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烧烤摊
学生时代总是一边期待放假，一边害怕考试。
期中考试不知不觉就来临了。
考试前的两个星期是考试周，一般来说老师们都是会减少课后的作业量，给学生更多的时间去自由复习的。
但是作为重点学校的重点班，各科任老师们并没有手下留情。作业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争名次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重点班总是好学生占大头。大家都在暗暗较劲儿，一时间班里的气氛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平日里的欢声笑语都不见了。
苏禾也忙着复习，高二还是要考九门课程的，只是区分了学考科目和高考科目。而这难度不一。
时间紧任务重，苏禾每天一下课，就拿出放在抽屉里的课本，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接着按照复习计划进行复习。偶尔有不懂的就往老师办公室跑
甚至到了晚上，回到宿舍，还要打开台灯，拉上帘子，复习到十二点多。
早上也不再踩点进教室了，每天按时起床，到学校小卖部去买一个面包，在小卖部门口的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在教室外面，一边背着东西，一边吃。早餐就这样草草解决了。
不止苏禾这样，也不止重点班这样，所到之处几乎每个人都在努力。
连江川和陈不凡出去的次数都少了，他们虽然做不到多拼命，但是也乖乖的坐在座位上复习。偶尔来回问问苏禾问题。
问苏禾问题的人有很多，基本上课余时间苏禾的座位周围都会被挤得水泄不通，苏禾也不恼，耐心的一个一个看题目一个一个回答。遇到不会的，还可以一起去问老师。
江川见苏禾这样，又一次还专门儿问了她。那一次苏禾早上刚到教室，还没来得及吃早餐，便被人叫了去。一直到早读才回到座位上。
苏禾没办法，只能先早读，读到一半儿，苏禾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江川明显是听到了，回头看了看她。苏禾朝江川皱了皱脸，做了个怪表情。当做回应。
好不容易等到早读课下课，苏禾拿出那袋儿已经凉的差不多了的面包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边啃还不忘拿着语文书复习文言文。想来问问题的同学看到苏禾还在吃早餐，也不好意思打扰了。
江川看到苏禾这个样子，听不出什么语气的问了句：“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苏禾只当是同学间的交流，她已经很久没跟江川闲聊过了，便也多说了几句：“对呀，”苏禾眼睛看着天花饭，似乎在努力回想：“呃，大概从初中开始吧，临近考试都这样。”
得了，江川从这句话中就知道苏禾这孩子从小就优秀。一想到她很多次都因为解答别人的问题而饿着自己，江川就感觉有种莫名的情愫牵动着他，引着他再次开口：“老师会教会你要学会拒绝吗？”
苏禾又不是笨蛋，这么一听也明白了，她有点开心，目光虽然没从书上移开，去很认真的回答了江川的问题：“不是的呀，教会别人真的能让自己更好地掌握知识的。而且，我还没有厉害到什么都会呢，你看，他们来问我，我也有挺多答不上来的，这不是正好查缺补漏呢吗，我又不傻。”
苏禾说完，抬头的看了江川一眼，狡黠的目光藏都藏不住。
江川听了苏禾的回答有些吃惊，他以为苏禾就是那种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把学习看作最重要的事，单纯到不会处理人际关系。没想到这姑娘看的如此透彻。可真是大智若愚啊。
江川放心了，由衷地回了一句：“你是不傻，你就是个聪明蛋。”
苏禾听见笑了声，又继续复习了。
复习周终于过完了，期末考试为期三天，一天考三科。学校考虑到学生们刚考完试回没有心思上课，便干脆把考试定在周三周四周五。
每次一到考试，苏禾就觉得的时间过得好快，考一门课程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学生们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周五，苏禾从考场回到自己的教室时，己经有不少同学在教室里了，甚至有好一些是外班的同学。
他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对答案，激动之处，声音大的甚至要把屋顶掀翻。还有一些和苏禾一样，刚考完试不爱对答案，默默地快速的收拾东西，把一大堆书和杂物一点一点收拾归位，然后拎着书包回家。
苏禾收拾好了之后文一班门口等了一会儿夏末。好半天，夏末才出来。
苏禾一个星期没开手机，一打开就有很多条信息接连不断的跳出来，苏禾慌忙关了短信提示音。
苏禾用的是某知名品牌产的手机。苏父苏母在物质上对苏禾并不苛刻，苏禾的小金库永远都充足，她也有自己的分寸，高于五百地支出都会知会父母一声儿，因此苏父苏母对苏禾都很放心。
苏禾放心地挽着夏末，低头回了几条消息。走着走着，苏禾的头顶突然撞上了一个很硬的胸膛，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瞬间将苏禾包围。
苏禾惊呼了一声儿，往后退了两步，看清了来人。苏禾一脸问号儿的看着江川，没有出声打招呼。
