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奔狼领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问题是，要选择“深入奔狼领”还是先固守清泉镇。
北风之狼的领土广阔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森林既是猎人们的宝藏，也是大型危险动物和蛇虫的天堂。
想要在森林中寻找约瑟夫，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但如果他们放弃搜寻，约瑟夫就无限接近于死亡。
“唉……”杜拉夫伤感地叹了一口气，“我说句实话，约瑟夫很可能死了也不一定。”
而且无论是钟灵、迪奥娜、可莉，还是凯亚，这孤零零的四个人投入偌大的奔狼领，就算拥有神之眼，那也还是太冒险了。
别约瑟夫找不到，还把这些孩子折了进去。
杜拉夫面对女儿难得强硬，“你们一个也不准走！”
“要么我那老朋友已经死去，倘若他还活着，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在奔狼领外围游走就不成问题。”杜拉夫补充道。
至于奔狼领的深处——只能说没救！
在森林打猎途中失踪、死亡的猎人每年都有，清泉镇里选择了猎人这个职业的镇民心里都有觉悟。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些年轻人去面对那些恶鬼了。
杜拉夫怜爱地看着可可爱爱的女娃娃，可莉才这么一点大呢。
“唔……”可莉竖起一根短短的手指，她大声宣布道，“可莉有办法！”
钟灵也反应过来了，“对，我知道了。”
“可莉有个好朋友，他叫雷泽，就生活在奔狼领。”可莉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地说，“雷泽是狼群的孩子，森林里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
小太阳偷偷溜出蒙德城玩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和雷泽在一起。
不同于丽莎阿姨、凯亚哥哥甚至是琴团长、阿贝多哥哥，雷泽才是那个同可莉年纪相近的伙伴，可靠的小少年经常义不容辞地承担起保护可莉的责任，是小太阳眼中最好的朋友之一。
“这样，我去秘密基地和雷泽哥哥碰面，然后把寻找约瑟夫大叔的任务交给他，我们只要等消息就行了。”可莉提议道。
在奔狼领，狼群才是真正的霸主。大大小小的狼群分布在森林的角角落落，对发生的一切不寻常都了如指掌。
而雷泽——他身后背负的、象征先祖的‘狼灵’，让他在奔狼领就像王子行走在他的国。
迪奥娜不明所以。
倒是凯亚，思考了一会儿后并未反对。
西风骑士团上下都很关心可莉，凯亚对火花骑士的交友情况很是了解。那位“狼群的卢皮卡”确实是很可靠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丽莎的野生徒弟。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钟灵担心可莉独自一人去森林。
可莉飞快地摆手，“不行的！可莉是要去秘密基地，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知道。”
凯亚也站在可莉这边，帮腔道，“对啊对啊，你还不放心我们可莉吗？”
以火花骑士炸平望风山地的光荣历史，该害怕的应该是坏人才对。一旦打斗起来，燎原的火焰搞不好都能烧了半座森林呢。
行动方案就这样定下来了。
可莉把寻找约瑟夫的任务拜托给雷泽，剩余的三个战斗力则留在清泉镇，防止‘亡灵’突袭。
“那我走啦！”可莉笑眯眯地转过身，“再见哦！”
火红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灰色的兔子蠕动着三瓣嘴，一口一口啃食着青草。兔子身旁遍布各色的蘑菇，灰溜溜、黑黢黢，也不乏颜色格外鲜艳的。
小小身子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会儿，踮着脚尖走了过去，并没有惊动进食的小动物。
这个靠近水源的潮湿处正是‘秘密基地’所在的位置。
可莉仰起脑袋，在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上精准地找到了简陋的木屋。
