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猫刑
玉无瑕使劲晃了晃门，打不开。
屋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好多的猫，叫声尖锐，皮毛脏乱，拱着背呲着牙一步一步朝我和玉无瑕靠近，面目凶残恐怖。逼的我们步步后退。
玉无瑕将我护在身后，叮嘱我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他身边，而他自己眼光从猫群里一扫过去，警惕，小心。
这些猫都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一眼望去有几十只。大部分都是黑色的，眼睛冒着绿光，还有些更诡异，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但是无论是那一种，都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依言紧靠玉无瑕，将一只手放在装备箱上随时准备着。外婆的红漆沉木装备箱，出门时很自然的被我拎起来扛在身上，外婆一直希望我继承她的衣钵，她一直为我而活，从此以后轮到我为她而活了。
玉无瑕将手放在我放箱子的手上对我摇摇头“不要轻举妄动激怒了他们。猫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温顺听话的，但是事实是猫科动物天生都是战斗能手。你听说过猫刑嘛”
“我知道，宫斗剧里说过的，将人和猫装在一个袋子里，再对着袋子使劲鞭打，袋子里的猫就会发起狂来疯狂的撕咬袋子里的人，将人活活折磨死”
“没错，那就是猫刑”
“但是这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哼，很久以前柳老太婆就开始钻研各种歪门邪道，换血驻颜，移魂转身，养尸等等。养猫煞跟这些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将数十只猫抓起来放进一个修罗场里，先是以人肉喂食，待其上瘾再也看不上其他东西，就戒掉它们的食物，猫咪饥饿难耐就开始相互攻击吞噬，一直到只剩下最后几只”
“真是残忍”不忍去想那个画面，纵是有了人骨墙壁的铺垫，再听这些依然觉得是那么震惊。这个柳仙姑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灭绝人性。
玉无瑕接着说“更残忍的还在后面，都知道猫有九命，任何的生物都是一样，当某样东西你拥有的非常多时，你未必会去珍惜。所以柳老太婆用余下的猫实施猫刑，对象不是人，是厉鬼。如果猫死了就再换另外一只，如果厉鬼灭了，就换个更厉害的鬼。就这样直到耗掉猫的八条命，留下唯一的一条”
我看着眼前这些猫不确定的问他“你的意思是这些猫…;…;”
“这些不是猫煞这些猫都是猫刑中剩下的一命猫，非常凶残，一但攻击起来不死不休。我们现在的处境，大概也就是猫刑了。但是…;…;呵呵…;…;如果我没猜错，这茅草屋外面布满了阵法，一旦我们动手将这些猫打死，那它们就成了真正的猫煞。还是九命煞，如此数量后果不堪设想。最关键的是我们还不知道这里这样的一命猫还会冒出来多少。猫也是阳间生灵，因果轮回，善恶报应。你勉强也算是道门一旁支，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造太多杀孽”
他转过来摩擦着我的手背“沾染鲜血的事，就让我来做就好了”
我刚想反驳，就见对面的一只黑猫匍匐着悄悄靠我们然后猛的起跳朝这边扑过来。我双手用力推开玉无瑕，自己堪堪躲过退到一边，我二人就被分开了。我刚想过去他那边，肩膀一疼，有一只小奶猫模样的猫趴在我肩膀上一口咬住我的肩膀，我抓起它忍痛用力扯下来扔到地上，搬起地上的凳子就要砸下去。只是，那被我摔在地上的猫不同与其他獠牙凶狠的样子，它小小的一只趴在地上对着我软软的叫了一声“喵”，我那凳子怎么也砸不下去。
正在我犹豫时，那小猫突然尖叫着又朝我扑来，接踵而来的还有其他的猫。我拿着凳子一个劲地挥舞，根本就是螳臂当车，玉无瑕那边也被源源不断的猫围住，一圈接一圈的被打死又一圈接一圈的源源不断的围上去。明知道这是对方的陷阱，利用玉无瑕的煞气制造猫煞，但是…;…;我知道是为了救我。都是因为我太无能。
什么杀孽什么因果报应，如果真的会遭受那些，就当是我前生债太多，该此报应好了。
我冲玉无瑕喊“不要管我，也不要管猫，你去想办法开门”
我边躲闪边打开箱子拿出最底层的一只透明小瓶子，打开瓶子用柳条粘了少许瓶子里的液体。对着猫群招着手上的柳条。
很快这些猫就停止了对玉无瑕的攻击纷纷朝向我，眼珠随着我的柳条移动，依然炸毛张牙舞爪的凶横模样。我小心谨慎一步一步往里挪动让猫群与玉无瑕慢慢拉开距离。