还在思考这场人体撞击事件的过错方是谁。夏末在旁边，总不可能是她撞上江川的吧。
想到这儿苏禾看了看夏末，只见夏末正用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自己，在看江川身后，还有一群人看好戏似的。两人都是在年纪里知名度高的，来来往往的人都用八卦的眼神儿来回扫射江川和苏禾。
江川也不开口，也不让路，就站给苏禾跟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禾。
苏禾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能先道个歉，意思一下，道歉总不会出错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禾嗓音清甜。
结果还真出错了，江川听到苏禾的道歉，好笑的“啧”了声。苏禾迷茫的看着他，他到底要搞哪样？
还是他身后的齐天看不下去了，“川哥，别为难小姑娘了，人都被你吓着了。”
江川还是没动，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齐天一眼。
齐天被看得头皮发麻，禁了声儿。只能的心理腹诽道：“明明是你自己故意往人家小姑娘身上撞的，还装得跟个受害人似的，真不要脸。”
还是夏末他们班的张浩出来打了圆场：“都站在这儿干嘛呢。”说着，张浩好像才看见她们似的，故作惊讶道：“哟，苏禾和夏末也在呢，正好，我们一会要去吃烧烤，你们也一起来呗，人多热闹。”生怕两人不同意，张浩殷勤地补充道：“就在学校门口，很近的。”
苏禾去看夏末：“你去吗？”
夏末抿着嘴想了想：“去吧，那家烧烤还不错。”
张浩早就想和苏禾接触接触了，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这会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笑道：“那行，走吧，他们在哪儿等了。”
苏禾听到“他们”，下意识的看了夏末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丝犹豫。作为好友，夏末怎么会不知道苏禾心里想着什么。低声安慰道：“没事儿的，咱们吃咱们的，我不让他们闹你。”
苏禾乖软道：“好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烧烤摊儿，那里已经被不少学生占据了。
江川他们早就有一拨儿人先去点好了菜。
等他们到了直接入座儿等吃就好，苏禾一到地方就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在审视她，李欣妙和那个被江川拒绝过的班花也在。
她们两个充斥着恶意的排斥的眼神在一众男男女女充满探究的眼神儿中格外刺眼，因此也让苏禾敏锐地扑捉到了。
苏禾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们一眼，她们都没有穿校服，李欣妙穿了一条黑色长裙，修身款的裙子，将她的曲线展现了淋漓尽致，裙子到她的小腿肚，脚上踩着一双带了一点儿跟的小高跟鞋，显得本来就高挑的个子更高了，再配上烈焰红唇，御姐范儿十足。
而那个被江川拒绝过的班花的穿衣风格则与李欣妙完全是两个极端，班花走的是萝莉风，脱下校服，换上了jk制度，脚上穿了一双鞋底颇厚的玛丽珍皮鞋。扎了双马尾，两边儿各戴了一个小巧的蝴蝶结，脸上画了淡妆显得气色更好了。
苏禾在心里暗暗感慨道：“江川好福气呀。”
江川显然不知道此事苏禾在想些什么，他没有挨着人坐，而是绕到有一大排空着的位置旁，随手把打火机扔到一个座位上，转头一看，苏禾还站在那儿，便伸手招了招，另一只手拉开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不容拒绝地说道：“坐这儿。”
苏禾很给面子的拉着夏末往江川那边去，毕竟在这儿，除了江川，她没什么熟人了。张浩见苏禾旁边的位置都被人坐满了，是不敢跟江川挤，只能在夏末旁边坐下。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找位置坐。
苏禾刚刚坐定，账号就开始刷存在感了，他嘴里说着：“你们再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别客气。”却目标明确地把菜单递给苏禾。夏末夹在两人中间，毫不给面儿的冲张浩翻了个白眼。
苏禾不知道他们已经点了什么，刚想摆摆手，江川的声音插了进来：“点一点不辣的。”
齐天叫了起来：“川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清淡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天这话在有些人听来是一语双关。
江川没什么反应，看了看苏禾，慢条斯理地说：“她不吃辣。”
苏禾被点名，不得以赔笑道：“嗯，我吃不了辣的。”
苏禾第一次参加他们私下的聚餐，又有年级第一和校花的名号加持，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焦点。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李欣妙故作豪爽的惊讶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一点儿辣都吃不了呢，吃烧烤不加辣有什么意思啊，我们这桌儿上还是第一次上怎么清汤寡水的东西呢吧。”
