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清算加害者
风仍在吹着，窗户的咣当作响声还在持续，屋中的人分为了两拨，一方是以王叔为首的村民，另一方是来孟家催债的赌场的人。张煜被夹在中间，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呸！”那头目不屑地瞅着他们。“我倒想问问你们来添什么乱？”
王叔一行人见张煜和孟当在场，自然不能再说此行的目的，他看向倒在桌上的孟玥，忽然有了主意。
“我们...我们几个吃酒路过，听见屋中一阵骚动，便来查看一番。”
他的话博得了孟当的认同，孟当看着王叔如此“仗义”。激动地差点跪下。
见此情此景，张煜不屑地笑了笑，什么深厚交情？不过是表里不一的狼狈为奸罢了。
“是嘛~”那头目狞笑着，招呼同行的人拿出家伙。
“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手无寸铁的农民，能闹出什么名堂。孟当！”
“诶...诶...”忽然被喊，孟当吓得一激灵。
“有什么事么？”
“称呼呢？”一旁的喽啰踹了他一脚。
“啊...是...爷...有什么吩咐...”他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出那句话。
堂堂七尺大汉活成这样...只剩下被人耻笑的份了吧。张煜对孟当愈发生厌，同时，他也开始反思。
头目将一把刀递给孟当。
“如果你能把那个带头的给我砍死，欠林大人的四万两银子，减半！”他敲着孟当的胸脯说道，似是在威胁，又带着几分讥笑。
“啊...”孟当看着和自己交情最深的“挚友”，在他看来，王叔可以说是为他两肋插刀，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不行我...我做不...”
“废物！”头目一把将孟当推倒在地，慢慢逼近王叔他们。他眯起眼，脸上写满了轻蔑。
他打了个响指，喽啰们蜂拥而上，王叔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闪，片刻后散开，已经有人被砍倒在地。
王叔的脸上、手上，沾满鲜血，门外仍有赌场的人蹲伏，他们没有出路。
“为了所谓的兄弟情谊，你们还真是豁出去了。”头目嘲讽道，他身材高大，体型与孟当相仿，像一座山一般堵在王叔面前。
他瞅了一眼孟当，继续说道。“只可惜，你所谓的好兄弟，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头目将手中的刀丢给了王叔，神色依旧轻蔑。
“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杀了孟当。就放你们从这扇门离开，否则...一个都别想活！”
“张...恩人...”孟当战战兢兢地戳着张煜。
“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吧。”
张煜若泥塑般一动不动，他不愿掺和这些破事。
“哈哈哈，还求他呢？天天吹得神乎其神，我看呐，他没了魄璃啥都不是！现在早就被吓破胆了。”头目一口啐到张煜脸上，张煜仍旧如泥塑般，没有任何反应。
场面又陷入了沉默，头目看王叔和孟当谁都不愿动手，诡笑着推开孟当，径直走向桌前——走到昏迷的孟玥身旁。摆弄着她的头发。
“你要做什么？”头目触碰孟玥的刹那，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完全符合头目的预期。
“看来，你们都很在意这个小家伙啊，孟当，我看你这闺女有几分姿色，不如卖给我，欠债的事，一笔勾销。”
他回过头看王叔。“你们也一样，这小村能容得下多少事？你们和他闺女做的勾当我一清二楚，她在你们心里也有不小的分量吧，以命换命。我也就大发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
王叔：“等等...带走孟玥...她还是个孩子...你们要怎么处置她...”
