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舍不得

齐宇刚说完，齐慕的脸色立刻就又白了几分。齐宇的手，从齐慕的衣领处探进去，暧昧的在里面摸索着。齐宇的动作不是很粗鲁，反倒是刻意优雅，到底是从小养尊处优出来的少爷，齐宇的任何动作都显得特别优雅，有一种自带的贵气，难以遮掩。而这种动作，这种优雅，包括了那些若隐若现的贵气，在此刻这种污浊卑鄙的行为之下，都反倒是给了齐慕更多的侮辱。

        齐慕的脸上，尽是屈辱的神色，他痛苦的皱起眉头，只有指骨的青白，透露出了他内心的震颤和发抖。

        我用尽了全部的努力，才能保持着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手指，不会冲上去拽开齐宇那只邪恶而不安分的手。

        “来，乖弟弟，把这个吃了，保证你会更享受等会儿的舞台。”齐宇说着，诡异的笑着，然后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在手上倒上好几粒，就往齐慕的嘴里塞进去。

        齐慕用一种沉痛和死了心的目光瞪着齐宇的手，和他手上的药，我惊恐的控制不住自己喊道：“你干什么？要给他吃什么药？”

        我的手，伸在空中，又颓然的放下。齐慕和齐宇的目光，都射向我的动作，齐宇阴笑着，而齐慕，那目光，我多时不曾见到的那个目光，平日里仿若被人放进了星子的目光，此时此刻，如此的沉痛。我的心，刹那之间，痛得难以忍受。

        “怎么了？你不想让他吃，那你来吃啊。”齐宇笑着对我说，手里掂量着那些药，表情说不出的诡异和阴霾。

        我怔住，用脚趾头都能够想象得到那个药，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可是齐慕，对方是齐慕，我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其实我的理智，已经不能够很好很成功的支配自己的行为，所以当我的脚步往前挪动的时候，我自己也有些惊讶。原来，胸膛里的那颗心，还可以以这样沉痛的频率跳动着，还可以为了某个人，拼尽一切不顾一切后果的做某些事情。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李文婷，想到了林安柔，想到了林佳。

        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那种人，那样一种心情，在极致的美好的时候才会产生的一种心情，我好像骤然能够理解了。为了那个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不受到任何的伤害，为了能够做一些事情，哪怕只是减轻或者分担他的一分一毫的伤害，都会在所不惜，应该就是这样一种冲动吧。

        我犹豫的迈出一步，然后张嘴，本想说那就让我吃好了，齐慕却已经眼神一个闪烁，然后一把抢过齐宇手里的药，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直接一把抓着那些药，然后全部都塞进了嘴巴里。齐慕没有喝水，生吞的时候，微微皱眉。

        我的手，僵硬在空气里，脚步也遁形在空气里，不可置信的瞪着齐慕。齐宇微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后便又笑起来：“我亲爱的弟弟，看来还真的是心疼她啊，你是知道这个药的厉害的吧，所以不舍得给她吃？呵呵，之前我可以在你面前打电话给她的，不过她可没管你的死活，还是在这里参加酒会，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很开心嘛。你说，你是不是傻啊？”

        齐宇说着，在齐慕的脸上又拍打了两下。然后他放开齐慕的身体，齐慕却喘着粗气，摇摇欲坠的扶住水池，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身形站稳。

        齐宇看我一眼，勾着嘴角的嘲讽笑意说道：“这么好看的一幕，就留给你了，我最喜欢看这种久别重逢的剧情了。”

        说罢，齐宇转头出去，摔上了厕所的门。

        我看了一眼门，心里沉沦的难过，然后赶紧扶住齐慕的身体，他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脱掉扔在了地上，而刚刚被齐宇撕开的衣领处，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原本白皙的锁骨，现在都弥漫上了粉红色。

        齐慕不断的喘着气，他试图推开我的手臂，我却紧紧的抓着他：“齐慕，你不要勉强，你现在站都站不稳，我扶你怎么了？”

        齐慕轻咳一声，然后撑着水池，声音已经沙哑的一塌糊涂了：“你走开，离我远一点，齐宇的药，很厉害。”

        我咬住嘴唇，我能够看出齐慕的痛苦，他的手都很烫很烫，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本来就已经有些发热。他的眼神越来越迷茫，我的心，也同样跟着越来越疼痛起来。

        齐慕，齐慕，我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这半年多，我以为我已经很平静了，可是只有当那个人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种仿佛肉体和灵魂被硬生生撕扯开来的疼痛。齐慕是我的魂魄，是我所有精神意志力的向往，然后现在要我忘记，就是在分离我的灵魂，分离我全部的爱情。我已经给了他的爱情，再也收不回来了。

        我怎么看得下去，他的痛苦？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吃？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知道你想要跟我划清界限，我都知道。”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我好希望我已经流干了人生最后的眼泪，我再也不想这样无助的去哭泣了。

        齐慕轻笑了一下，已经是很勉强的控制着自己的神志了，他晃晃头，苦笑：“抱歉，还是让你陷进来了，我已经很努力了，我让所有人以为，你已经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告诉齐宇我不爱你了。可是他还是不肯放过你，爱一个人，就是嘴巴不说，眼神也骗不了人了。抱歉，我太爱你了。”

        我心痛的紧紧抱住他，我感受到齐慕全身的热气都在升温，他的痛苦，一定也在升温吧。我的心，真的好疼，因为爱的很深，所以好疼好疼。

        齐慕似乎一直在犹豫，然后忽然之间收紧手臂，用力的反抱住我，我听见他在我耳边痛苦而低沉的声音：“如果早知道如论如何都逃不掉将你拖进深渊的命定，那我死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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