听雷泽哥哥说，这里曾经有来自须弥的学者生活过。
好像……好像是什么研究群居动物社会关系的吧？
悠长的口哨声打破了森林的静谧，惊起飞鸟阵阵。
下一秒，极具穿透力的信号被猎食的狼群接收到了。
铁刀划过鹿的脖颈，身形庞大的森林大角鹿轰然倒下，雷泽收回刀，望向秘密基地。
是红色的、很红的女孩子。
她来找他了吗……
雷泽靠近自己的卢皮卡，传达了暂时离群的意向。挂在腰间的神之眼绽放出辉光，少年赶路的速度徒然加快。
可莉没有等很久，在她还没和嘟嘟可玩够之前雷泽就赶到了。
“雷泽哥哥！”可莉的眼睛在太阳下像极了打上光的红宝石。
少年低低地嗯了一声。
“是有……什么事吗？”
接触人群很少的狼之子说着不太连贯的话。
可莉用力点点头，逻辑清晰地讲完了清泉镇的诅咒事件。
“所以，是要……要我找到那个人，那个失踪的人？”雷泽沉默地听完后问道。
虽然他说话很慢，吐字也不太清晰，但这却不意味着雷泽的心智有任何的问题。正相反，狼之子的警觉和机敏与狼群一脉相承。
雷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一只手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搭在腰上，陷入了沉思。
可莉口中的游荡在清泉镇附近的“亡灵”，他是有点印象的。
“那些，不是亡灵。”雷泽终于结束了思考，他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那是狗，是恶犬，是黑土的造物。”
没有理智，追逐血腥和力量的恶犬。
雷泽努力用他贫乏的词汇描述，“黯淡的，不祥的，黑色的……”
最后，他总结道，“是敌人。”
窥伺北风领土的敌人，对狼群怀有恶意和嫉妒的敌人。
可莉记下了这些话，“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狼群会找到那个人类的，哪怕是一截骨头。你快走，最近森林不安全。”雷泽从可莉手中接过了沾染老猎人气息的衣物碎片，催促她离开。
狼之子和挚友在森林边界告了别。
从清泉镇到奔狼领，猎人们大多需要走上半天，因此清泉镇在森林边界建造了供给猎人们补给和休息的一排小木屋。
不过对于可莉来说，来回的时间可以被压缩到一到两个小时之间。
黑夜降临之前，火花骑士平安地回到了杜拉夫家里。
钟灵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小太阳抱了个满怀。
“怎么样了，可莉？”
可莉乖乖给钟灵抱着，“雷泽哥哥说会帮我们找约瑟夫的。他还说，那不是幽灵，是恶犬……是黑土的造物。”
黑土？
是了，是兽境猎犬！
长相奇特的兽境猎犬拥有在空间中穿梭的能力，会被误认成亡灵也不足为奇。
凯亚也反应过来了，之前西风骑士团曾接到过【奔狼领异动】的讯息，后来派了一队侦查骑士前往森林，他们还尚未返回。
现在看来，恐怕就是兽境猎犬搞的鬼了。
钟灵突然回头问，“【亡灵的诅咒】来自雪山是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魔龙杜林和兽境猎犬、甚至是阿贝多同出一源。但阿贝多是白垩之子，杜林和兽境猎犬却都是黑土的造物。
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换个思路，如果是雪山上的魔龙残骸滋生了这些兽境猎犬，那连雪山附近的奔狼领和清泉镇都受到了大量恶兽的骚扰，雪山上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阿贝多，他还安全吗？
钟灵心里隐隐发闷，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
幼鸟破壳时会将第一眼看到的活物当做是妈妈，钟灵孤零零一个人来到提瓦特，即使现在身边有‘熟悉’的‘游戏角色’陪伴，但第一眼见到的、向她伸出援手的阿贝多还是那个最让钟灵有依赖心理的人。
阿贝多……万望平安啊……
可莉抱住钟灵的腰蹭了蹭，“钟灵姐姐放心好了，就算雪山上很危险，阿贝多哥哥也不会有麻烦的。阿贝多哥哥超级厉害的！”
钟灵勉强弯了弯嘴角，很快又拉下去一点点。
“约瑟夫已经拜托给了雷泽和狼群，迪奥娜会留在清泉镇保护大家，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凯亚说道，“去雪山不能再拖了。”
