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文浩然,你也有今天!
“先说说,你打算怎么跟文灵道歉。”
下了飞机才一上车,文浩然便主动开口,语气不善。
脑海中不住刷存在感的系统很是聒噪,各种不靠谱的建议层出不穷,令他看不进书去。
此时距离任务最后时限,也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
文浩然捏捏眉心,做着最后的努力,期待岑迎春的配合。
岑迎春听见一人一统的交流,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了解。
她第一反应也是要薅系统羊毛,帮助文浩然或者说是帮郭嘉完成任务。
但帮忙可以,却不是这么个帮忙法。
“你是在求我?”
她刻意抬了抬下巴,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文浩然皱眉,显然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
“这是命令!”
这话快要听出茧子了。
岑迎春想抬手揉揉耳朵,胳膊还被束缚着,心底的愠怒也是一顿,气而反笑:
“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于公,你不是我的上级;于私,你不是我的亲属,凭什么要我给你面子?凭你比我老,凭你不洗澡?”
文浩然眉心的褶子皱得能夹死蚊子,黝黑的眸子严厉地盯着她。
车窗外车流呼啸而过,车灯流彩陆续淌过两人面容,将车内紧绷的气氛映照得无所遁形。
顾朝夕有意放慢车速,不时从车后镜观察后座二人,大半心神还放在车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一切可能的危险。
岑迎春几句话噎住对方,嘴角笑意真实两分,乘胜追击把握主动权:
“文浩然,我们离婚了,懂吗?你在我这里再没有任何情面可讲,外面随便一个人都比你更受欢迎,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哪怕你死,我都不会出席你的追悼会,明白吗?”
文浩然狐疑地看着她,明显不相信,以为她又在说气话。
系统还在叭叭: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她生气了她生气了,标准的追妻火葬场啊,你惨了!】
岑迎春很想叫它闭嘴,搁这乱搅和什么呢,它一个非生物的破系统,懂什么人情世故!
可她不想透露自己能听见系统声音的秘密,这或许会导致她失去一部分的自由。
岑迎春磨了磨牙,干脆将话说得更明白些。
“文浩然,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大吵大闹,不是我想拿乔,而是我懒得跟你吵,对牛弹琴没意思。
你不用琢磨我是怎么想的,我也懒得跟你解释,没必要。离了婚,我和你就没关系了,对彼此而言,只剩下同为华国同胞的最后一点联系。
华国四万万同胞,你我不过是其中一个,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就可以了,别给自己加戏,自讨没趣。”
岑迎春话说得有点多,嗓子有些不舒服,但看着文浩然那副无言以对的模样,就觉得解气。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当面骂他的机会了,必须怼个痛快!
“还是说,离了婚,你终于发现我的重要,没有我就过不好?那我只能说句抱歉,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姐不稀罕!体面点,别逼我骂人行么?”
系统又在那吱哇乱叫,乱出馊主意。
别说文浩然了,就连岑迎春都被烦得不行。
看来得彻底解决这个祸头子才行。
岑迎春心思一转,抢先说道:
“我说清楚了吧?你给我放尊重点,别腆着个大脸在我这充大个,我愿意配合行动,是因为我爱国,是看在我身为一个母亲的份儿上,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和你离婚,意思就是,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了,不想听你说话,你和别人同时掉进水里,我肯定先救别人,懂?”
文浩然智商没问题,当然能听懂这么直白的话语。
他只是还不能相信,不信岑迎春宁愿眼睁睁看着他死。她不是爱他爱得无法自拔吗?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
文浩然无疑是骄傲的,这份骄傲源自他本身的优秀,也来自于周围人对他的崇拜,包括向来对他死缠烂打的岑迎春。
而岑迎春此时判若两人的表现,令他那颗装满公式定理的严谨头脑无法自洽,男性的骄傲却又阻止他示弱。
“很好,我了解了,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他深看她一眼,无视系统的聒噪,面色更冷淡三分。
“我没想跟你争论离婚的问题,现在要说的是文灵。你既然还没忘记你是个母亲,那么就请你摆正自己的态度,做好她的思想工作,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孩子心里留下阴影。
离婚是你的自由,但是,孩子不是你的牺牲品,你必须做好善后工作,这是你身为母亲的责任!”
岑迎春立马反问:
“难道不是你这个当父亲的责任?孩子的抚养权在你那,你才是他们的第一监护人!”
