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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道歉有用吗


  送走了太医,我转回头看玉葵,她竟然已经坐在了床边,正准备穿鞋下床。
“你要干什么?”我连忙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
“东阁满屋子都是水,我去收拾一下。”
“你不要命了,你都吐血了。”
她扯动苍白的嘴角笑了笑,似乎在笑我小题大做:“太医的话我都听见了,没有大碍的。”
“那你也给我好好躺着,我有手有脚,还轮到你这个病号去收拾。”
她听我语气强硬,没有再执拗,而是顺从地被我按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我,目光软软戚戚,像是有些动容。
我心道这丫头真单纯,她那么护着我,我此时只是不让她干活,她就感动成这样。
我将被子盖在她身上,不禁心疼地埋怨道:“让你走还不走,白白挨了这么一脚。”
“也没有很疼。”她低声道。
不疼才怪呢,周蔚那一脚有多狠我还不知道吗?从前也不是没领教过。
而这一次他正在气头上,力道只增不减,要不然也不至于直接吐血了。
我说道:“这几日你就别下床了。”
“那怎么……?”
“我照顾你,你照顾我那么久,也轮到我照顾你了。”
她神色一慌:“哪有这个道理,做下人的命本来就贱,更何况这算什么伤啊。”
我听着这话不禁觉得心中悲凉,悠悠地叹道:“都是命,分什么贵贱呢?”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在这个时代看到的就是有贵贱之别,有的人死一万次也不及权贵动动手指。
如果有可能,真想带她去现代看一看,人无论高低,命只有一条,不分贵贱。
我对她道:“我不需要那种忠心护主的人,我喜欢聪明点儿的,见到危险比我跑的还快,那样才好呢!”
她躺在床上,目光如湖水一样盈盈涟涟地看着我,许久后,才说道:“姑娘还记得太子妃吗?”
我一愣,太子妃?郑慕心,那个命苦又命薄的女子。
见我点了头,玉葵继续说道:“我原本是丞相府的丫头,陪着小姐一起嫁到这宫里来的,后来小姐病逝,我无处可去,就一直留在这宫里伺候,直到后来皇上想挑选人来伺候姑娘,我便立即自荐来了这边。”
“从前小姐总说你是一个大好人,若有机会一定要好生报答,来到你身边后,我越来越发现,小姐看人真准。”
我不由得怔住了,看着眼前的玉葵,心中又感动又感慨。
原来这姑娘就是怀揣着一颗善心到我身边来的,难怪那么多次她都会无条件地帮我。
可我真的配得上她口中的那句“大好人”吗?
我错开与她对视的目光,心底深处慢慢扩散出一个窟窿,晦涩发空,幽幽叹出了一口气:“不知道你听懂了没有,是我,杀了穆王。”
闻言,她缄默了。
我知道,也许她正在心里给我不断减分,也许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但我没有作任何解释。
“其实……”一段漫长的沉默后,她终于再次开口:“我也做过很多错事,在进丞相府之前,我偷过东西,有只狗一直追我咬我,我最后用石头砸死了它。”
她说着说着,微微哽咽住,勉强了吞咽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这一句话逼得我眼眶瞬间红了,是啊,我从没想过要害任何人,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
这一刻我与她,不禁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能信任的人真的寥寥无几。
我眼角带着朦胧的泪光,动容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也缓缓笑了,回握住我的手,握得紧紧的。
……
玉葵只卧床躺了一天,就再也躺不住了,用她的话说注定操劳命,管不住手脚。
这份平静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深夜,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我披着衣服从内阁中出来时,正碰上玉葵也从西阁走了出来。
我忙向她摆手示意:“你先回去,不叫你别出来!”
“姑娘!”她看了眼咚咚作响的门,忧心地望着我。
“你若不听我的,就别在我身边待着!”我严厉地斥责道。
深更半夜来敲门的不是鬼,就是周蔚。而听着这力道,鬼是敲不出来的。
玉葵虽不放心,却不敢忤逆我的意思,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回去。
我提起一口气,不敢耽搁只好把门打开,要不然这扇门就要被他拆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了进来,直呛得人想咳嗽。
周蔚摇摇晃晃地倚着门栏站着,一身醉态,面色绯红,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
我被呛得掩住了鼻子,赶紧让开门口。
周蔚迟钝地愣了半晌,才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歪歪斜斜直奔桌子,摇晃间手里的酒壶,洒了一路。
“清扬!清扬!”他歪扭地撑在桌案上,口中大叫:“你跑哪去了?”
