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未再婚

　　“老婆子，还真给你猜对了。”夏外公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笑问：“你还记得两年前我拍摄的电影《帝师》？！”

　　夏老太太先是微微眯一眯眼，搜刮了一下记忆，才点头：“记得、记得，你当初还夸那部电影的男主角，叫、叫……”什么来着，夏老太太人年纪大了，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但她老人家当时还记得家里老头子说：“可惜咱们没有孙女，不然这么好的苗子抢回家当孙女婿多好……老头子，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事？”

　　夏老爷子笑看季霖，是外公看外孙女婿越看越满意，“我当初说的那小伙，就是咱们的外孙女婿啊！”

　　夏老太太先是一怔，表情是又惊又喜，“这、这是缘分啊！”

　　可不是缘分么。

　　夏老爷子心里美滋滋想。

　　如今他的女儿回来了，还带着外孙女和外孙女婿回来，二十几年的遗憾终于圆满了。

　　听着两位长辈的谈话，暖暖下意识和季霖交换眼神，似乎在对他说“你好畅销，连我没孙女的外公都想招回家当孙女婿”。

　　一家人在家门口，哭也哭够了，夏老太太一手紧紧攥着女儿的手，一手替女儿擦眼泪。“我的好婉儿不哭了，你这么就没回家，快，妈带你回家吃好吃的。”

　　无论孩子年纪多大，在母亲的眼中都是当年那个嗷嗷待哺，需要她呵护需要她照顾的小娃娃。

　　夏母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搀扶着老太太，嘴里连迭叮嘱着：“妈，您眼睛不好，走慢点走慢点。”

　　仔细磕着碰着受伤了怎么办？都怪她，任性妄为，伤了老母亲老父亲的心。

　　似乎猜出女儿的想法，夏老太太捏捏夏母的手，故作轻松一笑：“不管你的事，妈年纪大了，身上哪有不出毛病的。”

　　母女连心，夏母又怎么猜不出来母亲是在安慰她，好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暖暖看不得母亲伤心，不由得压低声音问表哥夏宇，“表哥，我听说外婆的白内障，是她老人家一直拖着不去治疗，才越拖越严重……不知道，老太太这个情况，还能不能动手术？”

　　夏宇怎么听不出暖暖话中的意思。

　　他面色一喜笑说：“这些年我们每年都带奶奶去做全身检查，奶奶的主治医师也劝过她老人家去做手术，不然再过几年，年纪大了，就不好上手术台了。”

　　暖暖道：“外婆的心病就是我妈，如今一家团聚，找个时间我让我妈妈去劝劝外婆。”

　　夏宇笑：“奶奶最疼姑姑了，姑姑亲自出马，这事准成。”

　　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坐一桌用餐，这是两位老人家多年的夙愿，夏老太太叹气：“可惜你大哥、大嫂一家在国外参加你大嫂侄女的婚礼，不然我们一家人就真的团圆了。”

　　夏母因为母亲的一番，越发惭愧。

　　她真不该啊，这么多年回到临海市都不敢往家里回，白白让双气遭受骨肉分离之苦，真是不孝。

　　夏母悔恨道：“爸、妈，这几天我就待在家里陪陪你们二老。”

　　正吃低头吃水蒸蛋的夏老太太一听，双眼弯弯笑成月牙。

　　“咱们母女好多年没见了，娘一直惦记着你是不是在外面吃苦受累，如今咱娘俩终于团聚，你可要和娘说说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对了，怎么就你和我的外孙女、外孙女婿回来？女婿呢？他人是做什么的，对你好不好？”

　　夏老爷子也挺好奇的，怎么不见女婿跟着一起回来？

　　一桌子知道夏母这些年一直独自拉扯暖暖长大的人，咋一听老太太的灵魂三连问，都下意识放下手中的筷子，尴尬地将目光投在夏母的身上，看她怎么回答？

　　夏老爷子虽然人老了，眼睛不如从前需要带老花眼镜，但从一家人的反应中，还是猜中什么。

　　倒是夏老太太，半天等不到夏母的回答，不由得继续追问“我女婿，怎么不来看，我这个丈母娘啊！”

　　“妈，我没再婚，这些年暖暖是我一个人拉扯大的。”……唉，她那样倔强，当年被丈夫背叛，说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好，说她是伤透心也好，这些年一直寄情于拉扯孩子和工作。

　　“傻闺女啊……”

　　听说闺女这些年都是一人拉扯着孩子，夏老太太原本止住的泪水，像泉涌一般落了下来。

　　“你怎么不回来找爸妈，你老娘我一想到你大着肚子，还要出去干活，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好，这心就被人揪着一般疼。”

　　夏母双眼湿润，哽咽着声音安慰老母亲，“妈，你别难过，您别难受，当初离婚时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分了一点钱给我，我拿那些钱开了一家家政公司，生意还不错，这些年没吃苦，月子里有月嫂照顾我，身子没落下病根。”

　　即便夏母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描淡写，老太太眼泪就是一直止不住，暖暖见此情况，也加入劝说行列。

　　“外婆，您别在哭了。真的，这些年我和妈妈过得很好，没受人欺负，生活也过得舒适，您就别在伤心难过了，如今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要笑，您要笑。”

　　这时夏宇也递给六岁的儿子递一个眼神，小孩子心领神会，下了椅子，跑到夏老太太身旁，用他的小嫩手给老人家擦眼泪，声音奶声奶气地哄道：“太奶奶不哭不哭，聪聪给您唱首歌。”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虽然五音不全，但还是很好听。

　　老太太被小孩子的声音所感染，泪水终于止住了，一家人这才欢欢乐乐吃这一餐迟来许久的团圆饭。

　　饭后老太太拉着闺女聊天，但老人家这天又是哭又是笑的，很快就疲惫了，一双眼不停磕着，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拉着闺女的手不愿放。

　　夏母心疼打量母亲，轻声细语劝着：“妈，您先去休息，我不走，晚上我给您做一桌拿手好菜。”

　　老太太实在不愿意和女儿分开，但人年纪大了，确实累了，实在撑不住了，只得乖乖去休息。

　　等夏老太休息后，精神头不错的夏老爷子拉着一家人在客厅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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