文浩然面对浑身是刺的前妻,也被激起斗志,冷嗤一声答: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找你,我工作那么忙!”
岑迎春露出胜利的笑容:
“所以你是在求我?”
话题又转回去,文浩然此时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他咬着后槽牙,看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听着脑海中系统上跳下窜的声音,深吸口气,做出当下他认为最好的选择:
“你愿意这样想的话,是的。”
岑迎春痛快地笑出了声:
“文浩然,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顾朝夕从后视镜担心地看过来一眼,岑迎春的癫狂与文浩然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看着就给人心惊肉跳之感。
岑迎春笑得停不下来,低头在衣裳上蹭掉眼泪,神清气爽!
顾朝夕都怕她再把伤口笑裂开,忍不住插嘴提醒:
“马上要到家了,还有大概一刻钟。”
文浩然深呼吸,抬起腕表看了看。
岑迎春好整以暇地等着,嘴角笑意掩饰不住。
文浩然有点动了真火,但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只好憋着,尽力冷静地问:
“你到底打算怎么跟文灵说?那些刺激人的话就省省吧,孩子还小,对爱情和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向往,承受不住父母离婚的打击,她会怀疑人生的。”
岑迎春宽容地勾起唇角:
“那是她经历的挫折太少,多打击几次就习惯了。”
文浩然习惯性地又皱眉,斥责的话语眼看着就要喷薄而出,被深知道他德行的岑迎春再次抢先打断。
“还是说,你要教我做事?那你行你上啊,求我做什么。”
“不可理喻!”
文浩然彻底不想理她了。
岑迎春看着他愤怒的后脑勺,快意地再次笑出声来。
八十岁的岑老太太可不是好惹的!没了感情这层滤镜在,文浩然也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文浩然不再试图与岑迎春沟通,岑迎春乐得清净。
顾朝夕频频看向后视镜,眉眼间有些异色,却没有多事地开口劝和。
十几分钟的路程一眨眼就到,临下车前,文浩然再次忍着气警告:
“你最好慎重些,她还是个孩子。”
岑迎春翻个白眼,嘴快地反驳:
“孩子不打,上房揭瓦,等长大就打不过了。”
文浩然再次被噎到,气结地率先上楼。
岑迎春瞄一眼身边牢头似的顾朝夕,轻哼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今晚文家人到得很齐,见着文浩然个个脸上带笑,心疼地嘘寒问暖;见着岑迎春,立马变脸,瞪她如同瞪一个千古罪人。
岑迎春也不在意,扫一圈没见着文灵,直接开口询问。
梁晚吟丢个眼色,文翩然不情不愿地起身带路,边走边一眼眼戳她,嘴里小声嘟囔:
“竟然还敢带着野男人上门,当我们文家人是死的啊?要不是看在我哥和我侄子侄女面子上,大脚丫子踹你出去!呸,不要脸。”
岑迎春可不惯着她,当即住脚,提高嗓音问:
“你骂谁?”
文翩然从来没看得起她,当即白眼一翻,理直气壮承认:
“骂你怎么了?敢做出不要脸的事,还不许人骂了?难怪火急火燎地要跟我哥离婚,怕不是早跟野男人勾搭上了,肚里揣上野种瞒不住了吧?”
岑迎春抬手想扇她,动作被束缚,扭头问角落里存在感极低的顾朝夕:
“这你能忍?赶紧大嘴巴子抽丫的!”
“好了,都少说两句!”
文浩然发火,瞪了不省心的小妹一眼:
“小姑娘家家的,胡说什么?顾同志是陪我过去的,和她没关系。”
文翩然被自小崇拜的三哥当众责骂,脸上挂不住,指着岑迎春身上的男式衬衣反驳:
“不可能,她都穿上野男人衬衣了!”
岑迎春冷笑:
“那是人家好心怕我冻死。你该问问你哥,同样是男同志,他咋没有照顾女同志的绅士风度?”
“翩然,闭嘴。”
梁晚吟出声制止,目光探寻地在岑迎春身上转一圈,不无怀疑。
这个前儿媳陡然间像是换了个人,其中必有缘由,小女儿的猜测并非没有可能,否则她哪来的底气?
