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影校园
摇了摇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
“真是怪人。”
石九斤的声音不算小，但是这人却像没有听见一样，笔挺着身体走出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一道寒气顺着石九斤背脊窜上脖颈。
回头望向这人离开的方向，目光在光脚踩过的地面上停留一秒，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摸上后脖子浮起的一片薄薄的鸡皮疙瘩。
“嘶，夜深了真的好冷。”
进入黑布后面，一台摄像机架在房子中间，红色的灯光显示正处在拍摄中。
屋内除了石九斤，竟然空无一人。
“看来刚才在屋里对我说话的人，就是刚才的黑面光脚人。”
摄像机正对面的白墙上，投影着一排滚动加粗的黑色字体。
阅读剧本，一分钟后开始表演，表演时间：30分钟。
白墙上的黑色字体像是感应到了石九斤的目光，在他看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字体全部消失，一页深红色的字出现在白墙上。
红字与刚才的投影不同，像是被用力刻入墙体已久，用手指细细触摸，能明显感受到凹凸不平。
石九斤用指尖轻刮墙上的红色颜料，这深红的颜色仿佛是从墙体中渗透而出，丝毫没有涂抹的痕迹。
“短短瞬间就出现这么多红色刻字，难道是瞬时激光刻字吗？”
——午夜十二点的学校，操场上的人群。大家都在忙碌，作为学生的你，在做些什么？
“面试是开放式表演？”
话剧舞台随时面临搭档忘词等演出差错，所以话剧演员必须有极高的随机应变能力。
石九斤对自己的即兴演出水平充满自信。
“不过，午夜十二点的学校，在什么情况下会有很多人聚在操场呢？命题中的‘我’是一名学生，难道——”脑中闪过曾经见过的场景。
“半夜突发地震灾害，学生们从宿舍中奔到操场避难。既然这样，我就扮演一个从睡梦中死里逃生的学生吧。”
二十分钟的自由发挥，对经验丰富的石九斤，简直是信手拈来。
面对镜头，找准角度，石九斤直接躺倒在地，摆出一副熟睡中的姿势。
或许是实在太累了，一闭上双眼，意志渐渐模糊，身下的水泥地面似乎也变得柔软。
石九斤慢慢进入表演状态
“救命、救命！——”
“救命啊！——”
朦胧间，耳边传来求救的呼声。
不对！这声音不对劲！
石九斤睁开双眼，迅速从地板上起身，脚下的地面猛然晃动，连带着面前的摄像机也倒塌在地。
“不是我的幻觉，真的出事了？！”
呼喊声从屋外传来，石九斤顾不得其他，快步冲出屋外。
打开门，眼前的画面，让他呆愣在原地。
“5d投影吗？……”
一栋未曾见过的四层建筑立在眼前，数不清的人群从身前跑过，石九斤探出手，人群从手臂穿梭而过，像是透明的光波，毫无实质。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是投影，准备开始即兴表演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三两狂奔的学生投影瞬间消失，面前只留下一座老旧的校园。
这是一座真实的校园。
“怎么回事？这栋楼什么时候出现的？”掌心下触摸到的是真实的墙壁，竟然是一座实实在在存在的教学楼。
可是就在1分钟以前，这里还只是一排简单的平房。
石九斤转头看向屋内，倒在地上的摄像机仍然亮着红点保持工作。
“叮铃————”
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电话号码与通知面试时的未知电话相同，正在等待接听。
手指划动屏幕，急促的喘息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跑，找到门，快跑。他醒了！他醒来了！“
“喂！喂？他是谁？！你又是谁！有没有点礼貌啊！“
没有等到回复，电话又一次被对方挂断。
电话里的陌生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声音的主人和通知他面试的不是一个人。
石九斤眉头紧皱，看着短信箱新跳出的短信。
——“午夜十二点的学校，沉睡的人就要醒来。操场上，大家都在忙碌，你一铲，我一铲。打赌失败的你，站在角落犹豫不决——究竟，要不要帮忙呢？”
——“进入校园，找到逃生之门。完全投入你的角色，表演时间：二十分钟。”
真实的环境，独特的人物剧本。
“看起来就像是沉浸式话剧，先用一通电话展开剧情。难道外面搭了一个巨大的影棚，只是因为太黑，所以走进来的时候，我没有察觉到？”
