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赌注
第十六章
[年轻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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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外公发了条秦意一行人抵达海城那晚的晚餐图片，朝气蓬勃的青年人簇拥着他，倒显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江随揽着外公的肩膀，脸上的微笑如同雪后朝阳，热烈又轻松。
江海鸣关上手机，捏着疲惫的眉心闭目养神，“那份协议给乔玲吗？”
高严陪江总来参加商界的中秋宴会，“上周便给了，但是乔主任拒绝了。”
“现在公司研发的抑制剂10版本正处于畅销时期，加上上个月董事会投票成立进行的抑制剂20项目，这个时候让主负责人离开是不是不太妥……”
江海鸣点了支烟，长长地叹气，烟雾笼罩带着几分沧桑感的憔悴面容。
“那天在车上你也听到江随说了，乔玲什么时候离开江氏，他就什么时候回江家。”
“为什么听上去很简单的一件事却如此为难？”
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凑近江海鸣压低声音，“乔主任托我向您说一句，两年前那种意外绝对不会再发生，请您务必让她带领团队完成抑制剂20项目，到时候她会主动申请前往欧洲拓展市场。”
静默一会后，江海鸣开口问，“乔玲的那个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高严如实回答，“自从移植了您的骨髓后，加上两年来的修养，乔小姐目前病情恢复得很好。”
江海鸣弹弹烟头，垂眸低声，“那就好。”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难闻，可对于常年住在病房里的人来说，习以为常，甚至都成了一种陪伴。
时时刻刻提醒着病人，他们还活着，生命还在继续。
房门推开声响起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看书的乔梦欣喜地抬头望去，只看见了妈妈和哥哥，又失落地垂下眼睫。
“别期待了，今年还是我们一家三口过中秋，”乔晨风将蛋糕放在桌上，“江总是不会来的。”
“说什么呢，我们一家本来就是三个人，”乔玲说，“儿子，把蛋糕切了。”
“我不吃，没心情。”乔晨风捏着手机拽过一把椅子坐下，屏幕解锁后显示的便是许星洲几天前发的一条朋友圈。
那天晚上他和江随两人一起去看了某部动漫的剧场版，还拍了合照。
许星洲说他和江随只是关系要好的朋友，但他不相信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这么相处下去不会有一点爱情火花。
“今天中秋你又发什么脾气？”乔玲拆开蛋糕包装，切了块蛋糕，奶油上的草莓又大又红，语气温柔道，“梦梦，这是你最爱的那家蛋糕店刚做好的，快尝尝看。”
“好的妈妈。”乔梦微笑着接过来，挖了一口奶油融化在嘴里，“很甜，谢谢妈妈。”
乔玲轻柔地替女儿捋耳后长发，“慢慢吃，我和你哥出去聊会天很快回来。”
“好。”
等病房里又只剩下一人时，乔梦嘴角的微笑瞬间凝固，伸手将蛋糕搁在了床边。
她早该猜到的。
几天前她生病在床怏怏不乐时，妈妈说的江随不回江家过中秋的话，爸爸就会来看她这种话是假的。
或许她也早不应该自认为江氏企业的董事长是她爸爸。
从她和哥哥一起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那一天起，妈妈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爸爸在他们出生前就出车祸死了。
要不是两年前妈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骨髓移植，她性命危在旦夕，恐怕她和哥哥会一直把这句话当真。
病房外。
乔晨风一脸不耐烦地解释，“江随在国外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一回来就勾搭上了我喜欢的omega？”
“肯定是他在许星洲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不然许星洲怎么对我越来越冷淡了？”
“我都能猜到他说了什么，和他一个从小有娘生没娘养的人相比，我好歹亲生父母都在世……”
“啪”
乔玲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那些话他要说两年前早说了。”
“t大厚德载物的校训就教给你尖酸刻薄了是不是！”
乔晨风被打清醒了，捂着半边脸低低地说，“妈，对不起。”
乔玲捋捋头发，平静道，“我先进去，你去洗把脸收拾收拾，别被你妹妹看出异样。”
