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为什么
得到了王杰希的认可，乔栖心情很好，还带着这份好心情跟卢瀚文赶去了生日聚会。
生日聚会是在一家自助烤串店，每桌上面摆两个炉子，放上烤串就会自己滚来滚去地烤，就像放学回家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你。
乔栖第一次看这种烤串，睁着大眼睛在旁边看，肉滚过去，她眨一下眼，肉滚过来，再眨一下，好神奇呀！
“……似乎不太好打扰她啊。”刘佳伊小声说。
“……赢了生存游戏的，真的是她？”林寒隔空比划比划，“顶多才到我肩啊。”
“这眼睛里有星星啊！蓝雨亏待她了吗，怎么看个烤肉这么开心啊！”许阳吐槽道。
“比电视看到还要可爱啊！”江素妍小声尖叫，拎着卢瀚文领子激动得直晃，“我可以抱紧她吗，就一下！”
卢瀚文本来枕着两手，在旁边跟炫耀宝贝似地听他们夸，还嗯嗯点头，等有人真想摸摸宝贝的时候，卢瀚文一口拒绝：“不行！抱坏了怎么办！”
“什么，什么不行？”
乔栖抬了头。
江素妍直接扔掉卢瀚文，去跟乔栖求抱抱了。
要知道乔栖本来就没架子，一央求，反手两个女孩子就抱紧成了一团，江素妍开心得直蹭乔栖脸蛋，活像在抱毛绒玩具。
许阳瞪了瞪眼睛，扭头跟林寒说：“这是咱们那个一断掌下去一条命的学委？不是哪个宫斗剧里夜会情郎的宫女？这就差喊一声乔相公了吧。”
林寒指指旁边：“这不是还有人比学委更想当宫女的吗。”
许阳往旁边一看。
卢瀚文咬着金属签子，眼睛发直地盯着江素妍，估计正生平第一次想当个女生吧。
女生的友情很神奇，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栖栖、素素、伊伊地叫上了，连□□都交换完了，那边林寒许阳也想要个职业选手当列表，硬是被卢瀚文扯回来，美其名曰男女授受不亲。
许阳纳了闷了，交换个□□跟授受不亲有什么关系啊。
卢瀚文更郁闷：“明明是我的生日，怎么都在看小乔妹子啊！”
那边正在放烤串的林寒切了一声：“某些人啊，不是还说让我们在他的生日聚会上给别人带礼物吗？这会儿又不乐意了啊？”
乔栖一愣：“小卢前辈吗？”
卢瀚文一下子蹦起来去捂林寒嘴。
“对啊对啊，”林寒一边避着一边不怀好意跟乔栖讲，“他说哎呀你们见的乔栖，不给她带见面礼她得多伤心啊，哎哟那语气，啧啧。”
“啊啊啊啊啊！！！”卢瀚文要抓狂了。
“这样啊……”乔栖想了想，然后拧着眉跟卢瀚文商量，“小卢前辈你下次要先告诉我会来几个人呀，我也好准备相应的礼物，毕竟见面礼是相互的，我这样两手空空好尴尬的。”
卢瀚文看她苦恼的样子，一下子慌了啊，“怎么会！小乔妹子你来了就很好了啊！啊这次就算了！下次！下次我一定先告诉你！好不好？”
“那就好啦，来，我刚烤的鸡翅给小卢前辈”
“！耶！谢谢小乔妹子！”
一桌子卢瀚文过去的熟人，看着卢瀚文被一串鸡翅哄得服服帖帖，恨不得拿两串金属签戳瞎自己的眼睛，这谁啊？真是他们的同学吗？
许阳觉得这一幕很眼熟，扭头还问林寒，这像不像妻管严在家的模样。
而林寒看着乔栖坐在两个女孩子中间，左拥右抱，面前还坐着一个跟被pua了似的卢瀚文，觉得这乔栖不愧为生存游戏的胜利者。
就卢瀚文那个性子，如果直说他的不好，卢瀚文肯定会不服气，会膈应，但乔栖顺着卢瀚文那套“见人要带见面礼”的歪道理讲出自己的难处，以退为进，反而变成了卢瀚文乖乖认错，妙啊。
卢瀚文这欠揍又神奇的脑回路，有时候老师都拿他没办法，去了蓝雨，大家想着喻文州那么厉害肯定能管得了他，谁知道不止喻文州，这喻文州的继承人也可以啊。
难怪这小子……
林寒咬着肉，瞟着那视线一刻不离乔栖，眼珠子都快瞪出框去的卢瀚文，越看越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林寒转回来，提了一嘴：“说起来，卢瀚文你是不是比乔栖小啊。”