眼前的一切出现得过于突然，石九斤摸了下自己别在腰间的砍刀，金属的触感给他带来几分安心。
在中心剧院等待涂曼导演的时间里，他出于无聊，自制了这一把道具砍刀。虽然过程仅仅只是在一块大小合适的黄铜板上涂抹了几层颜料，但是危机时刻，也能作为防身武器。
头顶的暗色天空沉重如墨，压得人难以喘息，不见一点亮光。
随着时间的消逝，周围的气温越发降低。
石九斤看了一眼时间，11：31，拍摄正式开始。
来时走过的路，早就已经变成了校园里乘凉的树林，枝桠交错密密麻麻，远远看去，像一座座沉默的巨人雕像。
石九斤的位置正是一座教学楼的楼梯入口，教学楼左边是一大片树林，一眼望不见尽头，茂密的树杈姿态诡异，就像一具具空洞的尸体倒挂在树上。教学楼右边是大片大片浓重的黑色，只能依稀辨认出右边是操场的位置。
“树林太大了，夜晚容易迷失方向。”石九斤快速思索了两秒钟，“如果这只是一座巨大的影棚场景，建筑物的角落里肯定藏有镜头，操场一片黑暗不利于布置镜头，主要拍摄场地一定就是这座教学楼，我应该先搜索这栋楼！”
根据短信和电话的提示，他需要找到一扇逃生门。
“既然这样，先看看教室的门。”
这是一栋传统的老式四层教学楼，粗略看过去，一层共有三个教室，全部门窗紧闭，寂静无声。
刚踩上教学楼地面，整栋校园骤然响起急促的铃声。
铃声节奏密集，声音刺耳，像一根针不断刺激着石九斤的耳膜。
随着第一声铃响起，眼前空荡荡的教室里忽然出现了许多黑影。
这些黑影或高或矮，有些静静停在原地，有些来回走动。
石九斤条件反射蹲下身，躲在教室窗后的走廊上，顺着紧闭的玻璃窗，往内看去。
黑影模模糊糊，只能依稀判断出是有人在走动。
石九斤打开手机照相功能，想要放大屋内的场景，但是摄像头就像是出现故障，画面一片漆黑。
细细碎碎的谈话声从教室中传来，石九斤半蹲着走近两步，想要听清楚屋内在说些什么。
刚走两步，石九斤的眼神落在眼前的墙壁上，突然僵在原地。
斑驳的墙壁上，倒映着他半蹲的影子。
“在83号，只有一道影子。”石九斤努力回忆。
自己在83号遇到过一个全身被黑色包裹的赤脚人，当自己与他擦肩而过时，没有看到赤脚人的影子，83号屋子里唯一的影子属于石九斤。
教室里看不清具体模样的人，没有影子的赤脚人，这之间存在什么联系吗？
教室里的谈话声就像被一层水雾隔绝开，听不清楚，屋子里晃动的黑色人影们似乎在玩些独特的游戏，谈话声渐渐变成了嬉笑声，笑声中隐隐参杂着几声打闹似的求救。
诡异的笑声与求救声夹杂在一起，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令人分辨不清真假，似乎引/诱/屋外的人进去一探究竟。
一步……两步……
教室门近在咫尺，石九斤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门锁发出咔哒一声。
透过门打开的缝隙，石九斤小心打量着教室内部的场景。
“没有摄像头？”走廊没有，教室也没有。
如果这只是一场沉浸式的拍摄体验，那幕后的人究竟会把镜头藏在哪里？
石九斤把目光从屋内的摆设，移到眼前一道道黑影上，这才发现教室里原本走动的黑影此时全部都一动不动。
“难道是关闭了人物投影开关？”
思索间，教室里的黑影竟然齐刷刷地转身朝向他所在的位置！
“被发现了！”
如果这些黑影是受到人为操纵才转向自己，那幕后一定有人在观察自己的行踪，可是摄像头又摆在哪里呢？
没有灯光的教室，看不见面容的黑影，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监视，找不到的逃生之门。
石九斤的嘴巴有点发干，隐约感到一丝不对。
“如果根本不存在摄像头，如果这些黑影不是人为操作，而是……糟了！”
掌心下的教室门板发出剧烈震动，一阵强大的吸力从门缝中传来，黑暗的教室像一口大张的巨嘴，想将门外的石九斤吞噬如腹。
石九斤步履不稳，大片黑色占据了视野，超强的吸力将他大半个身子卷进漆黑的屋内，抓住门把的手差点松开，一手紧紧撑住教室外墙，指尖泛出青白。
石九斤努力与诡异的强风抵抗！
手臂青筋暴起，四肢一起用力，紧咬后牙根，身体努力向后倾倒，一点点与教室内诡异的强风抵抗。
教室内嘻嘻哈哈的声音越来越近，屋内的黑影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渐渐靠近门口不断挣扎的石九斤。
一道粗长的黑线顺着门框缠上石九斤的脖子。
石九斤拼命蹬地，过度地用力使得他的呼吸越发困难，濒临窒息，眼前一片昏花，肺部火辣刺痛。
快要撑不住了！石九斤手上的力道缓缓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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