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林可用手指戳了戳一旁发呆的顾行之，看见她双眼微红，却又黯淡无光。
“顾老师，顾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长时间没说话，喉咙滞涩，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嗓音。
“顾老师，要不去那边休息一下，喝点水，正好温老师刚拍完一幕了。”
“嗯…”顾行之闷闷回应，如机械木偶般跟随林可回到休息处，神情呆滞，拿过水杯一仰而尽，却没有解渴的感觉，反而越发焦躁难忍。
她迫切，渴望，热切地想要同温知云谈话，想要问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一幕戏拍过，温知云回到休息处休息，甫一坐下，顾行之就“蹭”地一声来到了面前。
“温，温老师，我有话跟你说！”
温知云扫了一眼还在拍戏的剧组，犹豫了一会儿，顾行之循着温知云的眼神，顿时了解了现在的处境，她怎么就不分场合说出了心中所想，暗自懊恼。
“抱歉，温老师，我，我忘了现在还在拍戏，不，不好意思…”
温知云看着眼前因为着急而脸红扑扑的顾行之，嗓音轻柔问道：“等今天剧组收工再说，可以吗？”
顾行之迫不及待点头：“可，可以的，温老师！”
温知云轻柔一笑，每次着急说话的脸红样都让人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脸，顺便揉揉圆脑袋，好在工作人员及时来提醒准备，温知云才及时抽离。
温知云准备上场拍下一幕戏，顾行之和林可就在一旁等候。
“顾老师，刚刚都怪你拉我说话，害我没看到温老师的演戏！”林可小声抱怨。
顾行之心情大好，跟林可半开起玩笑：“怎么？当了这么久助理，看温老师的剧不会看腻吗？”
“才不会呢！温老师的每一部剧每一个镜头甚至每一句台词都是艺术品，都是温老师细心琢磨过后的表现！”
顾行之揶揄：“可可姐，说这么多温老师的好话，不会是为了工资吧？”
林可憋着脸急忙回应：“才不是呢！我除了是温老师的助理，更是温老师的影迷，我还是一枚云朵呢！”
顾行之疑惑，云朵是什么东东？天上飘的吗？
林可：“顾老师，你看着吧，温老师的演技，绝对担得上是同龄演员中的第一。”
顾行之了然一笑，她当然知道，她的阿云，何止是演技的第一，更是她心中的…
唯一。
“飞扬第三幕第一次，action！”
画面切换到羽毛球场，陈梓飞和宋扬先后到达。
“你怎么才到，都迟到快半个小时了！”一男同学和宋扬抱怨。
宋扬无辜地朝陈梓飞的背影努了努下巴：“还不是路上被一个扫把星撞到，要不然我还能踩点呢！”
男同学瞧着背影，皱眉，怎么这背影越看越熟悉啊？
待纤柔的背影转过，露出美丽不可方物的冷脸。
好家伙，这不是刚离开不久的校队队长陈梓飞吗！
“陈，陈队，你不是刚刚离开吗？怎么这又回来了？”男同学磕磕巴巴说道。
陈梓飞扫视了一圈场地，见没什么人训练，说道：“人都去哪了，现在不是训练时间吗？”
男同学：“我们刚练完发球，梁队带队员们去搬水，其他同学在板凳那边休息。”
陈梓飞领导似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折回球馆的目的，看着宋扬说道：“这是新来的球员吗？”
“是的，陈队，宋扬是我们刚招的球员。”男同学解释道，并向宋扬介绍道，“宋扬，这是我们校队的大队长，陈梓飞，平时可以叫陈队。”
宋扬呆愣地看着两人，嘴角僵硬，眼皮抽搐，上一秒还在得理不饶人的嘴，这下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校队小队长梁京带着一众队员搬水回来，放下水箱，擦了汗，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梁京：“哟，陈队，怎么回来了？还有你，小宋，怎么现在才到？”
陈梓飞双手交叠，淡然回答：“回来找堂堂梁队长主持公道啊。”陈梓飞眼神往宋扬方向一瞥，顺带挑了眉。
场外的顾行之看到陈梓飞的细节表情后心底为之一惊。
这个动作本意是要表达轻蔑的意思，怎么在温老师表演下带出一□□惑的魅意。
还是说，只有自己是这么想的？
顾行之默默在角落暗骂自己的胡思乱想和不争气。
回到戏本身，宋扬自始至终都不敢看陈梓飞一眼，不就要个道歉嘛，哪晓得搬回来一尊大佛呢？欲哭无泪的宋扬支支吾吾，结结巴巴，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不出，就我来说。”陈梓飞收起刚刚调笑的神情，转而正经说道，“这位新队员…”
还没等陈队说完，宋扬直直朝陈梓飞鞠了个大躬：“对不起，陈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都是我的错！”宋扬在脑中迅速评估了梁队在自己和陈梓飞之间相信自己的可能性，一边是校队大队长，一边是刚入校队啥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显而易见，相信自己的可能性板上钉钉为0。