以玉无瑕的身手都不能物理开门，唯一可能就是门外阵法，玉无瑕是鬼，面对克阴困阵难免束手些，但是我相信他，我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
这瓶子里装的是尸油，这猫既然是喜食人肉，那么对尸油我想也是爱的。而从这些猫盯人的眼神和攻击的方式来看，它们的思维气场已经超越了动物本身，但是与人还是差的远的。
已是凶残的生物，自私必然也是少不了。我故意用柳条沾染了一点儿，引诱它们相互防范争强。因为它们很明白我是个弱的，对手是他们身边的同类。
很快，他们真的开始相互防备，对叫起来。我伸腿把倒在地上的凳子勾过来靠墙放好，抬脚踩了上去，站的越高我才能少受点儿波及。
一只白猫率先朝我扑过来，一只黑猫随后跳起从半空中截住白猫，将白猫扑倒在地，两只撕咬成一团，很快其他猫纷纷暴走。一场猫咪大战在我眼前上演。
我其实很害怕，一手举着柳条一手握着七星桃木剑，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这个时候有个别聪敏的肯定会趁乱偷袭我。
果然，又是那只小奶猫，从房梁上慢慢移动靠近我。我抬头尽量用阴狠的眼神看它一眼，然后又假装不在意的回头看着猫群的打斗。
果然小奶猫，在房梁上来回踌躇不敢下来。
玉无瑕站在门口，手抵在紧闭的柴门上，周身黑气如盘龙来回回绕着他，突然他大呵一声，一掌击过去，整个门被他拍飞了。
我一喜。又迅速的拿出瓶子滴了几滴尸油在地上，拔腿就往玉无瑕那边冲去。
玉无瑕回头接应我，抓起我的手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来，就闪出了茅草屋。
我顺手划了一根火柴朝后扔去。
因为是干枯的茅草搭建，几乎是一下子火势就烧了起来，刮刮杂杂火光冲天，我和玉无瑕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屋里群猫的撕咬惨叫一直都没有停。
残暴自私的生物，至死方休。
我以为那场大火葬送了那里所有的一命猫，只是我忘了，有一只智商不低于一般人的小奶猫。
我很胸闷，因为金赛花显然有备而来，想抓住她根本就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容易。一肚子火没处撒，只能一边踢踢石头扯扯草木来发泄。
回去同来时一样要穿过李家湾，玉无瑕拉着我一路无话。就在我们快要出村时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头儿喊我“是苏婆子的外孙女儿苏桃吧，有段时间没见，长好看了都”又上下打量着我身边的玉无瑕看到我们拉在一起的手“呦，这是男朋友呢，真不错，般配”
我看着眼前这老先生，身形有些病态的瘦高，皮肤枯竭犯黑斑迹点点，但是声音洪亮，眼神清明，气场与那干瘪的身材不同，是格外硬朗的感觉。我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了只能干笑着“嗯”
“啊”
“对”
“是”这样的回话。
老先生笑起来，嘴角发亮，我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几眼，觉得应该是假牙，估摸着材料应该价格不菲。只是与正常的假牙有所不同，更长更尖，就跟电视里那僵尸的牙齿似的，又没有僵尸的那么长那么夸张。当然我也没见过真正的僵尸，不知道真正的僵尸牙齿是不是真如电视上一样。
老先生边跟我扯淡跟人口调查似的，就是些你外婆还好吗，身体还硬朗嘛，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你和身边这位结婚了没有啊，啊没有啊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边说边朝我肩膀拍过来，玉无瑕将我一揽，我就靠近了她怀里，老先生的手落了个空。
我朝玉无瑕瞪眼轻声问“你干嘛呢，人家是老人家”
老先生讪讪的要收回手，被玉无瑕一把抓住，掰过来。
我擦，只见那手掌中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跟一张嘴一样，有牙有舌头，那嘴里还衔着一只恶心的虫子。
这么说他拍我肩膀是想把这恶心的玩意儿弄到我身上？我一下子跳到玉无瑕身后，隔离为上策。
“呵呵…;…;”老先生，啊呸，老不死的森森的笑起来。突然手掌里的舌头唰的一下伸出老长朝玉无瑕打去，玉无瑕甩开手拉着我退了一步。
那老头原地迈开腿，双掌伏地一趴一弓，整个后背凸凹凸凹不断的变化。
这…;…;这是啥玩意儿？蛤蟆功？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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