这服务员上了几碗冰淇淋，卢瀚文刚要去接，一听这个话题，连手带人都被冰淇凌冻在了半空，僵硬得一动不动。
乔栖应得比较快：“嗯，我是六月生日，小卢前辈是十一月底嘛。”
“那为什么叫卢瀚文前辈啊。”
“那是因为他比我早去蓝雨嘛。”
“所以抛开职业原因，卢瀚文其实该叫你为姐姐吧！”
“姐姐…姐姐…”乔栖重复了两遍这个词，越念，眼睛越亮，忽然茅塞顿开，“原来我是小卢前辈的姐姐呀！”
卢瀚文从没这么后悔过把乔栖带来自己的班级聚会。
隔着翻滚的肉串，卢瀚文看着乔栖眼中晶晶发亮的光彩，几乎能读出里面那句话：想被叫姐姐！
“啪！”卢瀚文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睁大眼睛闷声回答，“小乔妹子你想都别想，别的事情无所谓，只有这个我是绝对不会叫的！”
乔栖有点失落：“为什么这么抗拒呀？”
“因为我可是前辈啊！而且我要是叫你姐姐，那我叫黄少队长他们不就得叫叔叔了吗！”
“也是哦……”
毕竟不能勉强人家，小姑娘只好低下头，拿签子戳肉，跟抱着膝盖在角落里画圈圈种蘑菇一样，可怜极了。
旁边两个女孩子看不得这个，直说不要管卢瀚文，我们叫你姐姐，乔姐姐，栖姐姐，乔栖姐姐小姐姐。
旁边许阳还凑热闹，腆着脸叫姐姐。
然后他就被女生当成了变态，还被卢瀚文按头塞了口烤面包片，林寒看得直摇头，当着卢瀚文面还跟人家套近乎，你说这不欠揍嘛。
许阳直说卢瀚文双标，自己不叫还不让别人攀攀关系。
卢瀚文翻了个白眼，也没理他，自己吃自己的，时不时抬头看看他家乔妹子玩得开不开心，开心了，他就觉得这次没白带她出来。
他已经不想只能隔着一道屏幕给她加油了，想站在她最近的地方，履行承诺一直、一直保护她。
所以他绝对不能是她的弟弟，不能是需要她保护的对象。
更何况……
哪有弟弟喜欢姐姐的啊……
学生聚会过生日总也少不了往脸上抹奶油这一环，也还好是订的包间，换堂食哪能让他们这么胡闹，乔栖玩了一会儿，整个人头发和衣服都挂了彩，腻得很，只能赶紧去趟洗手间。
罪魁祸首的卢瀚文还顶着纸王冠跟奶油，在那边修图发微博呢，一点没注意到他家妹子人都跑了。
而另一边，乔栖在客人和服务员怪异的目光下，小跑进洗手间，看看镜子里的白花猫，先是鼓了鼓嘴，又跟着笑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跟同龄人这么过生日了，也很少被这样没有任何隔阂地对待了。
这种放纵与前阵子的紧绷截然相反，现在她已经离开节目，正脚踏实地地站在普普通通的生活里，整个人身心都有种脱胎换骨似的轻松。
乔栖忍不住拿起手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来了一张。
“咔嚓。”
按键音有点大，惊得隔壁人浑身一抖，往这边转来。
这里是男女两个洗手间共用的盥洗台，从站位来看，对方应是刚从男厕所出来洗手的，哦，还是个戴着帽子来吃饭的客人，只比她高一点，模样很年轻。
乔栖忍不住看了看那压到异常低的黑帽子，总觉得这帽子和这人的形象有点眼熟。
但她也不敢妄猜，只生怕对方误会赶紧摆摆手：“那个不好意思，我是在拍我自己，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把照片拿给你看……”
对方抿着唇，有一会儿没说话了。
乔栖有点紧张，“我不是……”
“是……”对方压着帽子，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乔栖吗？”
低低的少年嗓音，很清澈，像石缝间往低处流的一小渠暖泉，没有过分张扬也没有极端炽热，更有种随波逐流似的温柔。
虽然那声音真的很低，但乔栖不可能不认识。
那黑色帽檐迟疑着慢慢抬起，少年诧异的眼与女孩相对，只听没关上的水龙头还在潺潺流淌，却觉得两个人的时间停在了对视这一刻。
