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早知如此

我心软的一塌糊涂，已经狠下心来，开始动手脱齐慕的衣服的时候，他却忽然捂住胸口，痛苦的脸色发白，满后背的冷汗往下掉。

        我惊恐不安的看着齐慕：“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这个药，不就是那种让人意乱情迷的药吗，不就是会让人控制不住自己心底和身体的欲望吗？可是为什么，齐慕现在会这么疼，他是那种一般般的痛苦根本不会表现在脸上的人，能够让齐慕这种男人，露出这种令的表情都开始扭曲的，痛苦到了极致的模样的疼痛，可想而知的剧烈和不可忍受。

        “齐慕！”我喊他的名字。

        齐慕费力的抬眼看我一眼，却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然后他默默的垂下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等到下一刻，他忽然一横脖子，一口血，直接吐出来。

        我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甚至不敢碰他，齐慕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似乎已经脱力到做不了任何别的事情了。我颤抖着手指，触碰到齐慕的身体，他颤抖的好厉害，他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似地。

        “你走，离我远一点。”齐慕含糊不清的，已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在说这番话了。

        我站不起身，腿已经发软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我拿起手机，打给安清泽，这是我的理智唯一告诉我应该做的事情。

        “清泽，你到卫生间来，出事了。”我惊慌对着安清泽说完这句话，就再也说不出别的来了。

        安清泽进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齐慕已经吐了五次血，地上到处都是血渍，鲜红色的，震慑了灵魂的恐怖的色彩。浓郁的血腥味，仿佛是死神带来的预告和感知。

        我抖着手，对安清泽说：“清泽，怎么办，齐慕会不会死？他吐了好多血，他会不会死？”

        安清泽来来回回看了我也看了齐慕一会儿，叹口气问：“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是现在必须赶紧去医院，如果继续拖着的话，肯定活不了。”

        我拼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帮着安清泽把齐慕扶到他的悲伤，齐慕痛苦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我们刚准备出门，就看到李文婷疯了似地冲了过来，一看到安清泽背上已经昏迷的齐慕，立刻激动的说道：“齐慕，齐慕怎么了？刚刚齐宇说，让我过来给他收尸，齐慕为什么会流血，为什么这么多血？”

        我看着李文婷，一时之间也跟她解释不清楚，只能拉着李文婷，想让浑身发抖的她，平静一些：“先别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吧，齐慕现在真的很危险。”

        林文婷一边点头，一边拿手扶着齐慕的背部，心疼的眼泪直往下掉。我跟在旁边，看着李文婷的反应，心里复杂的纠结在了一起。李文婷是真的很担心齐慕的安危，我想到了那天在苏梅的婚礼上，她想都没想，直接整个人就挡在了齐慕的面前。她爱齐慕，爱到可以为了齐慕付出一切，牺牲一切。刚刚那一刻，当齐宇手里拿着药，就要往齐慕嘴里塞进去的时候，我也想过要不顾一切的为了他做一些什么的，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做到。

        我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他却说爱我，说早知道是如此，死也不会放开我的手。我我恍惚的放开了齐慕的手，只有李文婷才有资格这样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我，有什么资格呢？

        在急救室门口，医生对着安清泽说：“情况很危险，我们现在也说不好，那个药，是会让心脏急剧收缩的药物，再加上还加入了会让人情绪，恩，就是促进欲望的药物，他的心脏本就急剧收缩，再用了这种药物，确实是致命的。”

        医生还没说完，李文婷激动的一下子就跪下来，当众跪在地上，然后满脸说不清是眼泪还是血痕的抬起头，对着主治医生说：“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救他，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承受，只要他活着，他好好的。”

        我和安清泽同时震惊的看着李文婷的举动，主治医生也只能无奈的叹气，然后推开了李文婷进了急救室里。李文婷就这么一直跪在地上，眼睛里最后一道光，仿佛也是穿透了面前的急救室大门，直直的看向里面。某个人，在里面躺着，他躺在手术台上，他的性命，就在转瞬之间摇晃不定着。

        过了很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和动作，我走过去，拉着李文婷的手臂，试图将她拉起来。李文婷很轻，但是此时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一般的瘫软在那里，拉起她也需要一些难度。我无奈的说道：“小婷，先起来吧，现在只能等结果了，我们都已经尽力了，医生也会尽力的，没事的，他会好起来的。”我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是没有把握的，可是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李文婷需要一个支持，一个朋友的支撑。至少现在，在失去了记忆的李文婷心里，我是她的好朋友好知己。

        李文婷抬头看我，眼睛里都是死灰一般的色彩：“可儿姐，我想起来了。”

        一句话，我的手顿住，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来了，我怔忡的保持着跟她一样的姿势，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那股子的凉意，从膝盖处向上又向下的蔓延，直到我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彻底的凉了下来，我苦笑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以此来确定我是否还能够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我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其实我是希望李文婷想起来的，从她受伤昏迷开始，我就希望着她会好起来。可是真的到了现在，本来两个人已经相处的挺好的了，她却忽然恢复了记忆，我又有些矛盾起来。那个从前的李文婷，深爱着齐慕，却爱的格外吃力的李文婷，她还会是我一个可以说说话谈谈天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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