于是三十六计，道歉为上，道歉事小，要是惹着自己被反将一军甚至赶出校队，到时候哭都没地哭去！
陈梓飞主动交还话语权，示意宋扬继续。
梁京在一旁一头雾水：“小宋，这怎么回事啊？”
宋扬脸蛋憋红，在脑中搜刮着遣词造句解释道：“没，没什么的，梁队，是我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陈…陈队，是我自己倒打一耙，诬赖陈队，是我，该为自己的无礼和迟到负责…”话说到后头，脑袋下垂，一副反省思过的模样。
梁队还是听得一头雾水，这都啥跟啥呀，这两人不是刚见面吗？怎么一见面就要道歉了？
得到了心满意足的预期结果，陈梓飞就此收手，和梁队说道：“没什么，一点小误会罢了。”
眼神扫了一眼宋扬，语气不轻不重说道：“至于宋扬，还要麻烦梁队长不遗余力地管教管教了…”
管教管教四字咬字清晰，语音拉长，耐人寻味…
得到大队长指示的梁京认真答复：“一定一定，陈大队长说的话一定要听。小宋，还愣在这干嘛，跑步10圈，热身去！”
宋扬虚心回应，前往训练场地。
但宋扬转身离开前留下的眼神令陈梓飞一阵不适，漆黑的瞳孔里面藏着道不清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是憎恨吗？还是厌恶？
陈梓飞不想辨清，也没必要辨明，毕竟之后也没有打交道的必要了。陈梓飞回头一想，为这一间小事大动干戈专门回来讨道歉，似乎也是没有必要的，罢了罢了…
“我走了，接下来训练交给你了。”陈梓飞临走前说道。
梁京：“放心吧，话说，你明天不是还要去打省赛吗？难得你还为宋扬折回来一趟。”
八卦之味呼之欲出。
陈梓飞及时打住：“别想多，走了。”
惜字如金，神情漠然，这次，陈梓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咔，好，过！”陈正放弃小蜜蜂，用大嗓门喊道。
零零散散的工作人员上前为收拾道具。
温知云回到休息处，化妆师上手帮忙卸妆。
林可一个箭步冲到温知云面前，手舞足蹈，激动说道：“温老师温老师，演的太好了！陈梓飞的冷漠高傲，演绎得太绝了！绝对是本色出演啊！”
温知云嘴角浅浅一弯，淡淡说道：“哦，是吗？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就这么高冷，不近人情咯？”
林可一时间晃了眼，现在眼前的是温知云还是陈梓飞？
温知云见林可呆滞，松了神情，轻柔说道：“可可，开玩笑的，当真了？”
“没有没有！”林可解释道，“温老师，你这出戏也太突然了，我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温知云一笑而过，由着小助理在一旁委屈撒娇。眼神扫到林可旁边的顾行之，一瞬不瞬，小狗狗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像是电流趁着温知云不注意，顺着空气一路蔓延，从眼神至心脏，从后脊骨延伸至四肢百骸，电流所到之处，激起层层疙瘩，带起阵阵热意。
粉红攀上侧脸，温知云转过侧脸，躲开那明眸亮眼。
化妆师：“温老师，妆还没卸好呢，怎么转头了？”
温知云心感抱歉，转回头让化妆老师继续卸妆：“老师，不好意思。”末了又补上一句：“刚刚有蚊子。”，盯人的蚊子。
化妆师应和说道：“大热天的，蚊子在所难免，温老师你忍忍，马上就好了。”
化妆老师加快了卸妆的速度，温知云收回刚刚的视线，目视前方的地板。
可谁知，顾行之竟直接蹲在温知云几步前的位置，双手托脸，笑脸盈盈，好整以暇地继续瞧着。
修长细眉，柔和眼眸，端正挺翘的鼻梁，再到粉红薄唇，粉妆淡抹，清丽脱俗，美的恰到好处，惊的不可方物。
顾行之内心痴痴笑着，她的阿云怎么能这么好看呢？每一处，每一个勾勒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温老师！”顾行之轻轻唤着，温知云视线从脚下的石子路慢慢游移到眼前的人儿上。
“你真好看！”顾行之满目柔情，眼神放光，小心翼翼地漏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只是为了要传达一个想法。
温老师，你真好看！
化妆师：“哎，温老师，怎么又转头了？”化妆师苦恼，就差一点就好了呀，但总不能把温老师的头掰过来吧？不过话说，这助理怎么叽叽歪歪的，还特地到温老师面前说好看，至于吗？都不怕别人误会！
化妆老师收好思绪，准备换个角度给温知云继续卸妆，刚准备继续，就被吓了一跳。
化妆师：好家伙，我这也没用错卸妆水吧，怎么温老师的脸比上妆的时候还红？
化妆老师来来回回看了自己手上的化妆品，确认无误后，轻声询问：“温老师，你没事吧？你的脸…”
温知云回过神来，拿起一旁的镜子照了照，眼神温柔，眼眶泛水，脸上绯色有愈加变深的趋势。
怎么会这个样子的？
温知云起身，向化妆老师道歉后，穿着未换的校服笨向了最近的洗手间。
白色制服，窄瘦腰间，翩翩短裙，修长大腿。
啊！温老师的背影也好好看啊！
某顾氏痴女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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