初秋的海城风和丽日，风清山上的小溪汩汩流淌，水可清澈见底，浮光静影石上。
江随扛着鱼竿，挽起的裤脚露出细长的脚踝，白皙皮肤上有星点泥渍，是刚挖泥蚯时光脚沾上的。
后面跟着手提一小桶泥蚯土和一个空桶的小朋友，额头上还有块泥巴。
秦意慢慢跟着两人，衣着一尘不染。
两个女生害怕泥蚯，直接先来了小溪边上。
“罗少女你快看，下游好浅啊，”秦有有脱了鞋袜下水站在溪流中，水流才刚刚过她脚踝，“你要不要也下来，我们来比赛摸鱼。”
罗妙迅速跑过来脱掉鞋，“来了来了。”
江随站在溪边左右观望，最后抬脚朝水比较深的上游走去。
鱼竿都带来了，也不好摸鱼。
“小孩，”江随蹲在溪边，掏出鱼竿，“捉条泥蚯给我。”
秦洋阳点点头，掀开桶盖，看着如小蛇般钻来钻去的泥蚯，果断地伸进手掐了一条出来递到江随手边。
“看好了，这是鱼饵，”江随利索地把泥蚯贯穿在鱼钩上，“直接这么穿过来就牢了。”
“然后把鱼线甩出去。”
“最后固定鱼竿。”
“你来抓试试看。”江随身子侧偏让小朋友尝试握下鱼竿。
秦洋阳两只手迟疑地去抓着鱼竿，小手用足了劲怕鱼竿滑走了。
“不用力也行，我抓着不会掉的。”
小朋友点头，放松下来。
没过多久鱼竿晃了晃，秦洋阳疑惑地望着江随。
“鱼上钩了。”
“看着，收竿了。”
“哗”阳光下一条肥美的鲫鱼扑腾跳跃着被带出水面。
江随拉近鱼竿，动作干脆地取下了咬钩的鱼儿，递给小朋友，挑眉开玩笑道，“敢抓么？”
这条鱼被江随抓着，疯狂地甩头摆尾，水珠溅到脸上，秦洋阳重重地点点头，两只手伸出去果敢地接过了鱼。
大鱼在一双小手中挣扎的幅度更厉害，小朋友使劲抓着它，冲江随笑。
“不错。”江随笑着夸了一句。
秦意站在树下，悄无声息地拍下了这一幕，低头发了条微信。
同一时间，远在千里外的护/士秦慧正在医院值班，休息的时候正好收到了条消息。
[秦意：姑妈，小堂弟这两天玩得很开心，勿担心。]
附上几张图片。
野餐、挖泥蚯、钓鱼。
每一张照片里她儿子都笑得很开心。
秦慧欣慰地笑了，假期值班的疲惫烟消云散。
[替我谢谢江随那小伙子，我没记错是这个名字吧。]
[秦意：是叫江随。]
[秦慧：江随真是个好孩子，洋阳他爸没得早，你姑父原先还说等洋阳长大些就带他去钓鱼，干点父子间的活动，唉……]
[秦意：姑妈放心，这几天我和江随会照顾好小堂弟。]
秦意走过来时便被小堂弟拉着看小桶里的两条大鱼和一条偏小的鱼。
小堂弟特意指了指那条偏小的鱼，开心地冲秦意笑：那是我钓的。
“很厉害。”秦意眉眼温柔，摸了摸小堂弟的脑袋。
“那也是我教得好，不像某人尽躲在树下乘凉了。”江随不耻道。
秦意笑得更温柔，“那我也夸夸你？”
江随松开固定住的鱼竿，暴躁得就差跳起来，“谁他m……要你夸了，一边去。”
艹，中途反应过来在小孩面前不说脏话，卡壳了，气势大减。
“把额头泥巴洗了。”秦意拉着小堂弟走到溪边。
秦洋阳手捧一掬水，对着清澈如镜的小溪水面在额头上的脏处搓搓，洗得干干净净的。
回头时发现江随也在洗脚上的泥巴。
江随坐在溪边干燥的草地上，裤脚高高挽至膝盖露出两条细长的小腿，阳光打下来依稀可见碎光闪闪的些微绒毛。
正在下游的罗妙看到这一幕，“离谱，不看上半身，说这两条又白又长又匀称的腿是美女的我都信。”
“现在我怀疑性别的对象又多了一位，江随这腿怎么能长在alpha身上，实在是找小o劝退神器。”
“可能许星洲这个梦中情o的腿都没一个追求者白和直，关键是身为男生，江随腿毛居然比我还少！”
“哎呀，抛去腿不说，我江随哥还是挺有a气的嘛，一中校霸哎，给点面子，被江随哥知道你这么夸他腿，肯定要挨揍。”秦有有劝道。
“屁，”罗少女凑到秦有有耳边，“你看你哥那眼神，明显也在看腿。”
切，我哥哪有那么俗。
秦有有不信地抬头，入目的真的是他哥目不转睛地盯着江随的腿看，漆黑的眸色有些晦暗不明，还好江随在洗脚没有发现。
“那也不一定在看腿，我哥天生洁癖和强迫症，见不得别人身上的脏东西，可能只是在看江随哥洗干净。”
“一条烤鱼，赌吗？”罗少女笃定地放话。
“赌就赌。”
她才不相信她哥这个如兰君子会干盯着人腿看。
江随悠哉悠哉地洗干净脚，重新穿上拖鞋，哼着小曲往回走时，发现秦意视线好像一直落在他还光着的小腿上。
“看屁啊！”
被死对头头一回这么盯着，江随耳垂不自觉有些发烫，凶狠地吼一句掩盖过去。
但没准备拉下裤腿盖上，这不显得他害羞了吗。
秦意轻轻咳了声，“右膝盖处还有块没洗干净。”
江随低头往膝盖处看，果真有块泥巴没搓掉。
离谱，秦意看这么仔细
耳垂还有些发烫，江随偏生和秦意作对道，“不洗了，强迫症憋死你吧。”
那两双白得发光的腿仿佛在视网膜上突突地跳动，秦意闭了闭眼，“那我帮你洗。”
靠，这个死强迫症。
“谁要你帮忙洗，我有手。”江随别扭地扔下这句话又跑回原地洗脚了。
两人悄悄在下游看戏。
“嘻嘻，美丽又大方的罗少女等会帮我烤条鱼啊。”秦有有得意地笑。
罗少女：“可恶。”
她竟然又赌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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