目前为止，他们得到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龙脊雪山，且无一不在提醒他们雪山上发生了预料之外的变动。
解决一群兽境猎犬对西风骑士团来说并不是难题，但如果要面对的是以魔龙残骸为巢穴的黑土造物们，事情棘手了可不止一点。
具体情况恐怕只有常年待在雪山上的阿贝多知道。
凯亚当机立断，“我马上给西风骑士团骑兵队去信，让他们派人驻守在清泉镇以及奔狼领边界上，他们最迟在明天早上之前就能到清泉镇。”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钟灵。
“至于我们，今晚就出发。”
清泉镇南方的那片湖泊和森林是很好走的路段，运气好的话，像独自一人去营地的乔尔，能毫发无损的通过。
再南下，渡过雪山下的碎冰河，只要在眠龙谷之外的背风处休息，在有三位神之眼拥有者的时候，危险可以说几近于零。
凯亚凭空点了点钟灵的神之眼，“善用风的力量，我们今晚十二点前就能休息。”
六个小时以后再深入眠龙谷。
钟灵一怔，为难道，“我还没有彻底掌握神之眼的力量。”
“不对，不是你没有掌握，是你在排斥它。”凯亚不赞同这个说法。
神之眼之于‘原神’，就像眼睛之于普通人。这只是一个身体里原本就应该拥有的器官而已。使用神之眼就相当于使用自己的天赋，是一种平平无奇的本能。
天赋与力量强度是两码事，也许有人一生的实力上限都比不上另一些人的下限，但并不影响他运用神之眼的熟练度。
说到底，‘没有掌握’只是心态上的不适应而已。
凯亚教过很多刚被吸纳进骑士团的新觉醒者，教学经验丰富。
他把钟灵领出门，到最高的那座风车上去。
“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学习。”骑兵队长指着下面说，“跳吧。”
钟灵僵了一下，“真、真的要跳吗？”
她没有风之翼啊！
“你会接住我的对吧？”钟灵试图寻求教导者的帮助。
骑兵队长铁面无私，“快点儿！可莉还在等我们一起出发呢。”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凯亚先服软了。
“听我说，风属性的神之眼拥有者就没有是从高处摔下来摔死的！”他如是解释道，“千风会庇佑着你的，当你下落的时候，一切繁杂的念头都会消失，这时候你才能真正抛弃身为人的本能和认同感，然后成为【原神】。”
神之眼就会像你真正的眼睛那样好用了。
这是几千年来，人们摸索出的最简单、最粗暴的风属性教导方式——适合速成选手。
这下骑兵队长再没得商量了。
“跳！”他厉声道。
钟灵眼睛一闭、一咬牙，干脆地走出了窄窄的木板。
心脏开始鼓噪起来，身体变得轻盈。
不——时间还不够。
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能让她抓住流窜而过的‘本能’。
惯性定律忠实地贯彻着，少女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无色的风开始凝聚在她的身侧，元素像受到了指引，开始向钟灵聚拢。
凯亚垂着没被眼罩盖住的的那只眼睛，看着少女舞动着风作的翅膀缓缓飞高，直到她一脸奇异的落在方才站立的木板上。
“懂了吧？”他扬了扬眉，觉得自己又‘教出’一个好学生。
钟灵吐出半口气，“没全明白——不过也懂了大半。”
她能感受到风流动时的雀跃，元素力亲近地在钟灵身旁环绕着。
也许是因为风魔龙改造了钟灵，元素生物天生的敏感也一并被她继承到了。刚刚悬空的时候，钟灵恍惚间只觉得自己也是一缕风。
凯亚不太满意，“算了，就这样吧。能熟练地用出来就行。”
钟灵自己心里是有答案的，例如她不纯天然。
而称得上是她‘再生父母’之一的风魔龙毕竟不是人类，想要消化从特瓦林那里得到的力量，可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凯亚对钟灵的蜕变不甚了解，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好用的方法到钟灵这里就不灵了，就干脆不想了，打算把这类‘学术’问题交给阿贝多研究去。
骑兵队动手不动脑么！
“叫上可莉，出发吧。”他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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