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远行
“郑子浩……！”
男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
“这是干什么呢？”老上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让身后的人去阻止，“你们都在这里看着做什么！”
周立行现在恨不得一拳揍在他的脸上，可这个男的却在安然入睡。
三两个警察立刻架住周立行，郑子浩瞬间倒在地上。
因为身体剧烈的碰撞，疼痛感让他醒过来。郑子浩感受到周围的冰冷，从地上爬起来。
手腕使劲的按压着太阳穴，睁开眼睛之后有些不适应面前的光亮。
郑子浩扫视一周，发现自己从黑不见底的地方被救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何处，眼睛也一直用黑色布条被遮住。
直到最后一刻，他依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可之后又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不过那一刻也感受到了满足，因为他知道秦如霜来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郑子浩显然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他看着周围的一群人，目光锁定在周立行身上。
周立行被两个警察堵在一边，脸色不不好。
“如霜呢？”郑子浩第一时间便想到秦如霜。
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这个名字，周立行脸如同一块黑炭一般。
感受到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住，郑子浩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瞳孔骤然增大，“如霜呢？”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反绑在黑暗的空间里，也清楚的记得这些人手里面有枪。
“你是秦如霜的什么人？”上级领导淡淡开口。
“爱人。”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郑子浩开口说道。
上级领导有一瞬间的犹豫，回头看了一眼周立行，“你去看看如霜，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五雷轰顶的感觉，大抵也不过如此。郑子浩看着床上的尸体，不敢去将白色的帘子掀开。
他不停的怀疑着这个人到底是否是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不停的怀疑着那个生龙活虎的女孩子竟然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
双手颤抖着揭开白色帘子，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郑子浩终于失声痛哭，一个男人在警察局哭成这幅模样，这大概也是头一次。
他紧紧的抱着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温热的液体将两个人的衣服都彻底弄湿。整整三个小时，郑子浩没有离开尸体半步。
周立行回到江山故里，看着里面的空荡荡，内心孤寂。
从心底散发的悲哀，终于在这一瞬间传遍全身。周立行摸索着手机，旁边的阿姨端上来一杯热水。
“小姐今天回来过了吗？”
阿姨微微一愣，“小姐今天回来了，好像在您的房间待了一会就直接离开了。”
“我的房间？”电话都还没来得及打出去，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卧室。
台灯旁边，一张黄色的便利贴上面是蓝色的宝石。
将宝石收在手掌心之中，伸手扯掉那张便利贴，看着上面的内容。
“已走，勿念”
短短四个字，一个标点符号，将两个人的关系摘得清清楚楚。
周立行打开衣柜，看着周围的一切，竟然发现这丫头没有留下任何住过的痕迹。
一瞬间的手足无措，打过去的电话无法接通。
周立行也同样将电话打到徐慎之那里。
徐慎之还微微有些差异，“今天下午，她便说要回去，我们听着是回去并没有阻拦，怎么？还没有到家吗？”
周立行拽紧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
“在回来之前她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者见过什么人？”
徐慎之听着对方的声音不同寻常，知道肯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他将下午所看到的事情都细细道来。
在听说小丫头之前和秦如霜见过一面的时候，周立行匆忙挂断电话，打开笔记本电脑。
里面并没有所谓的备份，只有一封邮件。
这封邮件是秦如霜写下来的。
“你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大概也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这时候活着，我很庆幸，如果这时候我已经离开人世，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敌方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你我都很清楚，可这毕竟是我的任务，本不应该将你们牵扯其中，早应该听你的话乖乖的执行完任务之后便回到部队不和外界有任何纠葛。可是沉迷于儿女情长的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我会带着假的U盘去做交易，郑子浩一定会被我救出来，我也会好好和小丫头解释清楚。从小丫头看着你的眼神，我能够感受到深切的爱意。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真的优盘只有交给小丫头我才会放心。”
后面规规矩矩的落款秦如霜，甚至就连时间都写得清清楚楚。
周立行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自责涌上心头。
可现在根本来不及悲伤，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到程未央。
双方的人都在寻找程未央，周立行利用手机GPS定位，可是发现那个点却从未移动。
……
此时此刻，黑夜降临。
程未央两只手扶在行李箱上，脑袋偏在一边。
瘦弱的身体在这火车站候车室显得略微有些单薄，几个小时之前，她得知秦如霜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
她看着手上的U盘，除却悲伤和痛苦之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从未想过，娇艳如花的人生命竟然如此之轻。
海之星还回去之后，匆匆忙忙收拾衣服赶往火车站。程未央知道这件事情迫在眉睫，一失足连累的是更多的人。
这U盘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但是危险性更高。
几乎是头也没回，第一次做了如此郑重的决定。程未央坚定不移买了南下的火车票，带着秦如霜拜托自己的秘密，去无人认识自己的城市。
即使是半夜时分，火车站依旧熙熙攘攘。
背着包裹的人脸上神采各异，有期盼和欣喜，也有无奈和悲伤。
程未央捂着肚子，听着从肚子里面传出来咕咕的声音。
背着小书包的小孩在旁边大口大口吃着方便面，盒子里面传出来泡面的香味诱人无比。
程未央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无论有多少悲伤都会被身体的各种感受所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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