不管如何,这个儿媳妇是绝对不能再要了,浩然的态度必须要坚决。
先静观其变吧,必要时随时出手干涉。
梁晚吟开了口,文翩然再不乐意也偃旗息鼓了,抬手一指:
“就那间,怎么敲都不开,你自己过去吧!”
岑迎春也不在意她小小的无能狂怒,走过去拿脚踹门:
“文灵,开门,我数到三,你不开我就叫人破门了。一,二!”
房门歘地打开,文灵肿着一双鱼泡眼幽怨地看她一眼,扭头又奔回床上,捂着被子继续哭。
“闭嘴!你是三岁小孩子吗,就知道哭?有事说事!”
岑迎春迈步进来,环顾一圈室内,见布置得还算温馨精致,更不担心了。
文灵猛地坐起身,冲她大喊:
“不要你管我,你走!”
岑迎春冷冷俯视她,一言不发。
文灵渐渐止住哭泣,不知所措地呆坐着,看着有些可怜。
“那我走?”
岑迎春这才开口,语气极度冷淡。
“你折腾这一大通,把你爸从实验室里哭出来,把我从手术台上哭过来,你奶奶他们一大家子都陪在外头干着急,你就想对我说这个?”
文灵打个哭嗝,不受控制地倒抽气:
“你,你真生病了?”
“要不要解开衣裳,看看我里头病号服上头的血?”
岑迎春伸脚勾出梳妆台前的凳子,一屁股坐下,真的累了。
“长话短说,你到底想干啥?”
文灵被她这副冷淡的表情逼问,不由得悲从中来:
“你又这样!你生病又不是我愿意的,你干嘛把错都推给我?还说你离婚都是因为我们,谁让你离婚了?你问过我意见吗?我才不是搅家精!”
她又抽噎两声,断断续续发泄不满:
“明,明明都是你错,我才没有不孝顺!你那么偏心,对我那样不好,我还给你买衣裳,你,你太坏了!”
“没了?”
岑迎春耐心听完,不为所动。
文灵倔强地扭过头,不停打着哭嗝。
“我没不孝顺,我没让你们离婚,都是你的错!”
“好,算我错,然后呢?”
岑迎春痛快认下,被她哭得心烦,也被那边系统催命似的闹腾吵得没了耐心。
文浩然这回的任务还剩下一个小时不到,必须速战速决,也省得再烦她。
文灵茫然看看她,嘴巴张了张,又打个哭嗝。
岑迎春见她这副怂包的样子,忍不住气笑了,就这?
“文灵,你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大人一直哄。你以为你是宇宙中心,所有人必须围着你转?我是你妈,不是你的老妈子丫鬟,你们在断绝关系的文书上按手印了,我没义务哄着你了知道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文灵频频摇头,脸上热辣辣的。
“不是就好,那就别再闹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不是最瞧不起这一套?文化人儿体面点!”
“我没有闹!”
文灵急忙抹抹眼泪,努力忍住抽气。
“那就最好。”
岑迎春扭头就走,出去对一脸官司的文浩然说:
“我尽力了,以后别再来找我。孩子教不好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拱手让贤,你行你上。
最后给点小建议,你把文钟带走,放身边亲自教,他会听你的;文灵别叫她闲着,找个剧组扔进去叫她演戏去,爱咋哭咋哭,流的眼泪水儿还能赚钱;文毓不用管,一天三顿吃喝管够就行。
只是建议,听不听在你们,言尽于此,别再纠缠了。”
文浩然皱眉查看系统面板,询问任务进度。
系统遗憾宣布:
【小女主情绪依然低落,达不到及格线,只能判定失败,确认提交任务吗?还有时间的,不再努力试试?】
文浩然迟疑,提前放弃不是他的风格。
岑迎春心急火燎地要上厕所,卫生纸吸水性虽然强,但蓄水性不佳,必须要换了。
“给我把衣裳解开,快点。”
她略过一屋子人,找上没什么明显敌意的顾朝夕,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顾朝夕神色一僵,被文家人眼神盯得如同芒刺在背。
“我着急上厕所!”
岑迎春见他不动弹,着急地又催一句。
顾朝夕这才恍然,提起她身上的衬衣转个面,从背后将纽扣迅速解开。
“注意伤口。”
他叮嘱一句。
岑迎春随便嗯一声,捂着鼓鼓囊囊的病号服口袋,一溜小跑进了卫生间。
看见她病号服上大片刺眼的血迹,文家人脸色都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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