”
难缇犹豫再三开口道：“郝谐失踪了，我需要查监控。”
“她失踪？她怎么会失踪呢，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吴深听的想笑。
“我说话的语气很像是在开玩笑吗？”
“呃……不，不像。我现在联系。”吴深嘴直打颤，“那老大，需要我过去帮你吗？”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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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味儿很重……
“三儿，你说她会不会没气儿了。”外号叫瘦鸡的男人拿刀柄戳着郝谐的太阳穴。
“不会吧，这也没多久啊。”那个叫三儿的人搁下手里的酱肘子，用手抹了嘴边的油，朝这边过来。
郝谐以一个“t”字形被那几人用锁链固定在一个半地下室的中间，头发披散着，前后都落的有，半遮住面。
没遮住的部分右眼眼眶肿胀，眼角处有些微的渗血，整个人软塌塌的垂着头任人摆动。
三儿体格彪大，高出郝谐一整个头，小砂锅大的巴掌一把往后拽紧她的头发，“这不还没死呢嘛，别瞎说。”
“你看她连动都不动了，她要真的没了，那咱可就真的玩儿脱了……”
“你他娘的真怂，怪不得叫瘦鸡，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说完，他用空手将盖在郝谐脸上的头发给拨到身后，“去，把那桌上的酒拿过来。”
瘦鸡拎着小半壶自酿酒，走近一看，胳膊猛地一哆嗦。
“她，她，她，我们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三儿狠瞪了他一眼，一手夺过那瓶酒，对着郝谐的脸，从上往下浇。
“唔……”酒液划过她的伤口，灼烧感让她感觉整张脸像是被生生撕扯下来一般。
郝谐吸了口鼻子，一口酒呛入鼻腔，刺激的她剧烈的咳嗽，每咳嗽一声，牵带着全身的肌肉都要动一下，身上的伤口疼得她止不住的颤抖。
“你看，这不还能动弹。少自己吓自己，过来吃饭。”
三儿把不小心沾到自己手上的酒给嗦净，拽着瘦鸡的领子给按到位置上。
他拿出抽屉的一张纸，上面印有郝谐的照片和她的签名。
“你看，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郝恬，女，22岁，偷我们雇主的心脏，不抓她抓谁。不过嘛……要说她也真够胆儿大，我们大当家的生意都敢碰，没把她直接整死都算好的了……”
“但是，三儿哥，大当家只是说让我们教训她，也没让我们往死里整啊。万一她还有用呢？”
“她一娘儿们能有什么用？打不行，抗打也不行，你看那全身上下穷的叮当响，也就卖了会值点钱吧。”
他摸索着下巴站郝谐面前，微弓腰仰头从下往上看，盯着她鼻尖看了一会儿，忽然情绪有些激动：“瘦鸡，快来！我突然想到一个东西，前几天刚从网上看到的。”
“来了，什么东西。”
三儿绕过他去拿了两只扩音器，架在郝谐两耳不远处调试着设备，“那视频上说啊，古代有的刑罚是在犯人耳边敲钟，这能让她时刻保持清醒，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先用这个来试试效果。一来检验一下，二来用这个来刺激她时刻保持清醒，这样就不怕她死了。”
瘦鸡对三儿的这番行为感到提心吊胆，他从来没这样对一个人担心过，虽说自己有过动手，但也不至于如此歹毒。
三儿看他愣在一边表情将垮未垮，呵斥一声：“过来帮忙！”
调试完扩音器，瘦鸡受不了郝谐身上散发的农酒掺杂的血腥味儿，他借口往门口坐坐，低头扣着手机不再动。
“哼，又是个娘们唧唧的东西。”
三儿看郝谐还是不动，他抬手就是一巴掌，那人总算是轻微来了给了反应。
“来，你爷我给你加点料。哈哈哈哈……”
两只扩音器同时发出极其刺耳的混响，声波频率高到桌上杯子里的酒都泛起波纹，瘦鸡拿的手机一时间都卡屏反应不过来。
“唔……”郝谐扯动手上的链子仰头企图躲开着直冲脑门的声刀，岂料那三儿当即薅住头发连带着人重新卡在中间。
从喉咙深处，隐隐穿出来一声低嚎，她无力的垂着眼睑狠狠地瞪着他。
“呦，这么看着我干嘛？看上你爷爷我了？”三儿专为捏住她的下巴左右转着看，“啧啧，底子不错，就是现在不怎么好看……哎，你这脖子上挂的什么东西？”
三儿无视她的阻拦一把扯下那串链子，杭齿一笑：“材质不错啊，能值几个钱。你属鼠啊！”
“唔……”
挨了这么久的打郝谐感觉自己的肺里已经充满了血液，浓稠又血腥，想发音又发不出。
“你说什么？”三儿呲着牙凑近她的脸。
郝谐自知发不出音，她恶狠狠的瞪着他只用嘴型比划着：“你妈——”
“那就让老子帮你通通气！”三儿一勾拳正中郝谐小腹。
一口稠血从嘴里喷出，唇边一时间血液争先恐后的往外渗，很快地面上就汇聚了一小摊。
“瘦鸡，你来看看这链子值多少钱。”三儿将那链子抛过去。
“链子……给，给我……”
“去死吧你！”三儿啐了她一口，转身就去找瘦鸡。
“三儿，她这链子还挺别致的，应该是有夹层的，你看它厚度不均。”
“哎，你这一说还真是。快拆开看看，不会是定位器什么的吧！”
瘦鸡拿过来一平头起子笑：“咱这里有信号屏蔽器，电话都打不过来，更别说什么定位系统了。”
“链子……链子……”
终于是郝谐扛不住，肿着眼眶这么站着晕了过去。
“什么玩意儿，这么难撬，算了不整了，丢了吧！”
三儿抓起链子朝着垃圾桶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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