这话似乎也有深层含义。
这话可不就再说苏禾和他们格格不入吗？在场的众人都暗戳戳的兴奋着，烧烤摊儿上还有其他他们学校的学生，此时也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大家都期待着能上演一场美女针锋相对的好戏。
还不等苏禾反应，夏末便像小豹子一样护短道：“那你见识还真是少。”
李欣妙被怼了也不恼，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夏末，只是盯着苏禾，静静的等待她的回击。
苏禾见状，直视李欣妙的双眼，不咸不淡地开了口：“你想我说什么？”
苏禾声音带着江南地区特有的软糯，声音不大的时候让人听着就像是在撒娇。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声音却问出了这么不好回答的话。
李欣妙还真被问住了，“哼”了一声儿，扭过头去，不在看苏禾。
苏禾也没想挑事儿，安安分分地坐着。
江川倒是没想到，苏禾面对冷嘲暗讽这么大胆从容的回应，让他完全没表现的机会。
张浩得到本人认证，便想作罢，收回菜单，打算自己帮苏禾点一些不加辣的。
夏末抢过菜单看似报复性了点了一些，但是还特地老板说明了不加辣。
夏末的报复性有表演成分在里面，她点的全是苏禾爱吃的。
被关照的感觉真好，苏禾笑眯眯的挽着夏末的手。凑到夏末耳朵旁，用手挡着，用气音跟夏末说：“谢谢。”
夏末轻轻打了苏禾一下，笑道：“肉麻。”
烤串儿很快就上了。江川从一碟碟烧烤中挑出不辣的，放在苏禾面前。
苏禾好久没吃烧烤了，现在被馋的直流口水。她咽了咽口水，转头对上江川的视线，眼睛弯了弯，软声说道：“谢谢你。”
江川看到她那馋样儿，有些好笑的说道：“吃吧，口水都要把我冲走了。”
苏禾已经上手去拿串儿了，把肉塞到嘴里才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儿。
江川看她吃的欢，也没打扰她，转头跟其他人聊天了。
烧烤店老板很实在，每一串儿了都放的很足。苏禾吃了几串就有些吃不下了。
她安静的坐着听他们讲话，偶尔被点名，也不慌张，大方的回应。一顿饭下来，桌上的人都对她有些改观，这个美女学霸，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瞧不起他们这群成绩一般，战绩累累的“问题学生”。也不死板，几乎什么话都能接。
江川见她不吃了，便调侃道：“你怎么这么胆儿大啊，没听说那个女的认识很多社会上的人吗？她找人来揍你怎么办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不抗揍。”
苏禾也和他打着哈哈：“法治社会不至于吧同学，被人揍是什么感觉啊，我还没被什么揍过呢？”
江川挑了挑眉，说话声中充满了笑意，他自豪地说：“我也不知道，没有哥哥打不赢的架。”
苏禾理直气壮的说：“那你保护我就好了呀。”
江川被苏禾这幅样子笑到了：“我为什么要保护你啊，我跟你很熟吗？”
苏禾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很熟啊，你都知道我不吃辣，他们都不知道呢。”边说还边抬了抬下巴。示意江川是桌上的其他人。
苏禾说着，突然好奇起来，她好像没告诉过江川她不吃辣的呀，他怎么知道的。
苏禾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出来。
江川微微凑近，气息打到了苏禾的脸上有些痒，苏禾默默的往夏末那一边挪了一点。
她听见江川说：“你忘啦，上次陈不凡给了你一片辣土豆片，你吃完就哭了。”
苏禾反驳道：“那有哭，我的眼泪还在眼眶里呢。”
说着苏禾又随手拿起了一串烧烤往嘴里送，刚吃到嘴里还没什么感觉，苏禾嚼了两口，整个脸瞬间就红了。
江川见状，便明白了，递过手边的水给苏禾。
苏禾一手拿着纸巾，一手拿着烧烤，一时间脑子被辣的当机了，凑过去就这江川的手喝了一口。
江川有些惊讶她的举动，但并不排斥苏禾，甚至还有点儿享受，没有及时出声阻止。
他们桌儿上的烧烤，除了专门儿给苏禾考的不放辣的，其他都是加麻加辣的。苏禾这会儿被辣的眼泪直流，她感觉自己鼻涕都要出来了。嘴里火辣辣的。
过了好一会儿，江川喂了好几口水，苏禾才缓过来。等她整理好自己，抬头一看，一桌的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他们的方向看。林欣妙和那位萝莉班花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苏禾的脸上烧的厉害，不只是被辣的还是臊的。
两人都心知肚明，刚才的举动无疑是给传闻中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盖了章。
江川大概是这种事情遇到的多了，现在稳坐如山，任人打量。而苏禾从没和别人这么暧昧过，此刻十分不自然的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
最后苏禾心里防线崩溃，实在熬不住众人的目光了，丢下江川，拉着夏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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