和几个月前集训末的那场告白一样。
隔着很近的距离，在不同的地方，又一次对上了视线。
“英杰……前辈？”
乔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在这里相遇。
显然，高英杰也没有想到。
他只是来这里参加粉丝活动的，职业选手时不时需要给粉丝发些福利，比如到北上广可以适当跟一些超话粉丝吃吃饭玩玩游戏直个播什么的，这都是常事，但这次……粉丝们似乎没有选好地方。
两个人在巨大的半身镜前相对而立，安静了足有一分钟。
乔栖见他抿着嘴一直没有说话，有点惴惴不安，捏了捏衣角。
紧张无措间，她看看衣衫整洁又将自己藏进帽子里的高英杰，又瞟见镜子里花白一片的自己，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哭，就像在第一次认识的人面前出了洋相，也像和久未谋面的朋友相见却发现彼此已经和过去天差地别一样。
尴尬到难堪。
“我……”
“洗手间的话就在这里。”
门外客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服务员领着客人来到洗手间门口，微微躬身，年轻男性顾客摆摆手，说了句谢谢啊麻烦了。
但他推开门，迈进来没走两步就听啪叽一声，脚上踩了一大块白色的东西：“我靠这什么东西？奶油？这卫生也太不到位了吧……但别处还挺干净的。”
他看看空无一人的盥洗台，再仔细看了下两个厕所的标牌，这才慢吞吞地走进男厕那边。
而被他推到底的门板这才动起来，像在嘲笑谁似地吱呀呀自动闭合，露出门后被少年堵在墙边的女孩。
天知道两人就睁着大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地在这里四目相对站了多久。
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药庙未来二人，竟被逼到只能躲在厕所门后面，说出去不得笑死个人呢？
然而实际上，乔栖人都快羞死了。
这……
距离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开门一瞬间，乔栖怕被人发现，赶紧拉人躲到门后，而高英杰反应也快，反手将帽子扣到乔栖头上，连那人开门时都是用胳膊挡着护下她的。
这也就导致门闭合时，两个人的姿势异常暧昧。
此时少年的左手架在乔栖脸边，帽檐撑起两人脸庞之间狭小的空间，距离近到她都能闻见那股奶油味在彼此之间跟着呼吸来回循环，这就算了，最关键她还看到高英杰动了动嘴唇，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奶油味的……”
奶油味的乔栖两手捂住脸：“小卢前辈在这里过生日……我被抹了蛋糕，抱歉，蹭到你帽子上了。”
“……这样啊。”
“……”他是不是笑了一下？
乔栖悄悄分开两指，找着缝隙看过去。
结果还没看清东西呢，门又开了，这次是大大地推门，门板直接撞上高英杰肩膀，乔栖吓了一跳：“英、英杰前辈？！”
而门另一边的人也听到一声，迈进来的步子一下子停在了门口。
门板又一次看戏似地吱呀呀合上。
金属锁咔嚓一声后，盥洗台前偌大空间里只留下恰好形成三角阵的三人面面相觑。
壁咚乔栖的高英杰，被高英杰壁咚的乔栖，还有——
来找乔栖的卢瀚文。
十一月二十九日，卢瀚文生日聚会，他看到别的男人把自己喜欢的女孩压在了墙上，面容羞红，姿势亲密无间，而他却对他们的一切关系一无所知。
“为什么……英杰前辈会在这里？”
“小乔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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