头目放声大笑，“亏得你还有良心，知道她还是孩子，放心好了，林大人与你们这些人渣不同，他会优待她的，至于做成什么器具...那就不归我们管了。”
“怎么样，孟当？”头目见孟当始终一言不发，轻蔑地挑衅他。
“是不是很无力？活了大半辈子，连自己的亲生闺女都保不住。”他狠狠地戳着孟当的心口。一字一顿地说。
“贪心不足蛇吞象。这都是你自！找！的！”
一下又一下的戳击若钝刀般割痛他，但赌场的人手握他的把柄，即使现在将他们击溃，也早晚会被找上门。他深知林大人的为人，下一次再登门，可能就不仅仅是催债，而是催命了。
但就在头目的手触碰孟玥后颈白皙皮肤的刹那，孟当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倒在地。
积蓄已久的愤怒终于突破怯懦的外表，若岩浆般迸发。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她。”
“呦~”头目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抬手扼住孟当的脖子。
“你敢反抗我？嗯？我已经给你机会了孟当，别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是你们吧！”王叔不知何时闪到头目身后，攥住手中的刀，一股脑刺向头目。
见头目受伤，赌场的人纷纷抽刀拔剑，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小屋围得水泄不通。
“给脸不要脸是吧，兄弟们，给我上，将除了那小妮子外的所有人杀光！”
众喽啰蜂拥而上，此时的孟当却犹如吕布再世，护在孟玥身前，手持短刀怒目圆瞪，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王叔也站到他身侧，与他并肩作战。
缠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孟当等人虽在气势上更胜一筹，但奈何赌场来了数十号人，他们寡不敌众，身负数十处创伤，被喽啰们逼到屋角。
头目先前虽负伤，但由于王叔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头目根本没有受到致命伤，他甚至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孟当身前，继续嘲讽他。
“敢和我们作对，只有死路一条！”他接过喽啰递过的刀，准备就此了解孟当。
忽然，有一道白影闪过，刹那间他手中的刀就断成两节...
“是何人？”头目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发现张煜已不知何时站他们身后，静静地观望。魄璃就被他握在手中，透明的剑刃散发出淡淡光辉。
“为什么...你不是没有带着魄璃...”头目迟疑地刹那，那道白影又一次袭来，这次张煜连手都没有动，头目竟被竖着劈成了两半。
“哪有人打游戏不出装备的。”张煜似局外人般，冷眼看着屋中的狼藉。
“琉韵，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那道白影悄然现身，琉韵擦拭沾染血迹的银白色的发丝，血色赤瞳睥睨着瑟瑟发抖的喽啰们。
“能为主人效劳是琉韵的使命，也是我的荣幸，您放心好了。”
魄璃化为一道魅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喽啰之间穿梭。片刻后，琉韵将利刃收鞘，心满意足地看着张煜。
“谢谢您给琉韵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化为黑烟，杳然不见。
漫长的殊死搏斗在张煜出手片刻后便干脆利落地收场，也让在场的人领略了神的威力。
上古神器魄璃，击碎一切，斩断一切；可撕破明昼，也可贯穿星辰。对于凡人而言既是至臻宝物，也是毁灭性的武器；人的性命存亡，完全寄托在它持有者的心情喜好之上。
张煜插手了凡人间的搏斗，赌场派来的人无一幸免，而随王叔来的村民，也只剩下他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无力地喘气。
“老兄...我们还是赢了啊。”他艰难地笑着。
孟当缓缓站起身，走到王叔面前，拍了拍他的背，年少时他们总用这样的方式互相打招呼。
“他所说的和我女儿的勾当，到底是什么？”
“这...”王叔僵住了。
“今天的事，我也谢谢你，但是...”锋利的刀刃割断王叔的喉咙，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安息吧...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你们伤害我的女儿。”
“说得倒大义凛然。”张煜无情地讥讽着，走上前，将孟当拖到了屋外。
“喂...恩人你干什么...”
“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对话，不要打搅了孟玥。”张煜面无表情地说。
孟当也负了不少伤，他勉强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心中十分不解。
“话说，恩人，你为什么不早些出手...这样也不会落得如此惨烈...”
“理论上讲，我是不能参与凡人的事物，但我已经摸透了万秋尘的尺度。像你们这样的人渣，巴不得全都死掉才好！”
“我...我们...人渣...为什么？恩人？”
“不要再叫我恩人了！”张煜怒吼道，他抬起手，将魄璃抵在孟当的颈窝上，面容冷峻而出离愤怒。
“那天救了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罪孽，我是恶人才对；因为像你这样将女儿一步步逼向深渊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父！”
张煜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因为父母的关系，他一再饱受同龄孩子的欺凌，那时懵懂的他始终将错误归咎于父母。
“这样畸形的家庭关系...为什么还要我的存在...仅仅是为了承受你们带来的伤害么？”
这句话，放在孟玥身上同样适用吧。
“真正的加害者，是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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