门口站着小余子,挤眉弄眼地不说话,只对我连连作揖,意思是他管不了了,现在交给我了。
我最烦他这副嘴脸,没准周蔚就是他引过来的,好把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我直接关上门,一眼也不想多看他。
周蔚歪在桌边,还在仰头往嘴里灌酒。
我立刻上去一把将酒壶夺了下来,“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不需要对他客气,他喝得烂醉如泥,醒酒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他气急转头瞪向我:“谁?!他娘的……”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眼下有几道明显的抓痕,应该就是我昨天抓的。
也不知道一个皇帝顶着脸上的伤,要怎么和别人解释,或许根本是我多虑,别人压根就不敢问吧。
“是你吗,清扬……”他舌头僵硬,说得含含糊糊,伸手过来摸我。
我不作理会,双手按住他的手臂,暴力地将他拽向内阁。
他身形不稳,踉踉跄跄的被我拽走。
我将他推到床上,用脚蹬掉了他的鞋子,用被子将他连头一捂!
我整理下自己身上稍显凌乱的衣衫,正要转身去找玉葵凑合一夜。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身后突然一沉,就像有一只熊从背后扑了上来,狠狠地抱住了我。
“清扬!”
“清扬,朕知错了……”他有点丧失理智,哭声赖赖地说道。
我身体猛地一挣扎,竟没能甩开。
我皱着眉头躲避他身上的酒气,耐着性子问道:“你错哪儿了?”
“清扬朕错了,不应该和你动手。”
我心想,你动的手还少吗?
这有点像什么?像是家暴之后男人的认错,连个屁都不值。
我用手狠狠掰他的手臂,甚至用指甲去抠,可是他的手臂粗壮得就像两颗树干一样牢牢的盘在我的身上。
“放手!”我冷厉地叫道。
“朕错了……清扬,朕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一个也没有了,朕只有你了。”
他的声音带出了哭腔,像熊一样的身体微微抽搐了起来,将脸埋在我的后背,偶尔传出几声极度压抑的啜泣,有种肝肠寸断感觉。
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里竟然一颤,是啊,周蕴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个普通的皇室同胞。
他真的拿他当了亲人,所以当他知道周蕴要反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伤心。
的确,他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我又何尝不是,在这个世界,我从未拥有过亲人。
他在我的背上哭着哭着,最后竟没了动静。
忽然他手一松,整个人向后一翻,拦腰倒在了床上。
我大惊看去,竟发现,他睡着了。
我失神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最后竟鬼使神差地,将他下半个身体也推上了床,还扯过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天,我从西阁走出来时,刚好看到周蔚从我的房间走出来,他单手按着两边的太阳穴,难受地皱着眉。
他一见到我,浑身一定,脸上露出明显的尴尬,目光不自觉的躲闪,看向桌旁的太师椅,一屁股坐到了上面,眼睛不再看我。
“昨晚朕喝多了,都说什么了?”他随手端过桌边的半盏凉茶,掀开盖子,故作漫不经心地吹了吹。
“也没说什么。”我决定给他留点面子,日后好相见,于是道:“皇上摔碎了酒壶,之后就睡了。”
“什么也没说?”他奇怪的看向我,似乎在脑海深处还残留一丝印象,隐约感觉自己说了什么?
我不答反问:“皇上难道是想说什么?”
他微微绷紧了嘴巴,低头继续吹那盏凉茶,没有再说话。
我的目光向下看去,落在他脚上那双黑色银纹紧筒马靴上,其实昨天晚上我就注意到了。
这类紧筒靴子穿上并不会很舒服,束缚性很强,却便于骑马作战,我只见过她穿过一次,就是那次去东云山剿匪的时候。
“皇上又要打仗了。”我淡淡的说道。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脚上的一双鞋,再抬眼时瞪了我一眼,似乎很不喜欢我像这般敏锐,忽然起身冷冷道:“你活腻了!不该你管的别管!”
周蔚摔下茶盏,起身走向门前,行至廊下时,停住脚步向那个首领交待了几句什么,方才离开。
新的一场战争即将到来,但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我知道这一天或早或晚都会降临。
就好像两只狗再抢一块骨头,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匹狼,两只狗决定先治外敌,于是他们联手击退了狼。
可最后他们终究还是要争夺这块骨头,战争会推迟,却不会消失。
而现在,我已经从周蕴死亡的震惊中慢慢冷静下来,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周蕴为什么会死?
没错,他表面上死于我的毒药,可是他为什么会甘愿就死呢?
舍弃一条命,扮演一次深情?不,这不是周蕴会做的事,我自认为还算了解他。
我心底一直有种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从花盆里挖出了剩下的小半包老鼠药。
难道问题出在了这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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